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玠低喟一聲：“你不明白的，也正是我所疑惑的。明珰，她的變化太大了，有時我都不敢相信，她會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的意思是？”

“嗯，我比她長一個輩份。在我們這一族，她很年輕。”

“這樣啊。那你呢？在你的心目中，你一直當她是……”

“當她是自己最親愛的小妹妹。我只有一個兄長，我們的父母沒有避過雷劫，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兄弟相依為命在。我確實很喜歡明珰，這種喜歡，就是一家人之間很親密的那種感覺，你可以和她無話不說，當她是最好的朋友，是你最親愛的妹妹，就是這樣子的關系。這和另外一種感情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云素霞微微點頭，道：“可以，明珰姑娘呢？她心目中也拿你當她的哥哥這樣來看嗎？還是另外一種很親密的關系來看呢？”

“我只希望她能明白我對她的這份情意到底是怎么樣的。我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但是現在看來，她肯定是對你的這份感情產生誤會了吧？”云素霞低下頭。“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能說這樣的話，可是，從明珰姑娘那邊看來，她顯然對我很有敵意。”

“云，云姑娘，你不要誤會她。”

“我希望我是誤會。實話說，這個后宮嬪妃眾多，我也無意爭寵。只是，明珰姑娘沒秘要卷進來。更何況現在這樣子，她馬上就要啟程去南齊國，南齊王和晉越王上面和心不和，我擔心，明珰姑娘過去后，哎。玉玠，你勸勸她。如果有可能，讓她趕快想個辦法抽身離開。南齊國地，絕對不是久留之地的。”

白玉玠看著她。“你是不是聽到什么了？”

云素霞想再說，突然捂住嘴，現出很難受的樣子。

白玉玠下意識地上前扶住她，手無意間搭上她的脈，吃了一驚，怔怔地看著她。

云素霞的臉上飛起一抹紅霞，輕聲道：“是的，我有了喜了。晉越王也很高興，一次酒后來到我這里，親口跟我說過，要我一定跟他生個王子，他就能冊我為后，將來我們的孩子就能一統中原。所以，他們之間，肯定有場戰事，一旦戰事爆發，恐怕對身在南齊的明珰姑娘不利的。”

“我明白了。”白玉玠輕輕放開了她的手，心里卻是冰涼一片。

面前的這位女子，是他一直心儀的對象。可是，現在她有了孩子，這個血緣傳隨的紐帶，將把她的心推離自己。

他又看了一眼她腹中的那個小生命，還未完全成形，但他已感覺出來：是個男孩。這對于沒有兒子的晉越王來說，意味著大喜事。

但在另一方面，也意味著云素霞的將來，有更多妒恨的眼光。

在這一刻，白玉玠突然做出了一個令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決定：繼續化身侍女，留在她的身邊，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能及時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