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夜向前一步。
顧沉看到了慕容昭,肯定會發(fā)現(xiàn)不對勁。
這件事傳出去,有人拿此大做文章,那后果不堪設(shè)想。
“怎么,相爺這是打算殺本王滅口?”顧沉冷笑,伸手按住了腰上的軟鞭。
兩人身上都有股凜冽之氣,互不相讓。
黎夜固然武功高強,可顧沉是南靖聞名的戰(zhàn)王。
如果真的打起來,勝負還難說。
但有一點是確定的。
這個小小的醫(yī)館,一定會讓他們給拆了。
氣氛一觸即發(fā)。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顧清歡箭步上前,每人后腦勺給了一下。
黎夜:……
顧沉:???
“想干什么?這是我的地盤!誰敢動手我扎誰!”顧清歡皺著眉,一張俏臉拉得老長。
兩人分明都高出她許多,要踮著腳才能打到。
她這一出手,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個是當(dāng)朝權(quán)相,一個是南靖戰(zhàn)王,小姐居然一下打了兩個最惹不起的人!
完了。
他們會被株九族!
其他人終于受不了這個刺激,撲通撲通的全暈了。
唯有趙大牛和王川還站著。
不過臉色都不太好。
“你這丫頭,本王給你面子,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顧沉終于回過神,怒火中燒。
顧清歡插著腰,道:“明明是你惹事在先,還想惡人先告狀?”
“你……”顧沉氣了片刻,最后把目光落在慕容昭身上,“你現(xiàn)在該擔(dān)心的,難道不是惠帝的情況?”
他也發(fā)現(xiàn)了慕容昭不對勁。
進來這么久,他一直沒說過半個字,那雙眼睛里充滿了懼怕。
這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
黎夜居然為了王權(quán),將他弄傻了!
只要將這個消息公之于眾,黎夜必死無疑!
“走得出去,再說。”黎夜冷笑。
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猖狂!那本王今天就為東陵除了你這禍害!”顧沉挑眉。
見矛盾又要激化,顧清歡攔在兩人中間。
“沒你的事,讓開!”
“怎么,王爺是覺得自己是正義的使者,做出的判斷一定正確?”
“……你什么意思?”
“你連真相都沒弄清楚,又憑什么打著替天行道的幌子!”
顧沉冷笑,“照你說,還是本王冤枉他了?”
他覺得顧清歡在狡辯。
事實擺在眼前,她居然還妄想強詞奪理。
簡直可笑。
之前僅剩的憐惜和愧疚,也在這一刻消耗殆盡。
他伸手要取下軟鞭。
可剛一碰到,一個不明物體就撲了上來,一口咬住他的手背,死也不放。
顧沉吃痛,倒抽口涼氣。
低頭,看見慕容昭正掛在他手臂上,黑曜石的眸子里含著怒意。
他對他抱有敵意。
顧沉愣了。
“惠……陛下,我是南靖戰(zhàn)王,你若被奸人所害,可求助于我,我能……嘶,輕點、你輕點!快松口!啊!誰來把他拉走!”顧沉忍不住了。
這臭小子把他手都咬破了!
顧清歡見狀,連忙上來把丸子抱走,“哎呀,怎么這么喜歡咬人,大牛,快去拿漱口水來。”
“他屬狗。”黎夜在旁邊淡淡道。
“胡說什么呢,明明是你沒教好!”顧清歡瞪他。
慕容昭攻擊完了“敵人”,朝黎夜抬了抬下巴,耀武揚威:你真沒用,看,我保護了清歡!
黎夜:……
顧清歡沒注意到兩人的暗戰(zhàn),顧沉卻看到了。
在那孩子眼中,只有自己是敵人。
他是站在黎夜那邊的。
如果真是受人脅迫,或長期欺凌,他不會是這個態(tài)度。
莫非,真是自己搞錯了?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黎夜大權(quán)獨攬,慕容皇室不會對他有任何好感。
他是慕容氏的仇人。
可現(xiàn)在,被他操縱的傀儡,那個小皇帝,居然護著他?
這真是天下奇聞!
“我東陵之事,還望王爺不要插手。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半點,于你于我,都沒有好處。”黎夜奉勸。
顧沉臉色不太好看。
可是現(xiàn)在沒人去管他。
眾人陸陸續(xù)續(xù)醒了,醒了之后就都圍著慕容昭打轉(zhuǎn),生怕他有個什么閃失。
“陛下冷不冷?我去給你拿件厚襖好不好?”薄荷臉上堆笑,像個怪阿姨。
“哎呀,屋里的那些粗衫爛布怎么能拿出來,我說該把爐子燒旺一點!”王婆跑去添碳。
慕容昭這次大概真的嚇著了,皺著臉往顧清歡懷里縮。
“好了好了,看夠了就做自己的事情去,多大點事,沒見過這么可愛的丸子嗎?”顧清歡伸手趕他們。
眾人悻悻,“是沒見過呀!”
“那就趕快把飯做好,晚上慢慢看,今天的年夜飯每個人都要出力,不然沒得吃!”
眾人一愣。
薄荷小心翼翼的問:“小姐今晚要在這兒吃?”
“廢話,除夕不吃年夜飯,難道獨自窩著數(shù)月亮嗎!”
“對對對,我們今天買了好多菜,這就拿去給李嬸,讓她多做些好吃的!”柔慧把地上的菜抱起來,樂呵呵走了。
茯苓也跟著去幫忙。
大家都很歡喜。
雖然對“丞相”和“皇帝”這兩個詞帶有一種天生的敬畏,但畢竟空泛的東西。
怕了一陣,見他們沒傳說中那么恐怖,也就該干嘛干嘛了。
黎夜把丸子丟給薄荷,拎著顧清歡到了后院的廂房。
剛落鎖,就是一陣狂風(fēng)驟雨。
顧清歡推他,推了半天也推不走。
“哎,別……外面這么多人!”
“門鎖了,他們進不來。”
他的吻一點一點落在她臉上,眉間,額角,發(fā)梢。
鐵壁緊緊圈在腰上,像是要把她揉碎。
許久,他才將下顎支在她肩上,慵懶的聲音染了一層魅色,“你說的那些,可是認真的?”
“什么?”
黎夜不答,繼續(xù)吻她。
顧清歡知道他是在說剛剛在顧沉面前為他辯駁一事。
她指責(zé)顧沉不明真相。
可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那能怎么辦?嫁雞隨雞,我不信你,難道還要信別人?我既認定了你,就不會再動搖。”
黎夜圈著她的手一松。
隨即,抱得更緊。
她大概永遠不會知道,這句話對他的非凡意義。
無條件的信任。
哪怕他什么都不說,也永遠站在他身邊。
這比什么山盟海誓都來得重要。
“阿歡。”黎夜看著她,深情款款。
“嗯?”顧清歡溫柔回應(yīng)。
“我想要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上下其手。
顧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