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衣雖然收到呼延雪的警告,知道自己和他正面臨著巨大危險,本能驅使他同著呼延雪一同沖出水面,但受到好奇心的驅使,在沖出水面的剎那,白紫衣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身后,但是這一看之下,卻讓他大驚失色!
離他們不遠處,有灰影正在噴吐無數水沫,噴出的水沫象水幕一樣,將其與四周隔離開來,浪花和漩渦在水幕的旁邊旋動。很快,這水幕的力量越來越大,翻滾成一條灰暗的水龍狀,四周激起無數渦流,裹挾著,旋升著,向他們撲來。
“還看個屁呀!快沖呀!”
白紫衣的耳邊,突然響起呼延雪的叫罵聲。看來呼延雪似乎知道他的好奇心滿棚了。到底是多年的老友,彼此的德行還是深知的。
叫罵歸叫罵,形勢的嚴峻,呼延雪不吼不罵,白紫衣心里也是有數的。深吸一口氣,轉眼間,身子已是穩穩地落在了平地。
正在心下暗自慶幸,腳下的大地突然一陣搖晃起來。白紫衣暗叫不好,耳邊就聽得呼延雪又在大罵起來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還要不要人活……”
“了”字還沒有來得及吐出口,腳下的大地突然裂開,呼延雪和白紫衣同時向下墮去。
與此同時,頭頂一片水簾直落下來,顯然他身后那道巨大的水柱在追趕不上他們后,仍然不甘心,拼盡最后一下,企圖將他們納入自己腹中。
可是此刻,白紫衣卻無論如何開心不起來。躲得了水中的怪物的吞噬,卻避不開腳下突然開裂的大地。眼見得速度越來越快,耳邊卻是漆黑一團,越來越黑里,卻感到了隱隱的灼熱。
這腳下突然裂開的地陷,又要將他們帶向何方?
在意識消失的最后一刻,白紫衣的腦海里突然閃現這樣一個念頭:自己不顧一切地來到這里,到底是對是錯?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白紫衣覺得似乎有熱呼呼的東西在他臉上來回地掃動,這種感覺讓他不大舒服,他猛然睜開眼睛,大叫一聲,一下直坐起來。
與此同時,那個熱呼呼的在他臉上來回掃動的東西被他這一叫之下,也吃了一驚,掉轉身,跳躥進了身后的樹林。
這個熱呼呼的東西來源于一只鹿的舌頭。看來這只鹿也真是足夠好奇的。白紫衣不由得苦笑了: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居然到了能夠吸引一只鹿的地步。
他所處的是一片林地的空地,四周,雖然鳥語花香,景色怡人,但是,這個地方,白紫衣從來沒有來過,這對于他,是一片全然陌生的景色。
白紫衣看了看四周,沒有一個人。
而意識前的情景慢慢地浮上腦海。那個神秘的,他甚至不知道身處何方的世界,最后,他與呼延雪一起墮落的裂開的大地,身后追趕的神秘可怕的水柱……這些都去了哪里?呼延雪和狼族以及狐族的勇士們,他們去了哪里?
他現在所處的地方,又是一個什么樣的世界?等待著他的又將是什么?
仿佛是回應他內心的好奇。身后的草叢中,傳來一陣簌簌的聲響。
“什么在里面?快給我出來。”白紫衣大叫一聲。連日來,他的神經已經相當緊張,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充滿了未知的恐懼感。這種感覺,是他修煉千年以來所未曾遇到過的。甚至,親情、友情,在這段時間里,一起也經受了異常嚴酷的考驗。
隨著話音,他已是下意識地一掌掃了出去。只聽得一聲短促的叫聲,一道白影隨著他的掌風被帶了出來,直跌落到幾米開外。
那簌簌的響聲居然是一只隱藏在草叢里的兔子所發出來的!
但是白紫衣依然不敢放松警惕,緊張地盯著那只兔子消失的地方。
耳邊,就聽得有人“噗嗤”笑了一聲。這笑聲,是從他的身后傳來。
白紫衣一個急旋,那聲音索性放聲大笑起來。
“狐族的狐長老,怎么變得這么膽小了?是對自己不自信?還是這些時日來太過緊張,以至于任何事情都過度地夸張了?”
聲音嬌脆,竟然是一個女子所發。
隨著聲音,一位素衣女子冉冉自林間步出,腳步閑適,神情淡定。身形裊娜,秀發盤云,松松地在一側輕挽,上插一只步搖,隨著腳步輕輕顫動,妙曼生姿。
只是女子的面部,罩著白紗,看不到具體的面容。但從她的身形來看,應該長相極為清麗。
“真是由來都是劫,半點不由人呵。”素衣女子突然吐出這一句,隨后沖著草叢叫道,“素素,過來罷。”
隨著她的話語聲,先前那道白影自草叢躥起,落到她的懷中。
素衣女子微微一笑,伸出纖纖素手,開始輕輕撫摸懷中這只白兔。柔聲道:“你看你,調皮吧?叫你不要好奇心滿棚,你非不聽。結果這下好了,被掌風傷及了吧?你瞧瞧,這邊不就被掃落了一撮毛吧?這下你美不成了是不?呵呵,你看你,現在該輪到我嘲笑你一段時間了吧?”
白紫衣見她對一只兔子自言自語,心下并不覺得好笑。恰恰相反,更加提高了警惕之心。他知道,接下來,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大概這素衣女子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抬起頭來,對他微微一笑,道:“狐長老,你是不是懷疑我們是想來傷害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