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眸掃了一眼面前的醫(yī)院門診大樓,紀南珂聲音低低地道,“早早,我想回公寓。”
池早早立刻明白了,紀南珂口中所說的公寓,是指景陽花園。
低垂下視線,掃了眼她腫的發(fā)亮的右手手指,眉頭微蹙。
“南珂,咱們先去醫(yī)院看看手,看完再回公寓好不好?”
剛才在停車場里,從池早早扶住她的時候,就注意到,她全身抖得厲害。
看她始終握著自己的右手掌心位置,池早早才驚覺的發(fā)現(xiàn),紀南珂正在恢復(fù)中的右手手指,現(xiàn)在是又紅又腫。
操厲莫寒他大爺?shù)模?
忍不住咒罵了一句,池早早完全顧不上其他。
徑直扶了紀南珂上車。
一路將車子開到了市立醫(yī)院來。
只是,紀南珂從上了車以后,就低垂著頭,沉默的坐在一邊。
那模樣,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一樣。
讓池早早看著,是罵了一路的厲莫寒祖宗。
眼瞧著紀南珂那手是越紅越腫,池早早不免開始有些擔(dān)憂起來。
這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萬一要是落下病根,那以后可就麻煩了。
通紅的視線,微微側(cè)轉(zhuǎn),看向池早早,眼底隱忍著的氤氳水汽,讓人動容。
紀南珂搖了搖頭,“我想回去。”
她聲音里的哽咽,讓池早早的心瞬間又跟著擰了起來。
紀南珂這幾年來,她比任何人看的都是清楚。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不公,這么多的心酸。
如果是其他人,可能早就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
眼底微微泛起濕意,池早早點了點頭,對著紀南珂道,“好,咱們回公寓!
“謝謝!
輕輕淺淺的聲音從副駕駛位置傳來,紀南珂抬眸掃了眼面前的門診大樓。
死死咬了咬唇瓣,將頭又匆匆別過。
這間市立醫(yī)院,厲家也有股份在。
她不希望走到哪里,都還有厲莫寒的人跟在她身邊。
她想清靜清靜,哪怕只有一晚也好。
她不想,她前腳才到醫(yī)院,后腳她的信息就已經(jīng)傳到了厲莫寒那里去了。
車子平穩(wěn)的從市立醫(yī)院的門口離開,向著景陽花園駛?cè)ァ?
一路無言,紀南珂只是沉默的瞧著車窗外。
情緒倒是比之前的時候冷靜了一些。
當(dāng)車子停在景陽花園的地下停車場時,池早早感到紀南珂才真正的松緩了情緒。
兩人從車上下來,乘電梯到了頂層。
開門進去以后,紀南珂便徑直去了洗手間。
鏡子中的自己,一張臉蒼白憔悴,一雙眸子卻是又腫又紅。
手臂上,肩膀上,脖子上,一片紅腫青紫。
整個樣子狼狽不堪。
心酸的痛楚從眼底升騰上來,別過眼去,隱忍著眼里的淚意,紀南珂幾乎不敢再去看鏡子中的自己。
她又把自己搞的這么狼狽。
她又讓自己生活在這種水深火熱之中。
將水龍頭打開,紀南珂鞠了一把水拍打在臉上,將臉上的眼淚洗掉。
門外傳來池早早緊張不安的敲門聲,“南珂!南珂!你還好么?你別嚇我!”
紀南珂一把拉開了洗手間的門,對著池早早露出了一抹微笑,“我沒事,讓你擔(dān)心了!
池早早瞧著她擠出來的那抹比哭還勉強的笑容,伸出手來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