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心氣得一張小臉蒼白,恨道:“我如何不知玄璟是個怎樣的人?我愛他愛的就是他這個人!”
曹翩翩又冷笑起來,嘲諷道:“難道我不是?難道王妃不是?”
青枝冷靜地想了一想,發現玄璟長得好,身材好,性格要是他愿意的話,也不錯,說大家不是為了王爺身份愛他,還是很可信的。
沈夢心從前在沈園時,尚能自欺欺人,說服自己玄璟是我的,但自從搬來王府,眼睜睜看見七八個人全部都是心上人的老婆,心中無一日不在煎熬,要是大家都只是為了聯姻等原因嫁進來的也罷了,可是如果都是為了愛情……
她捂著臉,側過頭去:“你不要說了,出去吧,你要進宮就進宮,自己去和王妃說,這種事我不爭不搶。”
曹翩翩見她痛苦,反倒來了興致,拉了一張椅子坐下道:“你說你了解王爺,那你可知他心病是什么?”
沈夢心一愣,心想玄璟的心病不就是沒有哥哥那么被疼愛、那么重要么,這話難道他不止告訴了我,也告訴了曹翩翩,也告訴了別的所有人?
她心中又痛又酸,顫聲道:“他的心病……他以前說過只告訴我,但既然曹姨娘也知道,何必提起?你去吧!不要再說了!”
宋青枝見沈夢心真的傷心欲絕起來,一副‘愛情眼睜睜地在我眼前碎裂了’的樣子,走到曹翩翩身邊道:“曹姨娘,我們姨娘每日歇息的時間到了,不然您待會再來?”
曹翩翩用看一堆垃圾的表情看了青枝一眼,根本沒說話。
也是,王府中的下人都知道曹翩翩不把仆人當人的。
沈夢心不停要求她別再說話,反而激起了曹翩翩傾訴的欲.望,她探身將臉湊到沈夢心面前:“哦?他竟然主動告訴了你?那你怎么還好意思讓使女當著人說什么‘等我們姨娘生下一男半女’這種話?”
沈夢心驚愕了,青枝與小蝶也愣住,曹翩翩冷冷道:“王爺那種病,是父傳子的你不知道嗎?”
宋青枝簡直要跳起來:天啊天啊!這是什么驚天動地的皇家密辛!
這種聽了要殺頭的八卦,果然聽著格外dei勁!
她大氣不敢出,同時示意小蝶不要動,大家靜靜等待著曹翩翩的下文,青枝祈禱著“千萬不要搞什么狗血懸念,說一半留一半之類的,千萬千萬。”
“若不是癇癥治不好,江家何必一旦產下必須的皇子即不再生育?你既然知道此事,又為何縱容丫頭亂說話,這不是戳人心窩嗎?”
趁著沈夢心和小蝶仍然被鎮住說不出話來,青枝乖巧地問道:“王爺這心病,是他自己告訴曹姨娘的?”
曹翩翩不想回答,但架不住沈家主仆三人的目光,不耐煩道:“不是!”
她堂堂蕃國的公主,雖然氣惱王爺將秘密告訴了沈夢心沒告訴自己,卻也不屑撒謊,“是我父親奇怪怎的我一直沒有生育,廢了好多精力,從你們周國宮中打聽出來的,哼!你們周國雖然強盛,但需知紙包不住火……當然,我們蕃國可沒有隨便亂說這個消息!”
青枝微笑:可是您剛剛就隨便亂說出來了呀!
房中余下的人都在驚天消息的余震中,曹翩翩一時激憤之下說出江家的秘密,也有些慌亂,青枝鎮定下來穩住場子,提醒沈夢心表示不會爭奪進宮指標,送走了曹翩翩。
曹翩翩前腳剛出門,沈夢心后腳就要走,青枝見她神色激動,擋住問道:“姨娘這是想去哪里?”
“我要去問吳眉姐姐這是什么病,怎么會傳給孩子?”
青枝拉住沈夢心袖子,笑道:“姨娘忘了這事乃是一個大秘密,王爺誰都沒告訴的?這樣急急地去打聽,吳姨娘人精細,要是被她察覺了,王爺豈不是會生氣?”
“玄璟……玄璟……”沈夢心堅定了念頭:“不!我就是要去打聽!我必須知道!”沖了出去。
青枝突然有一種可能要出大事的感覺,匆匆跟了上去。
沈夢心走得很快,青枝都有些跟不上她,更不用說小蝶,很快三人到了吳眉院中,沈夢心闖了進去。
吳眉見她神色恍惚,明顯的受驚癥狀,喝退了無關的下人,親自走過來牽沈夢心坐下,柔聲問道:“這是怎么了?著了熱氣不成?你等我給你找點藥來。”說著起身要去藥室。
“不!”沈夢心緊緊抓住吳眉的胳膊,“姐姐,癇癥是什么病?”
吳眉疑惑地瞧了瞧青枝小蝶兩人,見那二人都面露難色,一副別問我我可不敢說的樣子,坐下問沈夢心道:“你平白無故打聽這個做什么?”
沈夢心搖搖頭道:“姐姐別問,只管告訴我這病要不要緊。”
吳眉想了想,緩緩道:“癇癥也分很多種,大都是生下來便有的疾病,民間總忌諱嫌棄,其實用對藥的話,癥狀并不明顯,只是需一生服藥,還有就是,若生育子女,那么子女也許也會有這病。”
沈夢心急切問道:“那這病發作是到底如何?”
吳眉眼光慢慢在沈夢心臉上看過,又看向青枝與小蝶,緩緩道:“若說這病,發作起來也沒什么,有些喘不過氣來罷了。”
青枝覺得吳姨娘在撒謊,而且她覺得吳姨娘可能猜到了什么才這樣撒謊的。
沈夢心卻大大松了一口氣,笑道:“既然不是大病,那有什么!”
吳眉笑瞇瞇地,拉她去吃玫瑰胡糖瓜子。
沒人再提這事。
傍晚時分,吳眉估摸著仁王正在書房,燉了一盅安撫心神的桂圓黨參湯,親自捧著送去。
書房門口立著幾個書童,見到姨娘過來都垂首避開,其中一個墨發雪膚的格外俊美,吳眉心想難道這就是丫頭們總說那個好看書童?
遠遠打量了幾眼,確實長得周全,也不知哪個丫頭有福氣,以后能配了他做夫妻。
她走進書房,將湯放在桌上,含笑行了禮。
玄璟有些驚異,送湯送水的妻妾不少,但吳眉從來不做這些事的,他靜靜等著她開口。
果然幾句例行的噓寒問暖之后,吳眉笑道:“今兒還有一件奇事呢,沈妹妹突然闖來我院里打聽癇癥,我猜著大約她是在什么古怪話本子上瞧著了,好奇問我。”
“是么?”仁王眉眼未動,淡淡地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