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姆旺聽見蒙繞赤龍的評價,臉上似乎有了羞愧之色,看著有些奢華的屋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先生過獎了,只是現在已不如當年,這都怪我無能,要是這次輸了,只怕全家都要搬出這棟屋子了,這次我的身家可全靠先生了。”
說這番話時,阿豪姆旺臉上表情很豐富,似乎在為自己做懺悔。可蒙繞赤龍卻在心里嘆息,阿豪姆旺果然不是什么好東西,現在只是筆交易,不說他能付出的東西,反而跟一個外人哭窮,就是想博得蒙繞赤龍的同情,然后少收點錢,而蒙繞赤龍開出的價碼,其實已經夠便宜了。
本來蒙繞赤龍覺得自己會害了阿豪姆旺,現在心里沒有任何負擔,阿豪姆旺明知賭博的最后結局是什么,早就應該收手,好好的為這個家,可非要弄成現在這樣,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現在不要面子跟外人哭窮,在蒙繞赤龍看來,還是想拿錢去賭博,想靠賭決定自己的命運。對于想靠賭博發財的人,蒙繞赤龍都認為不值得同情,因為你夢想著喜從天降,就是想要不勞而獲。
所以,他沒有說話,只是到了餐廳后,在等上菜時,才開口道:“莊主,把你知道的情況說說吧,我也好知道對手是誰,有什么樣的能力,還有我開出的價碼,你可同意?”
阿豪姆旺卻是呵呵地笑著,似乎這事并不著急,而是頻頻的勸酒,看上去他就是個商人,反而有勝券在握的樣子。
他沒有談價碼,而是跟蒙繞赤龍述說起他的對手,那也是個修羅人,叫昆達爾普,在阿豪姆旺嘴里,這個昆達爾普就是獲山城的惡霸,在城里到處搶奪他人財產,甚至欺男霸女,已經到了令人共憤的地步。
阿豪姆旺似乎將自己代入進去,不知是喝酒的原因,還是真的感到憤怒,在說到興奮時,整張臉變得通紅,說話的聲音也高亢起來。
蒙繞赤龍本來還想說幾句,稍微客氣一下,見阿豪姆旺為了獲得他的同情,拼命貶低昆達爾普,便連話都懶得說,跟蒙繞山虎倆人埋頭猛吃,要知道一個武者的食糧是驚人的,要是放開來吃,一頭小型山獸是沒問題的。
最后,整個場面是阿豪姆旺一個人狂說,他倆卻是狂吃。興奮中的阿豪姆旺,似乎也覺出不同來,慢慢地停下來,有些愣愣地看著眼前狂吃狂喝的倆個人。
蒙繞赤龍一直沒看他,等自己吃飽了,才抬起頭看著阿豪姆旺,問道:“說完了?”
阿豪姆旺本能的點點頭。
“很好。”蒙繞赤龍道:“你可以說說賭斗的情況,昆達爾普會派什么境界的人來打這一場,你知道嗎?”
也是這時,阿豪姆旺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商人,他來賭斗也是為了掙錢,并不是行俠仗義,所以后面的對話變得正常起來。
“昆達爾普本身是修羅皇,據說離血修羅只有一步之遙,這個人做事很自信,為了省錢,估計會自己上,因為我沒聽到他找人的消息,只是他在阻止別人幫我,存心要讓我破產。”
蒙繞赤龍點點頭,又接著問:“他最善長的是什么煞氣?”
阿豪姆旺想了想,道:“火,他練的是火,所以他脾氣不好,容易暴躁,喜歡跟人動手,就像個阿修羅人一樣。”
蒙繞赤龍點點頭,心里卻在想,能將一個人慢慢套進去,最后奪人財產的人,絕對不會是一個暴躁的人。
“那我開出的條件,不知莊主是否接受,如果不行的話,那我們這筆生意就沒有談成,但我們還是朋友,將來我再來獲山城,可能還要麻煩到莊主。”他的這套說詞,完全是個商人的口吻。
阿豪姆旺猶豫了一下,道:“你想借住房子,到沒有問題,等會可以叫麻林虎帶你們過去。你想借麻林虎幫你也可以,就是多要幾個人也行。只是你要的錢雖然不算高,可我實在沒有那么多錢,能不能再少點?”
蒙繞赤龍很果斷地搖搖頭。“不行,想來你也找過你們端正王朝人,他們開的是什么價碼你是知道的,我只要了他們三分之二的價,絕不能再少,低于我的要價,我拒絕幫你賭斗。”
見蒙繞赤龍回答得堅決,阿豪姆旺又猶豫了,想了一會道:“我真沒那么多錢,你是商人,我可不可以拿東西抵押?”
