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郁廷沒說話了。
尚睿偏了一下頭,帶著調侃的口氣又道:“不過,最近倒是不見你戴了,難不成還出了什么問題?”
陸蕎心里咯噔了一下,下意識的移開視線,假裝漫不經心的看向別處。
邵郁廷倒是沒有任何異樣,從容的抬起修長的手指看了看,微微一笑,“我跟太太的事就不牢尚總關心了,不過是重新訂做了一對,還沒送過來,看著還不錯,改天我推薦給尚總,也好提前預約。”
陸蕎抿了抿唇,在心里冷笑了下。
真是一本正經的撒謊,臉不紅心不跳的。
尚睿瞥了眼陸蕎,隨后看著他,含混著笑意道:“婚戒這種東西,我估計現在是用不到,我想邵總這么潔身自好的人,跟太太感情一定非常好吧。”
“還好。”邵郁廷站在那里,身形筆直,眸光深寂,像是不愿多說,雖然只有簡單地兩個字,卻明顯帶著幾分寵溺的味道。
陸蕎心中驀地一跳,看著他一時有些發怔。
尚睿看向她,像是恍然想起來什么,語氣關心又帶著幾分歉意,“抱歉,陸小姐,你沒事吧。”
在場的人都知道她剛離婚,突然談起夫妻恩愛的事,自然會有些不禮貌。
陸蕎乍然清醒,淺笑,看著邵郁廷的眼神極為意味深長,“我沒事,不過,邵總這么好的男人,的確是讓人挺羨慕邵太太的,竟然能將她保護的那么好,網上一點消息也沒有。”
男人回望著她,眼神深邃而又專注,臉上帶著很輕的笑,嗓音也很輕,但又一字一頓,“陸經理的先生也挺讓人羨慕的,能讓你保護的這么好,連離婚都沒幾個人知道的。”
“……”陸蕎一瞬被堵的啞口無言,但轉而就笑了,有些淡漠的薄笑,“邵總這么一說倒是提醒我了,看來我改天得辦個恢復單身的宴會,把親朋好友都請一遍,不然,跟那個男生走的稍微近一點就要被說成婚內出軌了。”
男人氣息倏然冷到極致,看著她的眼神也陰風陣陣的。
尚睿像是被她的話逗笑了,打趣道:“陸小姐要是公開恢復單身,我看盈信的大門怕是要會被擠破了。”
陸蕎漫不經心的勾唇,“我也不小了,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吧。”
邵郁廷無聲地看著她,眼底的神色逐漸晦暗起來。
幾人就這樣各懷心思的聊了一會,秘書看著時間提醒尚睿,“尚總,到時間了。”
“這么快。”尚睿微微蹙眉,隨后站起身,看向兩人淡笑,“邵總下次如果有機會可以去豐瑞那邊坐坐。”
“一定。”邵郁廷緩緩起身。
“陸小姐,有事電話聯系,記得保重好身體。”
陸蕎點頭笑言,“嗯,謝謝尚總,您一路走好。”
寒暄的話說完,尚睿帶著秘書還有幾個工作人員離開。
等到人影消失,陸蕎一言不發,轉身就要走。
邵郁廷精準的扣住她的手腕,臉上的不悅不再掩飾,“你不是答應我離他遠一點的嗎?”
陸蕎冷著臉,自嘲一笑,“如果我是龍騰的老板,我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包括你也是,你以為我愿意這樣腆著臉賣笑?放手!”
男人皺眉,“你不敢拒絕他,倒是會夾槍帶棒的懟我,這膽子又是誰給你的?”
陸蕎挑眉,“我還以為你對我很了解呢,既然撕破臉了,你還指望我繼續裝下去?再說了,不是你口無遮攔,我有那個心情搭理你?還有,我還是第一次知道邵總有跟蹤尾隨這么變態的癖好。”
男人額上的青筋跳了跳,眼神陰沉的恨不得吃了她,冷嘲,“看來我是打擾了你一樁美事,又是送花又是送表的,的確沒幾個女人有這種機會,他應該還沒走遠,你可以再追過去。”
話落,他甩開她的手,面無表情的邁開長腿就往外走。
陸蕎傻站著愣了好一會,心里氣的想咬人。
他竟然好意思生氣?
讓她難堪半天,該生氣的是她吧。
這個小心眼的混蛋!
從里面出來,陸蕎下意識的去尋找男人的身影,但環顧了一下四周也沒發現,心想他還真的就那么回去了,心情莫名更加憋悶了。
“我沒走。”
冷不丁的清冷聲音從身后冒出,嚇了女人一跳。
陸蕎轉眸瞪過去,“你走沒走跟我有什么關系?”
男人拆著手中的什么東西,漫不經心的道:“你剛才不是在尋我?”
陸蕎眼神一閃,“自戀的沒邊了,我明明是在找出口。”
邵郁廷沒繼續跟她爭執,淡聲道:“拿著。”
陸蕎下意識的低下頭,看見他手中的一次性應急藥包,愣住,“你剛才……跑去找這個了?”
男人掀開她頭上的帽子,挑眉,“不然,你以為我走了?”
陸蕎一噎,無措的抬了抬手,“我自己來。”
“你頭上沒長眼睛,不要浪費,這是我跟人家白要的。”邵郁廷躲開她的手,淡定的把滲血的紗布去掉,微低著頭,將新的覆上去,動作輕緩。
你才沒長眼睛!
陸蕎在心里罵了一句,但也沒再動彈,甚至配合著他微微俯首,耳根漸漸發熱起來。
貼好紗布,邵郁廷望著她低頭乖巧的模樣,心弦微微觸動,順勢扣住她的后腦,低頭一吻輕輕落在了她臉上。
“……”
猝不及防,以為他還在換紗布的陸蕎直接懵住,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們還在機場大廳,小表情可謂極為精彩。
男人唇末勾了勾,在她發火之前,扣上她的帽子,牽起手就向外走,動作自然流暢的簡直一氣呵成。
車子旁,陸蕎一把甩開他的手,壓了壓帽子掩飾慌亂,表情露出憤怒,“剛才在里面誰扮演的好男人好丈夫形象,一出來就耍流氓,有人比你更變態嗎?”
邵郁廷看著她的怒容,面不改色的輕笑,“左右都是你一個人,我需要扮演嗎?還是你想讓我告訴他,我那個保護的很好的太太就是你?”
“是前妻!”陸蕎咬牙強調。
男人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也不惱,沉穩的嗓音給人一種放軟的錯覺,“不管前還是后,也沒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