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東西?妹妹說的是什么?”大公主有些不解。
二公主有些不耐煩地翻了白眼,道:“這樣好的機(jī)會只拿來幫小花們逃出去嗎?小花倒覺得小花們可以讓那狐貍幫小花們奪回楚國。大皇兄不是在宮里肆意殺人嗎?又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那狐貍不是靈物嗎?這樣的事情應(yīng)當(dāng)也是說做就可以做的吧。”
大公主只默了不說話,二公主見她又一副這樣的樣子更是不愿搭理她了,卻沒看到大公主的眼神冷了許多。
接下來數(shù)日,皇帝連著傳寢二公主,倒不再來惹大公主。小花冷眼看閹奴們每天簇?fù)碇魅氲睿找嫦荩l(fā)顯得下巴削尖,目中神采漸漸黯淡。二公主停下腳步,定定看小花,閹奴不耐煩地催促,小花轉(zhuǎn)過身子,緩步踱出了寢殿。
大公主坐在房里,桌上點一盞微弱油燈,見小花進(jìn)來,只是笑一笑,繼續(xù)奮筆疾書。小花尋了個舒服位子趴在地上,這回看得仔細(xì),她果然是在寫信。燈芯噼啪爆了一下,門口響起敲門聲,卻是側(cè)宮女婢小柔,“公主殿下,您在嗎?”
大公主迅速收好信,起身開了門。小柔笑吟吟站在門外,剛想踏進(jìn)來,一見小花嚇得不住退后。大公主歉然笑笑,“小柔,你怎么來了?”“小花,小花……”小柔不敢多留,將手中一籃饅頭塞到大公主懷中,“側(cè)宮飯食向來苛刻,小花怕您和二公主吃不飽餓著肚子,所以……”大公主接過,萬分感激道:“小柔,總是麻煩你,要來這些東西,你也花了不少功夫吧。還有那盞燈,多謝你替小花弄來,長夜漫漫若不看一會兒書,真不知如何打發(fā)過去。”小柔搖搖頭道,“油燈暗,您別看得太晚。”再怯生生瞄了小花一眼,便告辭跑開了。
關(guān)上門,大公主回到桌邊,將饅頭放下,低頭問小花:“你要吃么?”小花哼了一聲,自然不要,她似是明白,也不再看小花,兀自拿起一個掰開塞進(jìn)嘴里,自言自語道:“沒有晚膳,有饅頭充饑也很好。”
側(cè)宮里的人竟然不給她吃晚飯么?小花抬頭看她,見她津津有味卻不失優(yōu)雅的動作,明白自己根本無需為她擔(dān)心。
難道不是?她的妹妹正餓著肚子在皇帝身下受辱,她卻安然坐在這里吃饅頭。小柔給她送來燈,她寫信的事卻瞞著她。這深宮之中隱蔽的事情太多,卻更沒有一個人能看透她。
小花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她,她回過頭來向小花一笑。這種笑小花無法形容,卻讓小花相信無論身處怎樣的困境她都有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皇帝沒有見過,二公主沒有見過,小柔也沒有見過。
見過她這樣笑的,只有小花。
又是日暮時分,閹奴送來牛肉,等小花食完,照例洗刷一番。小花立在花園中面迎夕陽,瞇起一雙瞳子,想著今夜去何處打發(fā)時間。雖然在皇宮住了一段日子,畢竟本性難脫,夜里精神奕奕,白日正好補(bǔ)眠。
正思量著,幾個閹奴從廊下經(jīng)過,落下閑言碎語,“今夜皇上傳寢的是楚國大公主,待會兒莫要接錯人了。”旁一人奇道:“皇上怎么突然要換人?”閹奴頭子呵斥一句,眾人便不再多言。
不多時,皇帝回到殿內(nèi),俯身摸了摸小花的肚子,笑道:“狐貍怎么進(jìn)來了?來,陪朕用晚膳。”小花別過身子,徑自往內(nèi)室去,人食慣用各種調(diào)味,小花可吃不得。
膳畢,皇帝沐浴后,回到內(nèi)室之中。窗外天尚未完全黑下來,將暗未暗,女婢點上蠟燭,皇帝在桌上攏起的奏折之中揀起一本,隨意翻看。不消片刻,殿外傳來腳步聲,閹奴們將大公主帶了進(jìn)來,皇帝放下奏折捧起茶碗,淡淡向著她笑。
奴才們退得一干二凈,將門嚴(yán)實帶上。小花躺在床塌前,側(cè)頭去看大公主,她也看小花一眼,而后對著皇帝行禮道:“大公主見過皇上。”皇帝撇了撇茶蓋,笑道:“這一聲皇上,果然比二公主喚的賊首動聽許多。”大公主略略低下頭去,“舍妹年紀(jì)尚小,不識時務(wù),望皇上莫見怪。”
大公主眉尖動了動,倒無什么別的神色。皇帝緩緩湊近她,手指擒了她的下巴,“這副眉眼細(xì)細(xì)看來,果然與二公主天差地別,想必你母親也不過如此。她當(dāng)年當(dāng)上楚國皇后,倒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大公主的臉動彈不得,眼中顯出幾分無奈,“舍妹若聽了這樣的話,只怕早就破口大罵,皇上的激將法,對我倒是沒什么用。母后過逝多年,父皇不管不教,比皇上的話更難聽的,于大公主乃家常便飯。”皇帝笑道:“有意思,你這張嘴不罵朕,反是能言善道。只是不知她若在九泉,看到楚國公主承歡屈于朕身下,照舊談笑自如,可會倍感欣慰?”大公主禁不住笑了笑,竟然擺脫了皇帝的手,“在大公主看來,侍寢卻比嚴(yán)刑拷打好上許多”最后這一句,她的眼角微微上揚(yáng),原本稱不上好看的模樣,竟平白染上幾分艷色。
皇帝收回手,目光流連在她面上,點頭微笑道:“既然如此,朕也不用那些狠辣手段來招呼你。比起二公主,難得你和朕同好,今夜不如由你來好好伺候朕,或許能讓你們兄弟往后好過一些。”大公主笑了一下,皇帝攜起她手,兩人一同往床榻行去。
小花在一旁看著,若非知曉內(nèi)情,還以為親密如同一雙愛侶。皇帝溫柔相待,哄誘大公主主動求歡,無非是想試探她能面不改色地忍到多久?惟有知曉對方的底線,才能定下后一步要做什么。而大公主——
燭火之下,她只微微一笑,便有一種無謂彌漫開來,毫不勉強(qiáng)。
兩人糾纏一夜,直到閹奴來提醒皇帝早朝。皇帝徑自起身,讓奴才擦身穿衣,目光冷淡看向大公主。大公主獨(dú)自坐在床上,赤著身子無人來理她,半晌撿起地上昨夜的袍子,攏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