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孫怡茉說對了,唐若依還真得是將國內的一切都斬斷了,除了夏杜鵑這個閨蜜除外。
只是她的嘴太嚴,杜莫生又不能對她威脅,威逼她說出唐若依的下落。
自從從陳南峰的口中得到唐若依消失的消息后,他表面上很鎮定,但是只有在夜深人靜的夜晚才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害怕。
他害怕唐若依真的出了事,想想再也見不到她,他的心便是一陣抽搐,這種難受的感覺他也就除了母親過世時體驗過,其他時候大都是淡漠沒有感情的。
所以他之前才會在看到孫怡茉時,上前阻攔,為的便是打探唐若依的消息,畢竟宋司琛不是最了解唐若依嗎?
他又怎么舍得放任她一個人在國外生活。
男人最懂男人,而杜莫生更是如此,作為宋司琛的敵對手,他自認最了解他,他會怎么做都在意料之中。
吃完飯了,杜莫生便借口有事先走了,留下孫怡茉坐在餐廳里獨自面對著殘羹剩飯。
“幫我訂一張飛往匹茲堡的機票。”杜莫生邊走邊打電話,對面的那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之間杜莫生嗯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坐上車,杜莫生先回來一趟別墅收拾東西,囑咐了杜佳純幾句便趕往機場。
飛機降落,匹茲堡的時間正是晚上八點左右,打車去到定好的酒店,稍作休息。
同一時刻,唐若依坐在花店里,面前攤著一張素描紙,她正拿著鉛筆在上面涂涂畫畫,眼神專注。
風鈴響起來的時候,唐若依還在上色,陳南峰走進來繞過地面上的殘花碎渣,皺眉;“這是怎么回事?”
唐若依將最后一筆完工,抬起頭,面色沉靜:“就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語氣很平淡,似乎對自己的店面被砸沒什么反應一般,然而陳南峰卻并不覺得她很冷靜。上前將她手下壓著的畫稿抽了出來,幾朵向日癸,暖橘色的彩筆繪出了一副積極向上感覺。
他仔細端詳了幾秒,隨即抬起頭看著她,嘆口氣:“你的習慣還是沒變,總喜歡在心情不好的時候畫畫,自己上色。”
“都說是習慣了,怎么改?”
唐若依苦笑。
今天已經是第三次了,自從她和宋司琛分開之后的第二天,她的店面就遭到了一群人的打砸,今天下午也是一樣,同一時刻,同一輛面包車,同一撥人,還真是執著。
她沒有去拿回自己的畫稿,而是站起身走到鋪滿了破碎玻璃和泥土的旁邊,拿起掃帚開始收拾,逃避了幾個小時,是時候面對現實了。
陳南峰站在她的身后,壓抑著怒氣:“我問你是誰?”
唐若依的手一頓,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你別管,我會解決的。”
陳南峰胸口積了一團火,面對著她避之不及的表情,自尊心受到傷害。
“為什么,你為什么一味的要推開我,難道連做朋友的機會都不給我嗎?你不覺得你很殘忍?”
“我不是這個意思,”唐若依直起身子,轉身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接著道:“南峰,我總有一天要自己獨自面對這個社會上的風險的,你不可能永遠都做我的后盾,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說到底你還是沒有接受我。”陳南峰固執的堅持己見,面容有些憤憤然,似乎唐若依這樣做真的讓他傷了面子一樣。
唐若依沒有接話,兩人之間的氣氛忽然有些不對勁,陳南峰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身大踏步走出了大門,留唐若依站在原地。
夜色漸沉,唐若依將店內的東西全都收拾好,關門往住處走去。
這個時間點,街道上行人眾多,身后一道小孩子的聲音響起,讓人趕緊讓個道,唐若依慢慢的將步子挪到靠近街道邊緣,身邊一個金發小男孩滑著滑輪板一閃而過。
唐若依看著他那張揚的背影忽然笑了。
“Hey,girl,Howaboutweplaytogether?”唐若依秀美輕蹙,看了一眼便轉回了視線,加快了步伐。
身邊一輛紅色的車子開得很慢,上面坐著幾個吊兒郎當的少年,嘴邊抽著煙,其中還有一個女孩,坐在中間。
唐若依有些不耐,等到進了公寓大樓,她才覺得安心了些,等待電梯的過程中,她不免嘆息,這幾天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倒霉的事情,避之不及。
回到公寓早早的洗了澡便上床休息,腦袋一沾上枕頭,呼吸便漸漸綿延。
第二天一大早,唐若依簡單的做了點早餐便去到店面,打開門走進去,放下包包,圍了一個圍裙便將昨晚上幸存下來的花搬到室外,就在這時,桌子上的手機響了。
唐若依走過去,摘掉手套:“喂,您好,這里是幸運花園。”
“唐小姐是嗎?”
“我是。”
“嗯,我是洛威爾酒店的經理,是這樣的,我們老板說是要我換一家花店合作,他新上任難免要殺雞儆猴,很抱歉,以后有機會咱們再合作。”
“我....”唐若依剛想說什么,對面就直接掛了電話,她愣愣的看著嘟嘟響的手機,心下一沉。
她最后的仰仗都沒有了,這家花店本來就是租來了,前幾次就已經被他們砸的不成樣子了,租房給自己的房主最幾天不在,是以還不知道這里發生的事情,然而,她可以想象要是被她知道了,那么自己這幾天賺的錢都不夠賠。
最后唐若依只好先把花店關了,四處找工作。
二月末的陽光雖然很大,但是溫度卻不夠,照在身上只有一點點溫度,唐若依只穿了一件淺棕色的連衣裙,外面搭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腳下一雙粗跟高跟鞋,只是走了一天,她的腳還是跟廢了一樣。
頹喪的坐在公園的長椅上,這幾天找工作她也只是大了一些小零工,其他的不是人已經滿了便是不適合自己的工作,這種感覺真是糟透了。
陳南峰站在不遠處的大樹下,眼神泛著冷意,那天晚上回去他就派人查清楚了那件事,最后發現是當地的一股勢力在作祟,只是對于那股勢力來說,要是小依和他們有過節,絕對不會這么沒技術含量的找茬。
他這幾天一直在等,等著小依什么時候能夠找他幫忙,然而沒有,她寧愿獨自出去找工作也不愿找自己,這個認知讓陳南峰自信心受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