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搴的出現,讓顧君訣渾身一個激靈。
她一直有些慫薛搴。
“……夫子?”
“國子監是學習的地方,其他的花花心思,我勸你們還是收了的好。”薛搴拿起她手上的書信,二話不說,沒收了。
將一切扼殺在萌芽之前。
顧君訣:???
她怎么就花花心思了。
這也是別人給她的,她還沒來得及看。
顧君訣覺得有些冤枉,不過她本身也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已經是活了兩輩子的人,興奮一下就算了。
其余沒有什么。
“夫子,我一直有在好好學習的,無奈國色傾城,你也知道,魅力這種事情,是擋也擋不住的。”顧君訣摸著臉,像要開花。
薛搴呵呵。
他冷笑兩聲,將手負在身后,“行了,你也別耍貧嘴,明日休沐,你可有安排?”
“怎么,夫子想要約我?”
“老師的病許久不曾復查,正好你近日回來,又是逢年過節,正好去看看,你師父最近也在那邊。”薛搴道。
顧君訣沉默。
想到白飄飄也在那邊,她忽然就不是很想去。
但她是大夫。
大夫是要有職業操守和道德準則的,屈夫子年紀也大了,本就應該定時復查。
所以這件事顧君訣沒有猶豫多久,就答應。
兩人約定明天一同從國子監乘坐馬車去往青麓書院。
顧君訣平時讀書的時候也把藥箱帶在身邊。
這次正好派上用場。
晚上,她去找了黎司淵,讓他給父母帶句話,說自己這次的休沐不回去,反正下次休沐就是春假了,到時候再回去也一樣。
不過讓她意外的是,她去時正好遇到沈殊。
看見顧君訣,對方微不可見的挑了挑眉,但是,什么也沒說,就轉身離去。
像陌生人。
自上次他們在皇宮分道揚鑣,沈殊就再沒來找過顧君訣。
“喂。”
見他要走,顧君訣開口叫住他。
沈殊沒有轉身,只微微偏了偏頭,神情冷漠的道:“有何指教?”
這就很生疏。
顧君訣沉默。
沉默。
再沉默。
“月底快到了,你……”
“蠱的事情,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己能夠處理。”
“你……”
“不耽誤你跟司淵說話了,告辭。”沈殊微微頷首,轉頭離去。
他像變了個人。
顧君訣站在原地,有些尷尬。
黎司淵走出來,看見愣在門口的妹妹,嘆息道:“你跟殊殿下吵架了?”
“吵架?”顧君訣笑,“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只有我得罪他的份兒,哪有我跟他吵架的,司淵哥哥你想多了。”
“小訣,你別任性。”黎司淵大概知道一點前因后果,“殊殿下他也是擔心你。”
“我這么大個人,不需要別人擔心,哦對了司淵哥哥,我這次來……”
顧君訣把沈殊的小插曲拋在腦后,跟黎司淵說了她要去青麓書院的事。
聽說是去治病救人,黎司淵當然不會反對。
他點點頭,讓她注意安全。
不過這話說出來可能有些多余。
之前在皇宮,見識了顧君訣一個打六個的碾壓性實力之后,黎司淵就覺得這個妹妹,可能真的跟他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
再想到最初兩人相見時那種兄友妹恭的和諧場面,他總覺有些冒冷汗,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對。
第二天。
顧君訣帶著自己的藥箱,跟薛搴一起,坐上去青麓書院的馬車。
馬車是國子監提供的,雖然沒有黎家的馬車豪華舒適,但他們一大一小兩個人,也湊合著能用。
當初慕容昭他們在十里桃林失蹤,薛搴去找時就坐這輛馬車。
兩人到山腳,才知道這些天日日下著大雪,山路已經積雪,馬車無法行走,無奈,只有下車步行。
顧君訣是個能躺著就絕不坐著的人。
所以在聽說還要爬山的時候,她第一反應是很拒絕的,這個時候薛搴就拿出了他之前收集到的一些醫道大訓,來教育顧君訣。
薛搴的教育……
說實話跟念經沒有什么區別。
跟聽他念叨比起來,顧君訣表示還是爬山比較人性化。
于是就抱著自己的藥箱屁顛顛跑了。
她沒學過輕功,但下盤很穩,走路也快,爬這么一座山對她來說沒什么大問題。
她只是單純的懶。
于是她在前面,薛搴在后面,兩人不快不慢的往上山走。
按照這個速度,應該在中午的時候就能到書院。
不過路上還是出了些意外。
也不能算是意外。
主要,是他們遇到一個熟人。
之前住在后山半山腰上的那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者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了盛京。
顧君訣爬山爬到一半,就看見他手上拿著個鋤頭,正彎著腰,似乎正在挖什么草藥。
“……老爺爺?”
顧君訣很驚喜。
就抱著自己的小藥箱,屁顛顛的跑上去,“老爺爺你回來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過來看你呢。”
她很喜歡這位老者。
冥冥中覺得親切。
老者看見她也有些意外,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道:“無妨,我也是剛回來,想著到前山來逛逛,采些藥材。”
“是嗎,那真是巧,前些日子我也出去了一趟,不久前才回來。”
顧君訣過去把他扶起,“老爺爺,以后這種體力活兒你還是留給我們這些年輕人來做吧,你別折騰。”
老者雖然精神矍鑠,身子骨看起來也硬朗。
但顧君訣總覺得,老年人還是應該有兒孫在膝前孝敬才是闔家之幸,對方隱居于此,說不定是有什么難言之隱。
“老先生。”
薛搴也上來。
他曾經在這位老者手下當了近半年的拔草工,藥田處理工和打雜清潔工。
對他的感情也十分復雜。
老者笑笑,“對了丫頭,之前跟你一起的那個少年,這次怎么沒看見他?”
哪壺不開提哪壺。
顧君訣現在最不想提到的,就是沈殊。
“他忙他的,我忙我的,其實我們也不常一起。”她保持基本的涵養,“老爺爺你怎么提起他了,是有什么事嗎?”
她言語間的回避老者聽得清清楚楚。
但他不戳破。
只點點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蠱的事,我稍微有點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