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倒是沒想到黎夜也會吃醋。
她笑了笑，略帶揶揄的道：“平日也沒見你對女兒多關心，姑娘心思敏感，當然只對對她好的人交心，你這神出鬼沒的父親，她當然是不在意的。”
“你還好意思說，你一個人帶著，便能把她寵成著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若我再縱著她，她就是個混世魔王了。”
黎夜把顧清歡抱起來，放回腿上。
“嚴父慈母，這樣就好，如此以后她若做錯了事，我尚能管教她，否則，便是害了她。”
“你這話說得有道理。”
顧清歡也知道孩子現在正是要教的時候，她以前獨自帶著，偶爾也是要罰，如今被黎夜給逮回來，倒是活回去了。
現在她去國子監，有那么多朋友同硯，必然也是要慢慢開始懂事的。
顧清歡總喜歡把她當小孩子，哪怕猜到她可能跟其他孩子不一樣，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而且她現在又有身子，情緒更加起伏不定，總是疑神疑鬼。
“司淵跟你呆的時間久，悶成跟你一樣死沉沉的性子，我可不想女兒也變得跟你一樣，那太沒意思了。”顧清歡覺得腰酸，抬手揉了揉腰。
黎夜見狀，就把她抱過去，手放在她腰上。
“嗯~輕點！”
他力道剛好。
顧清歡猛地被他一按，整個人都舒服了，當然忍不住叫出來。
黎夜頓了頓。
兩人靠在一起，本來就是耳鬢廝磨，現在鬧這么一出，黎夜更是整個人都繃緊。
他與她久別重逢，還沒來得及享受幾天小別勝新婚的滋味，就被就突然鉆出來的拖油瓶給耽誤，實在可惡。
顧清歡之前生黎司淵的時候，身子受了損傷，后來調養多年，才有的顧君訣。
他以為這就差不多，可沒想到宋老先生將她的身子調養的這樣好，這又揣上了第三個。
他其實不想讓她再生。
女人產子，是在鬼門關里走一圈，之前兩次她都受了不少折騰，這次這個又這么不安生，他自然是不敢再折騰她。
可，這日子……實在很難熬。
“夫人。”
“我告訴你啊，你想都別想，我這身子還沒坐穩呢，而且這肚子里的也是個小魔星，還沒出來就開始折騰我，后面幾個月還不知道怎么過。”
“夫人放心，等這個小皮猴出來，為夫定好好收拾他，現在只辛苦了夫人。”
“你少折騰我些，我就沒那么辛苦。”顧清歡斜眼睨他，沒好氣的道。
黎夜只是笑，微微摟住了她，“那怎么成，夫人國色天香，為夫見了，便不能自持。”
“胡說什么呢！”
“為夫說的是實話。”
“哎呀走開，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多大把年紀了還沒羞沒臊的，走走走，不要在這里戲弄我……”
夜色已至。
房中燭影搖紅，恰似一訴情衷。
……
而國子監。
顧君訣跟沈殊在外面開完小灶，就帶著藍行歌的話本子，從院墻原路翻回去。
沈殊似乎還有什么事，并未與她同行，不過他輕功好，隨便什么時間，哪面院墻，都是能翻回來的。
顧君訣今天出門的時候，專門在對面墻頭搭了個竹梯，正好可以在她回來的時候派上用場。
不過她運氣不好。
翻到一半的時候，剛好遇見有人從旁邊經過，只一抬頭，就看見了她。
“哎呀，哪里來的小賊，竟然敢翻國子監的院墻！”
崔曉嬌先是沒看清頭頂上的人，真被下了大跳，不過等她看清楚對方是誰之后，臉上的驚恐瞬間凝固。
然后，慢慢變成了幸災樂禍的笑。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顧小姐，可真是奇怪，我聽說顧小姐被薛太傅罰抄書，現在應該還在書閣才對，怎么……出來了？”
這真是個好機會。
只要她能將顧君訣拿下來送到薛搴那里去，保準讓她不死也脫層皮。
可她知道自己不是顧君訣的對手。
現在就只有她跟慕容夕顏，自己是吃過她的苦頭的，上次忠勇伯爵府兩個小姐的事，也讓她看清楚慕容夕顏絕不會出手。
她就是想坐山觀虎斗。
可有什么辦法，她想討好慕容宗室，就只有被人牽著鼻子走。
“哦，原來是崔小姐和慕容小姐，巧啊。”顧君訣被兩人發現，絲毫沒有心虛氣短，反而十分利落的繼續翻她的墻。
她知道許多反派死于話多的例子，雖然自己算不上反派，但若是被她們堵在這墻上，一會兒薛搴來了，是真要死翹翹。
她看向內墻的竹梯，就要翻過去。
不想，崔曉嬌的動作比她更快，見顧君訣快要碰到竹梯，就連忙跑上去把梯子掀翻。
可憐顧君訣的指尖才剛碰到，就見著竹梯倒下。
“崔曉嬌，你有毛病？”顧君訣挑眉。
“哎喲，顧小姐別生氣啊，我也是不小心碰到這竹梯的，誰知道它這么不經碰，這么就倒了，怪誰啊？當然只能怪放它的人沒有放穩咯。”
崔曉嬌拍了拍手上灰塵，頗有些得意。
“你違背太傅之令私自出去，本來就是你不對，有本事你叫人啊，看誰要來救你。”
崔曉嬌平日里在人前裝成一副白蓮花的模樣，現在沒有旁人，就原形畢露。
顧君訣實在懶得理她。
可她又不能真直接跳下去。
因為她腿短。
這種高度，夠她摔斷腿。
“顧小姐也莫怪小嬌，她只是頑皮了些，且顧小姐本事滔天，想來不需要竹梯也能下來，顧小姐快別磨蹭了，當心一會兒被仆役發現，被當成是小賊抓起來。”
慕容夕顏在旁邊看了半天的戲，終于開口。
崔曉嬌聽罷，笑道：“對對對，你這么厲害，一個人打六個的本事，要什么梯子啊，有本事就自己跳下來吧，我保證不跟太傅告狀。”
“你們……”
“怎么不敢跳啊？那我就幫你叫人了，反正今日太子也在國子監里，想來也會看到你這威風凜凜的樣子呢。”
“確實威風凜凜。”
說話的時候，慕容昭的笑聲傳過來，“小訣你別害怕，本宮這就去抱你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