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歡無語。
她覺得跟慕容澤說話是在浪費時間。
“你若不愿意給解藥,那就只有去地牢待著了。剛剛審訊人的那些手段你也見過,你覺得自己能扛過幾輪?”
慕容澤的表情很冷,聲音更冷。
他看顧清歡像在看一個完全無關緊要的人。
顧清歡覺得這個男人腦子有坑。
“先讓我進去看看他。”她向前走了半步。
只是還沒靠近,就見幾個官兵立即擋在了門前,兇神惡煞。
“王爺,要先將她押下嗎?”有人請示。
慕容澤沉默片刻,點頭。
“地牢還有幾間空房,恐怕是要請顧二小姐進去走一遭了!”幾個人慢慢朝這邊走過來,摩拳擦掌。
“如此,只能采取非常手段。”顧清歡忽然撇了撇嘴,直徑朝陸白的房門沖了過去。
動如脫兔。
沒人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有兩個官兵動作快,立即拔刀要將她攔下。
顧清歡停也不停,素手一揚,瞬間白塵漫天。
“小心,這是毒藥!”
混亂中,不知誰忽然嚷了這么一句。
守門的官兵只得先去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中毒。
顧清歡就是趁著這個當口,沖進了陸白的房間。
喀拉。
門鎖上了。
眾人愣了一瞬。
他們沒想到顧清歡會用這種方法。
簡單粗暴。
明明已經有了官兵把守,她還敢強闖,而且還用了毒粉。
這是作死。
她必定是要蹲大理寺的地牢了。
“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她押下!”主簿最先反應過來。
“對,兄弟們快上,不能讓她再害陸大人了!”
“把門撞開,快!”
官兵們亂成了一團。
慕容澤的臉早就黑透了,他沒想到顧清歡這么亂來。
她應該來求他,求他救她一命。
可是這個女人太不識抬舉,只知道做一些無用的掙扎。
愚蠢。
“顧清歡!本王勸你自己把門打開,否則就不客氣了!”慕容澤的聲音沉穩有力,響徹整個院落。
屋子里的顧清歡自然也聽到了。
可是她現在沒空理他。
她拴了房門,第一件事就是為陸白探脈。
事實證明他確實中毒了。
一種很奇怪的毒。
這種毒她以前也見過。
但和趙夫人上次不一樣的是,這次毒性比之前強了數倍。
對方這是打算要陸白的命!
顧清歡咬緊了牙,額上青筋隱隱可見。
“瑾年,你能聽到我說話嗎?”她試著叫了陸白幾聲。
沒有反應。
他已經沒有意識了。
顧清歡不敢怠慢,立即拿出銀針開始逼毒。
這次毒性比上次更強,蔓延得也比上次更快,她需要更多的時間。
可是才走了三處穴,就聽見門外傳來陣陣撞擊。
官兵們已經在慕容澤的命令下開始撞門,不多時就能破門而入。
顧清歡看了眼,什么也沒說,只是加快的手上的動作。
“顧清歡!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動你嗎?”慕容澤的耐性耗盡了。
外面,撞門聲和叫罵聲一陣接著一陣。
梨木雕花的木門發出咔咔的響聲,碎屑落到地上,堆積成一片斑駁。
門馬上就要被撞開了。
顧清歡充耳不聞。
這么點時間根本不夠,可是她不能放棄。
她必須救人。
“不知諸位在干什么,怎么鬧得這般動靜?”
千鈞一發之時,一個略顯輕快的聲音傳了過來,打斷了眾人撞門的動作。
顧清歡手上也頓了頓。
她聽出這是長風。
緊接著,便是個淡漠的聲音。
“怎么?”
簡單兩個字,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黎夜也回來了。
外面撞門的聲音終于停了,顧清歡立馬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門外,黎夜悠然站著。
金絲繡紋的黑色華服,慵懶散漫,眼角眉梢無盡淡漠。
他的目光悠悠在眾人身上掃過,最后落到靈素身上,利如刀鋒。
靈素微顫,低下頭不敢看他。
“相爺!長統領!二位來得正是時候!剛剛陸大人吃了顧二小姐給的糕點,中毒昏迷,現在她又把門鎖了,我們別無他法,才只有撞門。”主簿搶白。
“是啊長統領,您武功高強,還請救救陸大人吧!”
“我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眾官兵開始叫屈。
本來這事他們自己也能解決,可是現在黎夜來了,那就不一樣了。
有黎夜插手,顧清歡會死得更慘。
“啊?給陸大人下毒?”長風驚呆。
這大概是他聽過的最荒唐的事。
可是他們都說得一臉認真。
“認證物證具在。”慕容澤道。
他不知道黎夜是什么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站了多久,他只知道黎夜此人非常看重社稷安危,且手段狠辣。
陸白是朝中重臣,他一定不會放過顧清歡。
“王爺覺得該怎么處置?”黎夜淡淡道。
他看著那扇房門,目光深邃,看不清情緒。
慕容澤抿唇,想了片刻才道:“依本王看,不如先將人押下,讓她交出解藥,相爺以為如何?”
他覺得自己很仁慈。
若是換了黎夜,定會讓她受盡酷刑,生不如死。
“是個不錯的法子。”黎夜點頭,抬腳走到了房門前。
眾人以為他要親自動手,連忙將路給他讓了出來。
哪知,他走到門口,竟是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
“相爺可是累了?”長風非常識相。
黎夜點頭,“嗯。”
于是,作為狗腿小隊長,長風立即讓人搬了軟榻過來,放在門前。
黎夜悠然往上面一躺,單手支著頭,長眸微瞇,墨發鋪散,邪魅慵懶,俊美不可方物。
所有人都愣了。
他這一趟,不偏不倚,正好是擋在了那扇房門口。
“相相相、相爺,您這是……”主簿驚到結巴。
“困了,睡會兒。”
“可是……”主簿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他不明白黎夜此舉的用意。
“相爺日理萬機,時常會感到困倦,如今只是想小憩一會兒,諸位不必驚慌,做你們自己的事情就好。”長風解釋。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該砸門還是砸門,該救人還是救人。
反正他們不管了。
天大地大,沒有他們家相爺睡覺事大。
這話說得很輕松。
眾人簡直氣得倒仰。
做自己的事情?
現在相爺擋在這房門口,他們怎么破門?怎么去救陸大人出來?
這擺明了是在包庇顧清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