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西?!”
易權(quán)有一瞬間的怔愣,他的思緒似乎回到了某個時間段,整個人都恍惚了。
錦西繼續(xù)道,“就是你想的那個小西。”
易權(quán)眼底的情緒逐漸變得濃厚,他深深的凝著錦西看了好幾眼,好似才確定眼前的這個人是真的,所有要脫口而出的話,到了嘴邊,都化作濃濃的嘆息。
現(xiàn)如今,裴先生還在里面躺著,不知道能挺多久,小姐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對于小姐來說,這是多么崩潰的事情……
易權(quán)的眼底都染上了疼惜。
“我可以進去,看看爸爸嗎?”錦西趴在窗戶上,那雙乞求的眸子看的易權(quán)的心底都在滴血。
這么多年,裴先生改名換姓,在國外隱藏身份,卻在暗中尋找著小姐的蹤跡。
他知道裴先生對小姐的深厚感情,這種時候,他可能最愿意看到的也就只是小姐了。
而且小姐嗓音沙啞的說出那句話,讓他的心都狠狠的顫抖。
好不容易相聚的兩人,此刻卻是以這樣的場景。
君北酌安撫的摸了摸錦西的頭,讓她不要太擔(dān)心,錦西牽扯出一抹笑,讓君北酌放心。
她跟在醫(yī)生的身后,穿上了隔離衣。
走到門口,錦西輕輕的放緩呼吸。
她每走一步,腳步都沉重的像是抬不起來一樣。
一點點的靠近。
走到病床前。
錦西看清楚了躺在那里,依靠著氧氣罩呼吸的男人,他的眼角有輕輕淺淺的溝壑。
錦西緩緩的蹲下身子,她看著床上毫無生機的男人,心尖一陣陣的疼痛。
半晌,強撐著酸澀眼皮的錦西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她帶著哭腔的聲音徐徐緩緩的響起來,無助、酸澀,“爸爸,我是小西啊,是你的女兒,你是不是很驚奇,我們兩個萍水相逢的人,竟然是親父女?其實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好溫柔,好像小時候的爸爸,可是我有很多的記憶丟失了,我不記得你的臉,可是我記得那種感覺……”
說著說著,錦西忽然狠狠地眨眨眼睛,把接下來馬上就要流出來的眼淚逼回去,“爸爸,我在這里哭是不是很過分啊?你要是不想看到你愛尿床的女兒再這么哭的話,就趕緊醒過來好不好?我想當(dāng)著你的面,親口叫你一聲爸爸。”
“這七年間,我一直在期盼,我如果要是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多好啊,我可以跟爸爸撒嬌,跟媽媽談心,可是我沒有啊,他們都說我是撿來的孩子,是沒有人要的雜種……”
“其實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的,我那么堅強,我怎么可能因為他們的話就傷心難過?可是每次看到別人有父母陪同的時候,我還是會覺得很羨慕,我好希望可以和他們一樣,所以,爸爸你千萬不要出事好不好,我不想、不想才剛剛知道你的存在,就要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重癥監(jiān)護室探視的時間很短,錦西帶了沒多長時間,就要出去。
她依依不舍的回眸看了幾眼,這才緩緩的走了出去。
一出來,錦西就繃不住的鉆進君北酌的懷里,放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