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姝這一去而復返，確實讓顧清歡意外。
不過她很快收拾好心里的詫異，冷笑道：“公主殿下這話說的不對吧，絞盡心思勾引別人男人的，可不是我。”
顧清歡不動聲色的去摸袖子。
手碰到之后，才發現里面空空蕩蕩。
剛剛跟黎夜鬧騰的時候，她把那些東西甩了他一臉，忘了收回來。
顧清歡皺眉。
大意了。
“怎么，沒帶暗器嗎？那真是遺憾，我可不會因為你手無寸鐵就手下留情！”
慕容姝大笑，隨即就甩著軟鞭沖了上來。
慕容歡摸出手術刀。
女人打架，肯定是往對方最脆弱最顯眼的地方打，抓頭發打耳光用指甲，無所不用其極，而且還使足了力氣。
一般沒什么美感。
可她們不樣。
慕容姝武功路數高出太多，顧清歡不能跟她硬抗，只能用巧力躲避，步法靈動詭異，翩然若蝶。
慕容姝一擊不成，再補一擊，依舊被她躲過，頓時氣得發抖。
“混賬！”
“公主殿下，你知道相爺為什么不喜歡你嗎？其實啊，男人都喜歡淑女，我勸你還是溫柔一點的好，你看看我，我多溫柔。”
顧清歡一邊躲避一邊揶揄。
她很會踩別人的軟肋。
慕容姝現在最在意、最關心的，就是黎夜為什么還沒有喜歡上她。
所以顧清歡這句話一出來，無疑是在她心口上灑了一把鹽。
她氣紅了眼。
顧清歡見她分心，手術刀也不猶豫，刀刀都是往鞭子上去。
不一會兒，鞭子上就被劃了好幾道口。
她自己都差點掛彩。
慕容姝在顧清歡身上討不得半分好。
“你！”她氣得發瘋。
她不明白，為什么所有的好都能讓顧清歡占了去。
為什么她不能弄死顧清歡。
她怒不可遏。
顧清歡已經從前院躲到了后院，她一邊躲，一邊偷偷補兩刀，游擊戰打得不亦樂乎。
后山的溫泉冒著熱氣。
顧清歡閃身經過浴池邊緣，忽然，腳下猛地一滑。
就是這個時候，終于讓慕容姝得了機會。
“去死！”她舉高了鞭子。
這是真的下了死手。
顧清歡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再抬頭的時候，鞭子已經貼著臉下來了。
她總是沖自己臉上招呼。
大概是恨透了這張臉。
只要這一鞭打下去，怕是就徹底毀容了。
顧清歡看著近在眼前的鞭子，剎那間，眼底也生出寒意。
也不知道是頑強的求生欲還是什么，在半邊身子失去重心的情況下，顧清歡竟然還能借著另一只腳的力量，往旁邊側了幾分。
手術刀向上，劃破了慕容姝的手背。
“啪！”
鞭子結結實實的甩在顧清歡纖細的手臂上。
殷紅立見。
不等慕容姝再補一鞭子，顧清歡已經“噗通”掉進了溫泉池里。
“哼，雕蟲小技！”慕容姝一擊得手，心中痛快，沒有再乘勝追擊，而是站在浴池旁。
顧清歡過了會兒才浮出水面，甩了甩手臂上的水。
溫泉水一浸，血色稀釋成淡淡的粉，很快消失不見。
這點血不足以把泉水染紅。
她冷著臉，道“公主好身手。”
慕容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還手，不過是想在小夜面前裝出一副無辜的樣子。那你看看，為什么他這么久都沒有出來救你？”
顧清歡眼神一凜。
“你以為你們躲在里面的時候，我不知道嗎？”慕容姝抬手，舔了舔剛剛被顧清歡弄傷的地方。
這種小傷，對她來說不足為懼。
倒是顧清歡挨的那一鞭子，夠她喝一壺了。
這大概是慕容姝最得意的一天。
她終于可以扳倒顧清歡，將她徹底踩在腳下。
顧清歡也不傻，只聽她這么說，就反應過來哪里不對。
她眼簾微垂，道：“你還下了別的藥？”
“不錯，我還用了另一種無色無味的粉，可以讓他幾個時辰都沒有力氣，至于那蘇合香散，不過是為了轉移你的注意。”
她與黎夜青梅竹馬，又怎么會不知道他特殊的體質？
一般的藥對他沒有作用。
蘇合香散也是。
顧清歡何其狡猾，鼻子又靈，若是沒有些障眼法，她很難成功。
但現在，她做到了。
顧清歡斂眸。
她也聞了那個味道，但現在只有黎夜動彈不得，她卻沒什么感覺。
那……
是顧氏十三香！
她專門針對習武之人做的軟筋散，武功越高，效果越好！
“怎么樣，知道沒人會來救你，害怕嗎？”慕容姝笑得猙獰，“等我撕了你的臉，再把你買到最下賤的窯子，每天被無數男人輪，看你如何囂張！”
她臉上洋溢出勝利的笑容。
聲音高得刺耳。
即使這樣，都沒有人過來查看。
看來她說的是真的，她不僅想好了對付黎夜的法子，甚至連周圍的侍衛，行宮的宮人，都處理好了。
顧清歡這次在劫難逃。
可偏偏，那個離死不遠的人還很冷靜。
她抹了抹臉上的水，甚至還有空閑跟慕容姝嘮嗑，“沒想到公主也有心思這么縝密的時候，失敬失敬。”
“你也就只有逞逞口舌之快了！”慕容姝面色陰狠，“現在，是你自己上來，還是讓我把你抽死在池子里？”
“不巧，這兩個選項我都不太喜歡。”
“那可由不得你！”
慕容姝的耐性終于告罄。
她蹲下，抽出顧清歡的發簪，狠狠朝她臉上刺過去！
扎爛這張臉，看她以后還拿什么勾引男人！
慕容姝心中有一種大獲全勝的暢快感。
可就在這時，她腳下忽然一個趔趄。
全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
慕容姝猝不及防倒下去。
顧清歡很有先見之明的撫開她的手，避開了這一記軟綿綿的攻擊。
“都說東陵皇室衰微，我本還不信，可先有慕容澤欠錢不還，后又有公主搶人財物，大概，你們皇室人員真的比較拮據。”
顧清歡將發簪取回，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綰發。
字里行間，都是對他們濃濃的鄙視。
整理好自己，她才不慌不忙的從浴池里出來。
上等衣料勾勒出幅度。
秋風吹在她身上。
應該很冷。
可是她巋然不動，似笑非笑。
“沒想到公主這么恨我這張臉，那我湊近點讓你看看。如何，是不是恨得牙牙癢？可惜，你現在并不能把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