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忌之母,多么善良的存在。而他現在于世的評價,圍繞著血腥味之詞,與善良沒有一絲絲關系。
“原來你受過如此傷害,你母親是那樣的人,那么你的心應該也有你母親的成分,只是純屬言語。”后代繼承母體的基因,或許召忌也不是很壞的。
不過,他母親是人類,那么召忌既然不是人類……
“召忌,你父親是個怎么樣的——物種?”西沙羅懷疑的問了問。
“物種?我父親是人類。你是想問我為什么不是人類?”召忌那雙紅眸閃著光澤,“生為人類,死為怪物。”
“生為人類,死為怪物?”西沙羅重復了一遍他的話語。
“我成了安歌撒希的族人,成了怪物,游覽了多少時代。只為存活下去,用這雙手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便是——殺害。不過,我不殺無辜之人,只殺那些滿心渾水的人類。”召忌詭異的笑了笑,“滿心渾水的人類多著去了,所以我這雙手不知占了多少人類的血液,數也數不清,這倒是讓我明白了一件事——人們好像都是渾水,不管有沒有善心,那些壞心或許自私自利永遠是人類的特征,兩者都存在著。”
“如果我看到了無辜者,他張著那面我終究是殺。從接觸看一個人,我看到一個原本好的人在特殊環境和困境之下,變化之大,最后‘白色染成了黑色’,我的定義成了無論是誰,我殺的終究是人類。因為母親對骯臟人心的包涵,還因為痛恨之意。”言盡,他對自己也是譏諷揚唇。
“那么,你也討厭自己咯!”西沙羅也看出來了,見他不語,心念也是明知故問。
“現在你怎么不殺人了,痛恨骯臟人心,我倒是想到一個女人——休薈。她的罪行擺在當前可以和你相比,都是憎恨世人,不過不同的是,你是懷著目的去殺人,而休薈,本身就有殺人意圖,瘋狂的去殺,都是對世界的不公而動殺手。”
一切濫觴,都有起因。
“休薈?那人說起來也算是個悲……”召忌說,”不過現在來說我倒是沒有那種念頭了,一直持續下去,卻沒有個頭,這還是得感謝你母親,將我的念頭移到你母親身上,潮霓那事之后,所有怨恨好像都在你母親頭上。在釋然之后,有些東西想明白了,不管人心臟污,不管一直持續的事理,到頭來,我都在想干了什么荒唐無稽之事。”憎恨人心一直持續,到了潮霓一事,怨恨又加深到了愴然之下,兩件事好像有異曲同工之處,都是恨心的報復。
召忌對著西沙羅瞥了那雙紅眼,“說起來,潮霓一事不會輕易的觸犯我,這其間也是因為你母親也是從安歌撒希時代走過來的,那死疫的病原體是個蟲子,原名紅水尸蟲,正是你母親的東西。死疫也是出于你母親之手散發出來的,奇怪的是,雖然我恨,不過沒有恨到心骨,我很感謝你母親給我看到人心那惡意之面,這或許也是我對潮霓之主釋然的原因吧。”
“你也真怪胎的,不過,那東西真是母親的杰作?”西沙羅眼神有些黯然,“說起來,我有點懼怕我那母親了。”
“也不是真是你母親所為,根本的話救數安歌撒希族的那位領袖者了,那場瘟疫也是那領袖者讓潮霓之主下的,不是全都怪罪愴然身上。”那場瘟疫根本其因就是讓人類徹底滅絕,領袖者辛·博斯韋爾不屑人類那種低級物種,就起了這樣的殺心。但人類的大腦唯一是他想擁有且有著不明意圖的。
如果真沒用處,現在還能看到活生生的人嗎?西沙羅就或許看不到她父親,也沒有喚為殳時或者西沙羅的存在。
……
“那么,你現在在這里,放棄了那些也釋然了,以后準備做什么?”西沙羅問道。
“你覺得最有趣的事情是什么?”召忌反問。
“最有趣?”西沙羅想了想,浮現出了那有水有天有人的家鄉,“安逸在家鄉?”她又搖了搖頭,想到人生那些幾千幾萬的樂趣無窮之事,聽歌姬天籟之聲,詮釋音樂魅力的歌唱家們,唱戲兒之調,舞弄姿色的,旋轉在人間的舞者們,歌舞韻味十足。又有藝術家們,雕刻繪畫上妝,一副圖畫便是意境,滿是贊嘆。香味濃郁,大好年華花在美食上面也是一種幸福感……
不過,還是得看個人心之所向,畢竟人都不同。
但有一件事,她不說也敢肯定:人心欲望,色心人皆有。不過對于世間某些人她可不敢如此下定義,那不是色心,而是真正的愛情了。
“美人兒是一大美景,那些你應該有趣吧!就說那時糜酶酒仙那場酒宴,她身邊那位梨花帶雨的美人兒你可入眼了,雖說你那時候回答無興趣,但眼神是騙不了的。你曾經為人,也是有人類的那七情六欲。”
召忌聞言有些反感:“你說那酒宴的那個美人兒?沙羅,我曾經說過你察言觀色很神,不過對于是否男女這方面也太差勁了吧,那美人兒有喉結,一看便是個男的。”
對于這個回答西沙羅驚了驚,半響沒有說話。之后咳嗽一聲,“咳咳,男的話長這么妖,反正也是個美人,你喜歡男的也可以啊!”西沙羅說出話來就覺得有些不自然,就見召忌那眼神尖銳,不對勁的朝著西沙羅洞察。西沙羅粲然笑笑,心想著召忌也不算是那種人。
“召忌,最有趣的莫過于你最喜歡的。”西沙羅這么說道。
“最喜歡的……好像并沒有。”召忌撇了撇眼。
西沙羅怔了怔,對他一番話表示沉默。他那個時代,說起來也是處于血腥味的骯臟時代吧,能夠享樂的話是沒有的,整天在殺與被殺的環境中早已失了快樂。但到底后來他經歷了這么多世間變化,能夠產生興趣的就沒有一個嗎?那也是假的,如果真的那樣話,西沙羅只是肯定他是沒有接觸過那樣的玩樂之意。
“你閱覽過這么多個世紀,就沒有看過人世趣味嗎?”如此問他,他的回答和西沙羅想的一樣。沒有看過一切,再想想自己所問的這個問題,西沙羅有些慚愧了。懊惱之中,眼中盡是對自己的責備。
“呵呵,這又如何……”話語中有著不在意,似乎又有種悲傷的色彩。
這語氣頗讓西沙羅不舒服,就似乎一個人沒有那種資格去享樂一般,那憑什么如此對待他?這是上天給他的不公正待遇?什么懲罰?那老天算什么東西!
“召忌,你聽著!”西沙羅抓著他一邊手,“世間百態,歌舞劇院、話劇戲院、藝術畫壇、人文學院、街邊美食、山間花地、美景建筑、國家風景、奇異地區……我西沙羅,都會陪著你去觀賞游玩,只要你沒有見識過的,我都可以陪著你去。”
什么!?這丫頭說什么大話,召忌感覺對他說的是一番情話似的。
“西沙羅,你這個臭丫頭……你說的是真的?”召忌敢問她那一番話語,心下一動,滿是期待。
“剛剛不是說了嗎?還有……丫頭這個稱呼就別叫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我也不是什么丫頭,說起來也有幾百上年齡了。”可能對召忌來說,還蠻小的。不過放在現在看來,那已經很老了……
“那就喚小沙?”召忌笑了笑,“小沙,你說的話,可要答應。”看他滿臉堆笑,心中樂觀,西沙羅暖了暖心。
“一言九鼎。”西沙羅言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