蒙繞赤龍想了一下,道:“我雖然是商人,可我做的是戰族國需要的商品,這要看你拿什么東西做抵押,對我來說沒用的東西,我也可以拒絕。”
阿豪姆旺看他回答的這么堅決,也不敢多玩花招,因為現在確實沒人可以幫自己,要不是麻林虎認識這個戰族人,而且這個戰族人還正在落魄的時候,只怕這場賭斗都無法進行,他就已經輸了全部財產。
所以,他老實了很多,低聲道:“我真沒那么多錢,我的主業是在城外的莊園,還得留點錢做本錢。所以,我只能拿城里一個鐵匠工坊給你做抵押。我不會鑄造術,也不善于經營,那工坊已經關閉好久了,你如果愿意,現在就可以給你房契,使我們之間的交易成立。”
蒙繞赤龍聽這話,不禁心里一動,自己在巫祖圣殿跟吳園英學了鑄造術,體內的火精基本收復,也可以使用這種火,只是沒有大量的實踐過。
最主要是到時要帶巫族人奴隸逃出去,他們手里要有兵器。可不管是自己,還是那些奴隸去購買大量的兵器,只怕也要引起別人懷疑,如果自己能打造的話,到是件很方便的事。”
他的手指輕敲著桌子,問道:“你那工坊多大?里面有沒有材料?你準備抵押多少錢?”
阿豪姆旺很快地應道:“那也是個院子,前面是店,后面是工坊,占地約有一畝大小,里面什么都有,就是缺人。我本來也想把你們安排在那住,里面可以住進你整支商隊。價格嗎,我覺得可以跟你的開價相等。”
“不可能。”蒙繞赤龍很干脆地道:“這工坊我就是要了,也得轉出去,這中間需要時間,所以肯定沒有你說的那個價,只能算一半。而且你這店能否再開業?那些打造鐵器的基本材料有多少?實在不行,我們去看過后再算,要是你不同意,那你還是給我現錢,我來得利索一些。”
阿豪姆旺一聽連忙道:“行,就按你說的,值一半的錢,剩下的打完后,我再給你現錢,怎么樣?你要成交,我現在就去拿房契。”
阿豪姆旺這樣的表現,不用想也知道里面沒有多少材料,可他本來就沒想通過賭斗掙錢,而是想給自己找個落腳點,使自己在獲山城有更多的周轉余地。
“行,這筆生意成交,這活我接了,只是我在獲山城待不了多久,就要回獲山城的,你可以跟昆達普爾約定賭斗的時間了,到時讓麻林虎來通知我,我想盡快結束這件事。”
阿豪姆旺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給你拿房契去,然后讓麻林虎陪你先去看看工坊,你們晚上就可以在那休息了。”
等蒙繞赤龍帶著麻林虎,還有幾個巫族人奴隸,從阿豪姆旺院子里出來時,已經是下午寅時了。而多帶幾個巫族人奴隸,也是為了清掃那工坊。
等到了地方,蒙繞赤龍才知道這地方是獲山城邊緣地帶,是條不太寬的街面,不管是道路還是建筑,似乎都造得很馬虎,看上去極粗糙,給人一種破敗的感覺。街邊有不少的店面,大多跟生計有關,比如食鋪、成衣店之類,但擋次都不高,那些店面都很狹窄,看上去就有種小店的樣子。
街上的人并不多,只是偶爾會有幾個人走過,想來這地方的人很窮,大多數人都忙著掙錢糊口,而有錢人也不會來這里,所以街上就沒有什么人了。
蒙繞赤龍沒有覺得失望,反面覺得這里正適合自己,因為在這里進進出出,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像姚厚利找的就是這樣的地方,方便他們隱藏。
麻林虎打開門工坊的店門,揚起的是一片灰塵,這小店確實好久沒人進來了。
眾人在外面等了一會,才走進門,一進門自然是一排柜臺,這跟大多數店里一樣,店內掛了一些鐵器成品,只是貨物太雜,除了兵器,更多的反而是些日用品,甚至連農具都有。
蒙繞赤龍沒有停留,穿過小小的店面,來到了后面,發現后面是個很大的院子,只不過現在是個堆場,堆了亂七八糟的的東西,有打造器具的鐵礦石,還有木柴之類的東西,四周卻是一排排房子,如果全部住人的話,可以住下幾百號人。
也就是說這工坊雖然沒有一畝地大小,卻比半畝地要大,看上去有三分之二畝大小,這樣的一個院子,蒙繞赤龍還是比較滿意的。
在院子里轉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鑄造用的燃料物品,那還打個什么鐵?在雷家工房里,除了用地火外,常用的是種焦泥的燃燒物,那也是火山噴發帶出來的。
焦泥很好燒,因為升溫很快,而且燒起來就是幾千度的高溫,非常適合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