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枝心中罵娘十八遍,見到蘇嵐一副‘怎么樣?被我捉住了你撒謊吧?’的表情,更是怒火蹭蹭蹭往上冒,可是發(fā)火不能解決問題。
“你那晚既然在氈房外面,怎么不進(jìn)來?偷聽不覺得羞恥嗎?”
“你做了不要臉的事,還不讓人偷聽?”
“你仔細(xì)想想誰做了不要臉的事?是我還是你?”
蘇嵐冷哼了一聲:“你難道不想做?只是你沒做到我做到了而已!”
宋青枝扶額:蒼天啊大地!我對梅格洛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她盡量耐心地道:“你放心吧,你萬般珍視的表哥我對他一點興趣也無。而且你那樣獻(xiàn)身,真的很愚蠢!不僅傷害自己,也根本無法留住男人,為什么不把對表哥的珍惜珍重用一點到自己身上呢?”
“你說我不自重?!”
“說的就是你,出去吧。”
青枝不再理蘇嵐,搬著盆子出去洗衣服,一邊洗一邊想是不是太過分了啊?畢竟蘇嵐是古代的女孩子,從小受著‘夫綱為天’的教育。
蘇嵐本來是要來震懾示威的,沒想到宋青枝除了不屑,竟然還微微有些憐惜自己的意思,不屑都算了,這種莫名的‘憐惜’深深地刺痛了她的自尊。
她咬著牙,惡狠狠低聲道:“宋青枝,我會讓你后悔的!”
青枝遠(yuǎn)遠(yuǎn)聽見,話中的惡毒之意讓她打了一個冷戰(zhàn),惹不起惹不起,為著避嫌,接下來一陣子還是不要讓那位表哥過來比較好。
午后梅格洛過來,寒暄之后,青枝將花紋圖冊找出來送給了他,又委婉地表明了孤男寡女一同在氈房,怕有閑話,以后他還是不要來了這個意思。
梅格洛非常意外,但想到鎮(zhèn)上男女之防比山上更甚,青枝又有表兄在旁監(jiān)護(hù),自然需小心謹(jǐn)慎,也就答應(yīng)下來,說道:“那我等什么時候人多再來!”很爽快地去了。
山上日子安靜,天氣也越來越冷,蘇麻蘇圓和哈大娘因為青枝家最暖和,天天來這里一起吃飯,哈大娘做飯很好吃,所以午飯晚飯都是她做一大鍋大家分食,律子川和青枝都有撿了寶的感覺。
這天大家吃完午飯,青枝在門外石板上洗碗,哈大娘看了看遠(yuǎn)處山峰,開心道:“差不多能采雪菊了!”
嗯?雪菊?聽起來很高大上的樣子,和雪蓮差不多嗎?
“雪菊是什么?”
“就咱們這一帶山上長的一種小花,紫色的,也不如何好看,不過鎮(zhèn)上的人喜歡花大價錢買,說是什么病都能治,還能美容養(yǎng)顏。”
青枝來精神了:“好摘嗎?咱們明天去摘點?”不賣也可以自己用嘛。
哈大娘一揮手:“還行吧!挺好摘的!別的地方是不好摘,但是我們柯托山主峰挨著冰川的地方,每年都能找到不少!”
兩人說好了明天一起去,哈大娘想起蘇家放羊的地方離那里也不遠(yuǎn),等蘇嵐回來,專門走去蘇家對她也說了一聲,讓蘇嵐明日趕羊經(jīng)過的話可以來聊天。
第二天哈大娘與青枝穿得暖暖的出發(fā)了,走了許久許久,青枝的臉和手都快凍僵了,才來到冰川附近。
宋青枝停住看了一會兒冰川,果然像一大塊漂亮的玻璃附在地上!要是在穿越前,修個纜車直達(dá),門票至少可以收二百元,不是五星也是四星級景區(qū)。
哈大娘完全沒有欣賞美景的意思,一心在這附近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找雪菊,又遠(yuǎn)遠(yuǎn)對青枝叫道:“我聽他們說,鎮(zhèn)上的人說了,冰川附近的雪菊效用更大,賣的錢更多!”
青枝立即也開始跟著哈大娘四處轉(zhuǎn),尋找小紫花。
功夫不負(fù)有心人,很快就找著了不少,兩人小心地摘下來,放進(jìn)哈大娘帶來的籃子里面,等賣了再分錢。
找了小半籃,能換不少錢了,哈大娘也放松許多,招呼青枝跟著她去找合適的地方坐下吃午飯。
兩人走到一條小溪邊坐下,從懷中掏出干糧來吃,哈大娘又走過去鞠水喝著。
青枝眼睜睜看著哈大娘眉毛也不皺一下,喝這冰川融化后的水。
“青枝,你不口渴啊?這水清甜!你別看它小小一條,柯托山上所有的水源都是從這里來的。”
“我不敢喝冰水,怕肚子疼。”
“我想起來了,你們鎮(zhèn)上的人不喝生水,那咱們吃完趕緊回去吧!”
兩人退到離溪水有一段距離的草地坐下,青枝凍得手指不靈,胡亂吃了幾口帶來的點心,玫瑰鹵黏到手上很難受,起身去溪邊洗了好一會兒才洗掉。
水涼得刺骨。
哈大娘也很快吃完,兩人都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溫暖的氈房。
起身的時候,青枝覺得身后好像有人盯著自己,但回頭看了看,并沒有人。
也許只是凍的有點智商下降罷了?
回到溫暖的氈房,哈大娘將雪菊一朵一朵揀了一遍,留下一小撮稍微有破損的,給青枝留著明日泡水給大家喝,剩下的都曬干,等有人下山時再托他帶去柯托鎮(zhèn)售賣。
傍晚律子川回來,青枝倒了些雪菊茶給他,又將今日去冰川邊采花一事說給他聽。
“冰川邊那么冷,凍病了不值得,下次還是不要去了,過了年不就分紅了嗎?”
“也不完全是為了錢,現(xiàn)在梅格洛不來了,白天家中冷清,反正也沒事做。”
她期待地瞧著他喝下去,問道:“怎么樣?好不好喝?”
“沒什么味道。”律子川語調(diào)冷冷的,臉也板著。
青枝一愣:律總,你怎么又故意把話聊死?難道我剛剛說了什么得罪你的話?
“哈大娘說什么病都能治的!”
律子川看了她一眼:“腦子有病怎么治?”
嗯?是變相說我傻嗎?!
這日子沒法過了,大部分時候律子川很像一只很乖的獵犬,可有時候他說話真的很噎人。
青枝氣鼓鼓去做飯,律子川卻又主動過來幫忙,還做了很好吃的臘肉松蘑干烙餅。
餅皮金黃酥脆,一咬滿嘴都是松蘑的清香,干松蘑吸足了臘肉的油脂,入口卻又不覺油膩,青枝吃完兩個烙餅,決定原諒小律暗示她腦子有病這件事。
第二天哈大娘沒有來串門,蘇麻與蘇圓也沒有來玩,青枝有些奇怪,帶了一些干果去了哈家才發(fā)現(xiàn)哈大爺哈大娘都面色灰黃,倒在鋪上。
青枝嚇了一跳,問了問怎么回事,發(fā)現(xiàn)兩人只是頭暈腹瀉,確定沒有生命危險之后,青枝拔腿就往獸醫(yī)家跑去。
獸醫(yī)大部分時候是給牛、羊治病,但是牧人們有時有點小病小痛也會問問他,聽了青枝的話,他毫不含糊,立即帶了藥箱,騎馬先去哈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