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呼延雪極力掩飾,然而面上依然流露出些許的驚恐。這自然逃不過白玉玠的眼光。
面對著呼延雪的驚恐,他微微一笑,走向狐族這邊,對眾人道:“我們繼續(xù)出發(fā)吧!
“慢著。”呼延雪突然上前一步。
白玉玠回過頭來,對他微微一笑!昂粞有,有什么事嗎?”
呼延雪繼續(xù)上前一步,直接站到了他的對面。
仿佛是感應到某種危險的氣息,狼族的勇士們也都站了起來,排成環(huán)狀在呼延雪的后面立定;而另一邊,狐族的勇士也一樣,立成排,悄然站在了白玉玠的后面。
呼延雪雙眼直視著他。
“玉玠,剛才,是怎么回事?”
白玉玠微笑道:“什么剛才?什么怎么回事?”
呼延雪看著他。“剛才,難道沒有發(fā)生任何事情嗎?”
白玉玠笑道:“呼延兄,你到底想說什么呀?”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身后的狐族勇士的臉上也各自流露出一種很奇異的神情。這種神情,帶著很明顯的不滿,讓呼延雪的心為之一沉。
在這個神秘的黑暗之地,剛才的一幕到底產(chǎn)生了什么樣的后果?這些狐族的勇士,明明沒有參與進來,卻和他們的首領一樣,不,確切地說,是和他們的首領保持著高度的一致。
難道,他們被洗腦了?僅僅在如此短的時間?
呼延雪不敢相信。但現(xiàn)在的情形,明顯地,再繼續(xù)追問下去,兩族之間的隔閡將不可避免。
有些困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呼延雪嘆道:“玉玠,你還好吧?”
白玉玠笑著看著他,呼延雪看到他的瞳孔深處,有一抹詭異的紅光一閃而過。
“謝謝呼延兄關心,我很好。”
呼延雪點點頭!坝瘾d,那我就放心了。我們繼續(xù)前行吧。”
白玉玠一點頭,轉過身去,和昔時一樣,率先而行。一路上,呼延雪默默地跟隨在他的后面,心潮難平。
走在自己前面的這人,到底是不是白玉玠?如果不是,他會是誰?是那個樹精一樣的物事嗎?那么,真正的白玉玠去了哪里?如果是,白玉玠明顯地和先前不一樣了,是他的幻覺還是,白玉玠自從服下那顆紫玉靈芝后,性格有些大變,常有些出人意料的舉止,難道在這神秘的黑暗之地,觸動了他內(nèi)心被紫玉靈芝所影響的某處?
呼延雪不由得想起白紫衣曾經(jīng)跟他說過的話。那天,白紫衣苦笑道:“你說我冷酷無情,可是你不知道,你們都不知道,我為何要拼命地阻止他服下紫玉靈芝。我寧可看著他死去,在以后的歲月里,我獨自來承受這將伴隨我一生的傷與痛,我也不愿意他服下這枚紫玉靈芝?墒,我終究還是阻止不了命運的安排。一切都是命啊!
白紫衣的話,透過回憶遙遙傳來,卻如針一樣刺進呼延雪的耳膜。
為什么白紫衣要這樣說?他的話中,隱瞞了什么秘密?
突然之間,又一個身形闖入了呼延雪的腦海。這是他們狼族的神巫。在做完出行前的平安祭禮后,神巫突然圍著他繞行幾圈,在奇異的舞步和鼓點后,神巫的雙眼突然瞪大,血紅的眼珠瞪視著他,詭異的聲音響起,如吟如誦,如泣如訴——
“如此高貴,如此柔軟,黑色的血液,罪惡之花灌沃,黑色的巫婆,獰笑著爬來……啊,可怖的世界,可怖的人性啊,你將步入黑暗,萬劫難復……”
不祥的預感浮上呼延雪的腦際。
突然,兩道白光自呼延雪袖中射出,直射向白玉玠。
白玉玠幾乎沒回頭,兩道白光沒入白玉玠身軀,如泥牛入海,幾乎沒起波浪,就那樣平靜地、詭異地、悄然沒入白玉玠的身軀。
白玉玠甚至連頭都沒回。仿佛剛才呼延雪根本沒有對他施法,或者,他根本沒有感覺到呼延雪對他有所施法。
正當呼延雪思索之際,白玉玠回過頭,對他微微一笑,道:“呼延兄,你發(fā)什么愣?想狼族和狐族分開走嗎?”
呼延雪“啊”了一聲,回過神,急忙道:“怎么可能,我們走吧。哎,前途真是吉兇難測啊。”
“是啊。”白玉玠應了一聲,招呼他的族人繼續(xù)前行。
而此時,看著這一切的紫吟和狐長老也是一臉的訝異。
狐長老嘆道:“實話說,看到這里,我都有些懷疑剛才我們遇到的白玉玠到底是誰了。”
紫吟道:“他不是魔!”
“仙子感覺到了?”狐長老問道。
紫吟點點頭。
“我能感覺到,我們所遇到的白玉玠不是魔。要不然,我們不會遇到他們。而且,我們也不會看到這一幕!”
狐長老一沉吟,立時恍然大悟。是啊,如果白玉玠真是魔怪所化,那么,黑暗之地應該就是他的地盤了,他自然不會讓這兩族的勇士遇到他們,當然也就更不會讓他們通過回憶,來重現(xiàn)當時的情景了。
不過,這樣一來,狐長老的疑團更加深了:彼時,呼延雪所遇到的,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白玉玠到底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