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夫人好意，還是勞煩這位管家?guī)钒伞！鳖櫝劣幸飧３志嚯x。
他表意風流，心里卻只有一人。
柳氏跟胡蔓沒有半分關(guān)系，又已經(jīng)嫁作了他人婦，于情于理，他們都不應(yīng)該再有任何瓜葛。
上一次他出手相救，也是看在她腳上有傷。
也就是那次，他對顧清歡說了無法挽回的話。
他最不愿想起的就是那次。
“顧爺……”柳氏雙眸盈盈含淚，泫然欲泣。
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一般男人見了，只怕就要把她抱在懷里狠狠疼惜。
顧沉只是退了步，道：“夫人，請自重。”
柳氏沒想到他這么絕情。
她為了今天的生日宴，早早就起來梳妝，雖算不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但怎么也是光彩奪目。
他卻看也不看一眼。
跟顧卓比起來，她當然更傾心眼前這個男人。
無論相貌還是氣度，都是上上之選。
只可惜……
“咦，王爺怎么一直在這兒站著？我還以為你迷路了。”顧清歡走了過來。
害她還專程出來找，原來是在這里撩妹。
想起柳氏未嫁進顧家之前，他在醫(yī)館里對柳氏的百般呵護，顧清歡感嘆：這位王爺，果然很風流。
“你別亂想，我跟她什么都沒有！”顧沉知道她誤會了，連忙解釋。
顧清歡不甚在意的拍了拍他，“沒事沒事，不用緊張，我懂！”
“你不懂！”
這丫頭又開始欠抽了。
可他以前還能用王爺?shù)纳矸萑核o她臉色看，現(xiàn)在他能嗎？
能嗎？
他敢這么做，那就作死！
顧清歡這輩子都不會認他！
“別鬧了清歡，我是來跟你說正經(jīng)事的。”顧沉一臉苦逼。
“那好吧，王爺里面請。”顧清歡做了個“請”的手勢，一臉淡定。
管家聽到了顧沉的身份，雙腿已經(jīng)開始打顫：“王王王、王爺？”
這人竟然是個王爺？
他們東陵除了端王爺之外，還有其他的王爺嗎？
但是二小姐都這么叫了，絕不會是虛張聲勢，他肯定是個王爺！
管家瑟瑟發(fā)抖，已經(jīng)開始回想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么話，以至于得罪了貴人。
等他回憶完的時候，顧清歡早已經(jīng)帶著人走了。
只有柳氏還在。
她明麗的眸子里微光閃閃，一直遠遠看著兩人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柳姨娘？”
“啊，時候不早，我該去廳里了，王管家也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是。”
管家應(yīng)了一聲，躬身離開。
顧清歡將顧沉帶到了自己的小花廳。
孤芳苑經(jīng)過二次修葺，干凈大氣了不少，只是這個偏遠的位置，一看就不是什么受寵的孩子呆的地方。
“你就住在這里？”顧沉語氣不太好。
顧清歡道：“這里不好嗎？我挺喜歡這里的。”
這都要嫌棄？
要是他看了之前只有兩間破屋的孤芳苑，不知道會是個什么反應(yīng)。
“清歡，跟我回南靖吧，我可以給你郡主的身份，讓你錦衣玉食，你提什么我都答應(yīng)，好不好？”顧沉不想她再在這里受苦。
“王爺?shù)降资莵硭蜁模�是來勸說的？若是前者，清歡感激不盡，若是后者……我已經(jīng)說過很多遍，那個鎖真不是我的。”
“可是……”
“王爺與其在我身上執(zhí)著，不如去相爺身上下功夫，他無父無母，更符合您‘失散多年的孩子’這個條件。”
“我當年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六歲了！我還見過他！”
顧沉提到這個就有氣。
想到黎夜用計從她這里騙走了鎖，害他們不能相認，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大半年，他就恨不得宰了他！
那個混球，居然敢覬覦她？
門兒都沒有！
窗，也沒有！
“這……我就不知道了。”顧清歡第一次嫌棄黎夜年紀大。
這種關(guān)鍵時刻，都不能給她打打個掩護。
“……罷了，我不逼你。”顧沉揮揮手，決定不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jié)，“這是你要的書。”
顧清歡接過。
這本書從封皮還是書頁上看，都已經(jīng)有些年頭。
更神奇的是，顧清歡發(fā)現(xiàn)，她居然基本能看懂里面的字。
“南靖的文字，跟東陵的好像啊。”
“九百年前梟皇一統(tǒng)天下，把文字也統(tǒng)一了，雖然后來幾國分裂，但大致的還未改變。”
“那就方便多了。”
顧清歡之前還擔心自己看不懂南靖字，這幾天一直讓人去買字典。
她記得古時候也是有字典的。
比如漢代的說文解字。
這里跟她以前在的地方不是同一個次元，但文化發(fā)展的大軌跡應(yīng)該是差不多。
可是當她提出要買字典的時候，眾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神經(jīng)病。
顧沉見她一臉沉痛，以為她擔心看不懂。
“別擔心，看不懂的大可來問我。關(guān)于蠱術(shù)，南靖宮中還有典籍，我已經(jīng)讓人快馬去取。”
“這……太麻煩了。”
“不麻煩，你想要什么只管告訴我，其他的不用擔心。”
他竭力想改變自己在她心中惡劣的印象。
可其實，顧清歡并沒有這么覺得。
她活了兩世，上一世是孤兒，這一世又遇到了顧卓那樣的渣爹，對于親情的渴望，早已淡薄。
對于顧沉，她沒什么感覺。
他嫌棄她的時候，她覺得無所謂，現(xiàn)在他在乎她了，她依舊無所謂。
她不知道什么是“父愛”。
因為從未擁有。
可是顧沉現(xiàn)在對她好的有些過分，讓她有些疑惑。
父親，應(yīng)該是什么樣的？
“清歡？”顧沉發(fā)現(xiàn)了她眼中的迷茫。
這是個好現(xiàn)象，至少證明她不是鐵石心腸，自己做的這些，她是有感觸的。
他要再接再厲。
“你要是對蠱術(shù)感興趣，可以跟我去南靖，我找人教你。”
“……王爺又扯遠了。”
“好好好，我不跟你提這個。”
顧沉再三試探，最后還是無功而返。
他仰天長嘆。
走到門口的時候，因為沒看路，無意撞到了一個白須白發(fā)的老人。
乍一看，那人仙風道骨，頗有氣度。
也不知道他在門口站了多久，聽到了些什么。
顧沉認出他，道：“你是清歡請的坐堂大夫吧，這段時間，麻煩你們照顧她了。”
常柏草：“哼！”
顧沉：……
“哼”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