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客看著他,道:“山人真是搞不懂閣下的想法。那蓮妃已昏睡在床,活脫脫是一活死人了。而且她這個(gè)樣子,已是三月有余了,期間,晉越王想過多少法子你可曾知道?身為一個(gè)大國國君,他可是舉全國之力,企圖讓他的愛妃恢復(fù)過來,但卻徒勞無功而返,次次失望!你不過一介修道中的仙狐,你能有什么法子?你還想怎樣?”
白玉玠一聽他提起蓮妃,心潮難平,身形如波,微微輕晃了一下。
這個(gè)細(xì)微的變化落在了拂塵客的眼中,他心下也自是暗嘆,不由再說道:“閣下服下紫玉靈芝,雖然功力有了很大的提高,但此草畢竟天地靈氣所凝結(jié),閣下雖是與之有緣,但也需要進(jìn)行化解,如果方法不當(dāng),只會貽誤自身。難道閣下并不知道嗎?”
白玉玠淡淡說道:“看來仙師對小可的事情掌握得很清楚啊。”
拂塵客微微一笑,道:“山人倒不是有意要知道的。不過,既然與晉越王有約在先,肯定要履約而來。閣下,一望之下,便知是怎么回事。這點(diǎn)修為,山人倒還是有的。”
白玉玠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道:“仙師,果然修為高深,在下佩服。”
“不敢。閣下太過客氣。”
“但,仙師,以你看來,我與蓮妃之間,會是怎么樣的收場呢?”
拂塵客倒真是吃了一驚,白玉玠突然問出這個(gè)問題,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沉吟半晌,道:“仙狐未曾脫卻凡胎,凡俗之人未曾忘卻凡人俗事。你想怎么樣收場?”
“最起碼,不能讓她就這樣死不死,活不活地躲在床上吧。仙師,你說呢?”白玉玠突然轉(zhuǎn)過身,一頭暗紫長發(fā),配著紅色眼珠,他的面容雖極英俊,但這怪異的神態(tài)卻讓拂塵客有些意外。
他的眼睛與白玉玠一對視之下,突然覺得心神激蕩,幾不可制。
拂塵客心下大驚,急忙強(qiáng)懾心神,方才勉強(qiáng)將目光移向他處,與此同時(shí),他的眼底,淡淡的怒意漸漸地涌了上來。
白玉玠卻于此時(shí)微微一笑:“仙師果然厲害。佩服!”
拂塵客冷笑一聲。“看來你真的是很喜歡開玩笑啊。”
白玉玠道:“玩笑談不上,不過仙師既然能避得開在下的懾魂之法,自然修為上乘。請仙師指教一下,搭救蓮妃之策。”
說著,深深一揖。
拂塵客手里拂塵一抖,阻住他的施禮,正色道:“白玉玠,你既然說出這個(gè)話來,山人就直言相告。那蓮妃現(xiàn)在是化外之地,無鬼無神管轄所在。你是救不了她的。雖然這些時(shí)日來,也許你能感覺到她的求救,但,那是沒用的。沒人能救得了她!”
“仙師,難道真的沒有任何法子了嗎?只要能救得了她,我愿意答應(yīng)你的任何條件。真的。仙師,請你,務(wù)必想想法子,救她一下!”
拂塵客深深地看他一眼。
“白玉玠,你可知道你與她的前塵往事?”
白玉玠搖頭。“我忘記了與她之間的很多事情。但我知道,我和她肯定是很親密的關(guān)系,否則,我不會看到她就有很心痛的感覺。而她,我相信,在她內(nèi)心,對我也是看得很重要的。要不然,也不會以她的方式向我求救。那是她靈魂發(fā)出的呼喊,我能感覺得出來。而你,仙師,我有強(qiáng)烈的感覺,你能給我指點(diǎn)一條路,讓我去搭救她。請你,幫幫我!”
說到此處,白玉玠霍然抬起頭來,定定地看著拂塵客。他的眼底,涌上無限悲哀!
拂塵客靜靜地看著他。
一顆淚珠從白玉玠血紅的眼眶滴下,“啪”地一聲,掉落地上,濺起的更細(xì)的小淚滴似乎有了生命一樣,也向拂塵客這邊聚集而去。
拂塵客突然一聲長嘆,道:“白玉玠,你可知你為何眼底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