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3章把這張皮剮了
“回秦公子,晚晴一直叫這個(gè)名字。”晚晴道。
“晚晴姑娘不是京城人士?”秦曜陽問。
晚晴搖頭:“晚晴之前在婺溪郡營生,后被人賣至京城,再后來遇到夏公子,得他所救。”她頓了下,“敢問秦公子,晚晴這個(gè)名字可有不妥?”
“是有點(diǎn)不妥。”秦曜陽直言,他看過夏燁,道,“曾經(jīng),京城有一名姬,亦叫晚晴,后來投湖自盡。”
“秦公子是覺得寓意不好,怕晚晴同樣不得善終?”晚晴盈盈看著秦曜陽,似有期盼之意。
秦曜陽看著這個(gè)贗品,只覺渾身不舒坦,他移過目光:“姑娘想多了,在下只是覺得,姑娘既然跟著阿燁,少一點(diǎn)議論最好,特別是不好的名聲。”
“原來如此。”晚晴低下頭,臉色很不好。
便就在這時(shí),夏燁開口了:“朕遇見晚晴時(shí),她確實(shí)在青樓……”
一句話沒說完,不光是秦曜陽和鳳青翎,就連赫連奕和一向愛吃小龍蝦的璟月,都把手中食物放下了。
“青樓?”鳳青翎兀自笑了下,將雙手擦干凈,一雙眸子中滿是冷意,她注視著晚晴,“不知晚晴姑娘頂著秦國裕王妃的臉,一夜賣多少錢?”
“青翎!”夏燁不悅。
“怎么,我說錯(cuò)了嗎?”鳳青翎一點(diǎn)也不客氣,“能容忍這個(gè)冒牌貨在我眼前晃這么久,我的忍耐力已經(jīng)夠好!”
如今居然還來個(gè)青樓出生!還是個(gè)千人嘗萬人睡的!
鳳青翎雙眼微微挑起,言下之意分明是:夏燁,我當(dāng)你是朋友,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忍這么久,你別挑戰(zhàn)我極限。
“晚晴賣藝不賣身。”夏燁解釋一句,“之前也是看她長得和你像,不忍她流落在那種地方,這才帶她走。”
“你就不怕這是有心人的陷阱嗎?”鳳青翎道。
夏燁笑,深深看過鳳青翎一眼,那表情仿佛在說:有些時(shí)候,明知是陷阱,也會跳。
“來人,去一趟婺溪郡。”秦曜陽朝身后淡淡吩咐,言下之意是查一下這位晚晴。
“不用去了。”鳳青翎當(dāng)即道,“一眼便知是做出來的,婺溪郡就算有此人,也一定是埋好的釘子,偽造的身份。”
她頓了下,繼續(xù)注視著晚晴:“我雖不知這世上誰的易容術(shù)最好,但你這張臉,確實(shí)是假的,為了做成我的模樣,受了不少苦吧?”
“眼皮上有割過的痕跡,眼角似乎也動(dòng)了,鼻子和下巴里應(yīng)是加了東西,至今不敢使勁觸碰吧?還有發(fā)際線,似乎也調(diào)整過,新長的長發(fā)遠(yuǎn)遠(yuǎn)短于老頭發(fā)……”
鳳青翎侃侃而談,晚晴雙眸滿是驚駭。
她換這張臉許久,不少認(rèn)識鳳青翎的人為她這張臉吃驚,卻從無一人懷疑是假,更無人能像鳳青翎一般,將她臉上動(dòng)過的地方說得如此清楚。
“你也不用這般吃驚。”鳳青翎再道,“你既敢扮成我的樣子,對我必定也有幾分了解,我既是殷莫之徒,這種全身動(dòng)刀子的事情,自也是知曉一點(diǎn)。”
“我就想知道,你是誰派來的?潛伏在皇上身邊,是何用意?”鳳青翎道,“還有,你那身后之人,既有本事將你做成我的模樣,自然有一萬種方式將你送到皇上身邊,為何偏要用壞我名聲之事?”
“我不知道。”晚晴低著頭,雙眼噙著眼淚,很弱很可憐的模樣,“自我有記憶以來,我就是這幅模樣,我就叫晚晴,后來跟了皇上,知我和他心上人很像,再后來,認(rèn)識了許多人,方知我和鳳家三小姐幾乎一模一樣。當(dāng)時(shí),我只當(dāng)長得像而已,直到今日。”
“您說我的模樣是假的,您說我身后還有主子,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從來沒有人聯(lián)系過我,也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應(yīng)該做什么。”
她雙眼的慌張更多:“不信的話,您可以問皇上啊!我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害皇上的事!”
鳳青翎冷冷笑,夏燁卻是微嘆了一口氣,幾乎是責(zé)備般:“你們兩個(gè),會不會管閑事管太多?”
鳳青翎和秦曜陽微愕,雙雙對視一眼:夏燁果然變了。
晚晴低著頭,嘴角卻翹起一絲弧度。
然,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來了。
她聽見夏燁道:“來人,把晚晴抓起來。”
“皇上……”晚晴不可思議。
夏燁半分也不看她,只漠然吩咐:“把她臉上這張皮割下來,連人帶皮丟到秦國境內(nèi)。”
“是。”侍衛(wèi)答。
他們飛快將晚晴帶下去,片刻后,一聲凄厲的叫聲響起。
許多人只覺心頭一顫,特別是夏燁帶來的人。
他們完全想不到,一個(gè)前一刻還寵冠后宮的妃子,下一刻已被皇上下令剝了皮。
有人想,所謂伴君如伴虎,不過如此。
也有人想,還是鳳姑娘厲害,這才一現(xiàn)身,一不高興,皇上就為了她把寵妃剮了。
在場的人中,臉色完全未變的只有夏燁,他低著頭,繼續(xù)剝蝦,仿佛方才沒有發(fā)生任何事。
“你一早就知道?”鳳青翎問。
夏燁“恩”了一聲,再嘆一口氣,直接問鳳青翎,“在青翎心里,朕就那樣愚蠢?這種一模一樣的戲碼,怎會當(dāng)真?”
“再說,她也就是臉像而已,風(fēng)骨半分沒有。”夏燁看過璟月,“連璟月都能一眼喊出贗品,朕又怎會沉淪?”
他一邊說著,一邊抽出腰上玉佩,隨手丟給秦曜陽:“送給你,我要再繼續(xù)戴下去,怕有些人的醋壇子就翻了!”
說著他就笑:“這一路,不知看了多少眼。”
“那女人究竟是誰,你應(yīng)該查過吧?”秦曜陽問。
“你秦國過來的探子,你問我做甚?”夏燁白了秦曜陽一眼,“我納她進(jìn)宮半載有余,為了讓人以為我陷下去了,不顧重臣反對,給她貴妃之位。如今倒好,你們幾人一來就拼了命要戳穿她身份,害得我這出戲無法演下去!”
秦曜陽和鳳青翎這才露出訕訕表情。
“對不起啊!”鳳青翎道。
“算了,也怪我沒提前告訴你們。”夏燁道,“易地而處,我若是你,怕也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