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誠懇的感謝了中年大夫對自己的評價,然后讓人把他趕出去。
中年大夫被叉起來,頓時慌了,“你們要干什么,我是正經大夫!”
“不好意思,此事是我的過失,之前小女病重,我就在外面張了榜,希望能有大夫能治,哪知……”
范濤小聲跟顧清歡道歉。
榜貼出去之后,每天都有大夫上門,得出的結論也是各式各樣,就是沒人能把他女兒治好。
這次請了顧清歡,他倒是把張榜的事給忘了,管家也是疏忽,才讓兩人撞個正著。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要是顧神醫在這里,她也絕不會允許的!”中年大夫還在叫囂。
顧清歡只微微一笑。
“她不會的。”
“她會!”
“……好吧,既然都是同行,我也不為難你,那你來說說這個病究竟是怎么回事,應該怎么治。”
顧清歡見他極力掙扎,干脆也不趕人了。
畢竟是自己的粉絲。
不能做得太絕。
“說就說,此女高燒不退,感染的乃是瘧疾,有許多相關醫案詳細描述了此癥,你們大可核實。”中年大夫侃侃而談。
“什么?!”范濤跳起來。
瘧疾可不是一般的病癥,而且極容易傳染。
如果他女兒染上了這種病,豈不是……豈不是其他人也危險了?
“瘧疾的臨床表現為四種,先是潛伏期,然后是發冷、發熱,最后出汗,此癥發病突然,持續時間短,可據我所知,她已經病了半月,癥狀跟瘧疾不符。”
“那可能是變異的,之前在出云鎮的疫病不也持續了很久嗎?”
“怎么又扯上疫病了。”
顧清歡皺眉,覺得這肯定是個西貝貨。
她拍了拍小肉包顧君訣的腦袋,讓她過去。
于是,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下,一個小丫頭屁顛屁顛的爬上床,坐到已經昏迷的范蕊身邊,給她切脈。
范濤:……
茍無月:…………
中年大夫:………………
一個孩子?
什么鬼,這是在搞笑嗎?
他以為那個婦人就是個嘩眾取寵的,結果人家告訴他,不僅僅如此,這個屁大點的孩子才是大夫。
她們是在招搖撞騙!
“你們……”
“娘親,我看好了。”顧君訣收回手。
“什么病?”顧清歡走過去。
“風寒,不過拖得太久,肺部已經感染發炎,除了要祛風驅寒以外,還要開一些消炎對癥的藥物。”
顧君訣看過的病人,沒有成千也就幾百,這種病雖然常見,但怕的就是感染。
范蕊的情況明顯已經惡化。
這個時代沒有高端儀器,一直當作風寒治療,不顧肺部的炎癥,就會越拖越嚴重,直到最后無藥可醫。
“顧神醫,這……”范濤著急的看著她。
不是他目光短淺,只是這小丫頭說的話,能……能作數嗎?
等顧君訣說完之后,顧清歡也過去把脈。
她其實很相信小肉包。
這些年她跟著自己,看那些上門求診的病人,醫術也一日比一日好,上次在瀟陽城救人,已經算是出師了。
她能夠獨當一面。
不過既然病人家屬不放心,那她就出手看一看。
“手足冰涼,脈象緊浮,確是風寒之癥,肺部炎癥,應該先消炎驅寒,病自然就好了。”顧清歡下了診斷。
不出意外,跟顧君訣的是差不多的。
范濤一愣一愣。
這些日子來的大夫不少,有真材實料,也有醫術不濟,范濤聽過太多的診斷,顧清歡的其實跟他們都差不多。
只是,這個發炎……
“還請顧神醫開個方子。”范濤道。
不管信不信,試試總是沒錯的。
“我家丫頭前些日子已經出師,她得我畢生所學,方子不會錯的。”顧清歡摸摸小肉包的頭。
“那就請小顧神醫賜藥。”范濤轉頭去看顧君訣。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儼然已經把剛才那個中年大夫忘在了腦后。
“范老爺你糊涂,這兩個人的話怎么能信呢,一個不知道深淺的女大夫,一個……屁大點的孩子……你還叫她神醫……顧神醫……等等,顧神醫?!”
中年大夫這時才反應過來。
差點跪下。
“你你你你……你是……”
“婦人不才,姓顧,名清歡。”顧清歡緩緩道。
這時顧君訣也跟著管家下去寫藥方,顧清歡則被范濤請到花廳,等方子出來,拿了診金就可以走。
范濤很自覺,讓人準備了一萬兩的銀票。
顧清歡拿在手上看了看,最后收下一千兩,剩下的九千全部退回去。
“這……”
“千兩看診,萬兩買命,我之前說過了,既然不是什么要命的重病,也沒必要給這么多錢,開給你的藥方記得用三碗水煎成一碗,飯后服用。”
“是是是,神醫慈悲。”
“我不是什么神醫,只是看的病癥比別人多一些,你以后也不用神醫長神醫短,直接叫我大夫就好了。”
“是是是,謹遵神醫教誨。”
“……”
見范濤越發恭敬的模樣,顧清歡覺得自己剛剛說的都是些廢話,還想再說什么,這時顧君訣已經跟著管家出來。
管家立即讓人去抓藥來煎。
顧清歡起身。
“神醫難得來一趟,不如留下用個便飯吧。”
“不用了,告辭。”
“我送送神醫。”
現在差不多是酉時,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顧清歡看了眼天色,決定去茍無月說的那家新開的酒樓吃飯。
幾人走出范家,中年大夫就從后面追了出來,“顧神醫!顧神醫請留步,我……我仰慕顧神醫已久!”
顧清歡沒說話。
茍無月轉過去看他,“這話還是少說為妙,清歡的夫君會打死你的。”
中年大夫瑟縮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顧清歡的夫君是誰。
雖然明面上那人已經在午門之亂中身死,但后來一段時間,許多人在顧氏醫館見過個黑衣冷肅的男人,帶著面具,氣質卻與那人一模一樣。
“我……我是說我崇拜神醫的醫術,希望神醫能夠收我為徒,我很好學的,也能吃苦!”
“可我已金盆洗手,現在看病,都是我女兒出馬。”顧清歡似笑非笑,“喏,就是這個屁大點的孩子。”
“小師父在上,請受張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