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她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不會有好事發生。
可惜那潑婦并不知道。
“你……能治?”
“當然!
“這可是你說的,要是治不好,就要賠我一千兩銀子!”
“若治好了呢?”
“那也休想我給你錢!這本來就是你們欠我的!”
所以說,要戰勝潑婦,要么你比她更潑,要么就不要跟她一般見識。
顧清歡選擇的似乎是后者。
刀疤男名叫王川,是萬寶街一霸,而那個潑婦是她的母親,這條街上的人都叫她王婆,是有名的悍婦。
顧清歡將王婆帶進了診室,不讓其他人進來。
王川不放心,非要跟著,顧清歡想了一下,同意了。
其他人則候在外面。
她給王婆施了針。
半個時辰后,王婆站起來抖抖腿,果然覺得好了很多。
她的老寒腿很多年了,情況比較嚴重,所以一次就能明顯感覺到改善。
可是她并不想輕易放過顧清歡。
“什么破醫術,一點感覺都沒有!賠錢!”
顧清歡整理著銀針,不慌不忙。
“哦,對了,有一件事需要告訴你,我這個針雖然見效快,但是副作用也大,前三天需要每天扎一次,以后每隔半月扎一次,若有一次治得不及時,那這雙腿就只有廢了!
她不會打架,也不會撒潑,但這并不代表她可以任人欺凌。
跋扈的人,遲早要付出代價。
“什、什么?”王婆跳了起來,“你敢害我,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人拆了你的醫館!”
“拆唄,一間醫館換您老人家一雙腿,你心不心疼我是不知道,反正我不心疼!
“你……你!”
王婆這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顧清歡牽了一張網,貪婪的她就這么鉆了進來。
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可是她又不相信顧清歡。
這么小的一個丫頭,真能憑著著幾根牛毛般的針就廢了她一雙腿?
“你若不信我的醫術,大可讓你兒子去打聽打聽,不過動作一定要快,過了明天的這個時候,你這雙腿就永遠救不回來了!
“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王川向前一步,臉色陰鷙。
顧清歡只從容的看著自己的銀針。
“那你就算是把我剁成十八塊,也救不回你母親的腿。哎,我明明是好心治人,可偏遇到你們這些不遵醫囑的病患!
她難過的感嘆。
差點沒把王婆母子氣死。
明明想殺了她,卻不敢動手。
“論勢力,我們這間小小的醫館當然敵不過你,所以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對我的人動手,或是敢損壞這里的任何一件物品,我都不會再出手救她。”
顧清歡輕笑。
“你們現在是不是特別看不慣我?可是你們也干不掉我呀!
收拾好了東西,她也不管屋里的兩人,慢悠悠的出去了。
留下兩個人在屋里捶胸頓足。
王婆差點沒把自己的胸口捶穿。
醫館其他人都擔心顧清歡的安危,一個個貼在門口聽里面的動靜。
直到她說出那句“你們看不慣我又干不掉我”的時候,眾人簡直忍不住要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
小姐威武!
小姐干得漂亮!
王婆是在萬寶街橫行慣了的人,自然不能容忍被一個小丫頭片子這么欺壓。
她想讓人動手。
可是王川信了顧清歡那句話。
現在天下只有她能救母親的腿,如果現在跟她拼個魚死網破,那誰也討不得好。
“明天這個時候,我們會再過來求醫!彼采膩G下這句話,就帶著人走了。
這場鬧劇終告結束。
眾人都圍上來,嘰嘰喳喳跟她說著那個王婆有多么極品,這些天他們過得有多么生不如死。
常柏草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跟她哭訴,說自己年紀大了,只想找個清閑的活路養老,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想遇到了。
顧清歡淡淡看了他眼,沒理。
很難想象他一個白須老人,渾身仙風道骨的氣質,耍起賴來居然這么自然。
臭不要臉。
后來或許是裝哭裝得累了,見沒人理他,就只能顛顛的到廳里去坐診。
不過王婆這一鬧,病人的數量少了很多。
“真是太倒霉了,咱們醫館好好開著,怎么就遇到了這種人!北『舌僦。
趙大?戳怂谎,沒有說話。
“呵,有些人來的時候可是說要來當醫館護衛的,結果出了這么大的事,從頭到尾一點兒作為都沒有,真是白瞎了我白花花的銀子。”
趙大牛知道在說他,臉色一陣紅。
“是屬下失職,請小姐責罰!
“既然你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就主動上繳這個月的月錢,我勉強饒你一次!
眾人:……
小姐,你這么財迷,很容易失去我們的!
解決了王婆的事,顧清歡也準備走。
薄荷舍不得她,道:“小姐是要走了嗎?娘已經去廚房準備吃的了,吃了飯再走吧!
顧清歡搖頭。
“不了,我這么久沒回府,還有一堆事情需要處理,下次來再吃吧!
眾人見她有事要忙,就沒有再強留。
顧清歡忽然想起什么,問薄荷:“對了,顧家的人發現你還活著了嗎?”
“沒有,這萬寶街是三教九流之地,顧家人又自詡圣賢,極少踏足這個地方,怕是一年半載也發現不了。”
“那就先這樣吧!
她又交代了幾句,才帶上柔慧和薄荷離開。
鬧騰了一整天,太陽也快要落山。
冬天快到了,這太陽曬起來一點也不覺得熱,反而有股微涼的暖意。
顧清歡莫名來了興致。
她讓兩個丫鬟和馬車先回去,自己就慢搖搖的在街上走。
柔慧堅持要留下來陪她,她沒答應。
顧清歡喜歡獨自一人。
來到這里,她沒有感受過所謂的親情,也沒有任何歸屬感,每天只活在算計和被算計之中。
如果真的能離開,她應該會找一個偏遠的地方,開一家小小的醫館,鄰里和睦,每天樂得自在。
想著想著,夕陽已經褪去,風也變得有些冷了。
顧清歡打了個冷顫。
正準備加快腳步,卻看到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
是慕容澤和茍文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