一個小時后,嚴柯的車子停在一處小區公寓樓下。
陸蕎仰頭看了看樓層,轉眸對著身后的人道:“要不你在車里休息一會,我待一會就下來。”
嚴柯神色沒有波瀾的道:“經過之前的事,我覺得我最好還是時刻跟著你。”
陸蕎沒話說了,沉思了一秒,忽然認真的看著他,“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他。”
莫名的,她不想讓他知道。
嚴柯淡聲問,“你是指路上的事故,還是……過來探望這位先生。”
“……”陸蕎一噎,怎么從他話里聽出了一股她干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丑事。
臉色有些難看,她抿唇咬牙一笑,“今天所有的事。”
“抱歉,你不是我的雇主,這事我沒辦法遵從。”嚴柯很歉意的對著她低了低下顎。
“……”
即使已經猜到他的回答,陸蕎還是氣的青了臉,捏緊手中的包,一言不發的抬步進入公寓樓。
果然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坐上電梯,來到牧民告訴她的樓層,找到房間,陸蕎隨意的掃了下四周才抬手敲了敲門。
寂靜的樓道,聲音傳出很遠,卻沒人來開門。
陸蕎秀眉漸漸擰緊,又敲了幾下,力道加重。
焦急的等了好一會,門口才傳出動靜,緊接著門被從里面打開。
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
陸蕎看著眼前一臉蒼白,頭發凌亂,穿著襯衫長褲的人,弓著腰捂著小腹似乎很痛苦的站著對她虛弱一笑,“蕎姐……你真的來了,我還以為你開玩笑的呢。”
“你……你到底喝了多少酒?”陸蕎簡直震驚,一天不見他就把自己糟蹋成這個樣子了?
她來不及驚訝,又氣又擔憂,急忙上前扶他,“你怎么了?”
“沒,我沒什么……”牧名蹙下眉,似乎很怕被她罵,心虛的扯唇笑了下,目光看到旁邊站著的嚴柯,轉移話題,“蕎姐,這位是?”
“他是我朋友,你不用管他,你身體到底怎么樣了啊?”陸蕎一心擔心他,看他的樣子絕不像沒事,俏臉直接板了下來,不怒自威。
“我……”牧名笑著似乎還想說沒事,在對上她的臉色后,氣勢立即弱了下來,小聲的,乖乖回答,“我胃里……有點不舒服。”
嚴柯看著牧名,沒說話,也沒什么表情。
陸蕎臉色一變,“胃?那你還在這站著,快,我扶你進去。”
兩人攙扶著進屋,嚴柯猶豫了幾秒,還是隨著進去了。
看到客廳里一地狼藉,基本都是東倒西歪的酒瓶,陸蕎直接目瞪口呆,“這,這些都是你喝的?”
酒臭味比在門口更濃郁,讓還在懷著孕的她胃里頓時一陣翻涌,惡心感直沖腦門,但一瞬間還是被強壓了下去,她噎著嗓子看了眼嚴柯,道:“嚴先生,麻煩你把窗戶打開通通風。”
男人點點頭,跨過一地的東西去開窗戶。
陸蕎扶著牧名躺在沙發上,本想責問兩句,但一下又想起這一切的緣由,她還是給憋了回去,放軟了聲音,道:“疼的厲害嗎?要不我們送你去醫院吧?”
她實在見不得這小孩這樣糟蹋自己,沒有爸,親媽去世了,空蕩蕩的房子就他一個人,家里也沒個親戚朋友。
“我沒什么大礙,休息一會就好了。”男孩笑了笑,沒有血色的俊臉透著幾分狼狽和疲憊,還有著濃郁的頹廢感,他轉頭看了下四周,尷尬窘迫的看了看她,“抱歉……蕎姐,家里太亂,你們隨便找個地方坐一下……我給你們倒點水……”
他扶著身子又要起身,被陸蕎一把給按了下去,無奈的道:“行了,你就別折騰了,我去倒。”
陸蕎看了下四周,然后看向嚴柯,“嚴先生,你請自便。”
房子不小,但亂的幾乎沒有站腳的地方。
嚴柯淡聲道:“陸小姐需要什么幫忙的,可以吩咐我來做。”
陸蕎頓時挑了下眉,也沒跟他客氣,指了指地上凌亂的垃圾和酒瓶,淺笑道:“那嚴先生就搭把手,幫我這些東西清理一下吧。”
現在可不是裝客套的時候,不然一會都得她一個人忙,她可沒那么大體力。
“嗯。”嚴柯利落的點頭。
陸蕎轉了一圈,然后摸到了廚房,空無一物,所有東西都規整的藏在柜子里,連冰箱都是空空,桌子上還留著淺淺一層灰。
不用猜,他昨天請假回來,移動的區域肯定僅限于客廳,買回來的東西也只有酒。
這小破孩!
沒辦法,陸蕎只能翻出一個水壺,找出幾個杯子,燒了點開水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