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從她的表情上是看不出任何的變化。

要真的說有變化的話，也只是瘦了一點。

看到顧然然的時候，方清并不驚訝，似乎早就猜到她會過來。

方清看起來很是平靜，牢獄之災于她而言，仿佛沒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或者說，她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么一天。

因此當這一天真的到來，她接受得十分坦然。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顧然然坐下來，看著她的眼睛，“為什么要送那些包子給我？”

若不是厲景琛及時趕到的話，也許她已經吃了。

真要吃了的話，顧然然會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因為我嫉妒你。”方清說，“我們都是女人，相仿的年紀。為什么你就能這么幸福。老公疼愛，兒女乖巧。而我呢？我什么都沒有。我不但什么都沒有，還每天都被自己的老公虐待，被父母弟弟壓榨。你知道我的丈夫是怎么對我的嗎？你知道我以前的孩子是怎么沒的嗎？”

方清的視線繞過顧然然看向遠方，像是在回憶。

過了一會兒后，她說：“那個畜生，明知道我懷了孩子，卻還是帶了幾個兄弟過來。他們一個個在我身上發泄著他們的欲望，直到我疼得暈過去。第二天，孩子就沒了。”

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方清依舊是表情淡然，就好像說的事情都跟她無關，而是別人的事情。

她越是這樣，顧然然越是能夠感受到她的悲傷。

“我一直都在懷疑，我到底是不是我父母的親生女兒。不然為什么他們會這么對待我呢？我還偷偷去驗過DNA，我想，如果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或許我的心里會好受一點。至少我可以告訴自己，因為我不是親生的，所以他們才會這么對我。但很可惜，我的確就是他們親生女兒。”

方清想，若她不是的話，或許她現在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早就想要殺了他們，一個個，全都殺了。可惜沒有機會。后來終于被我等到了機會，我把他們都邀請到家里來吃飯，然后在飯菜里面下安眠藥。等他們一個個全都睡著之后，我沒有用刀殺了他們，而是把他們放在了冰箱里面。你知道被凍死的滋味嗎？我想，一定非常舒服。”說著，方清低聲笑了起來。

方清當時的安眠藥下的非常重，因此那三個人被凍死的時候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機會。

“等他們死了后，我就把他們一個個都剁了，然后開始當成菜。我已經很久沒有買過肉了。他們足夠我吃好一陣子。”她說著吞咽了下口水，回味著那些肉的滋味，“可惜的是，我還沒吃完呢，就被發現了。”

方清搖著頭嘆息了兩聲，“早知道你會判斷出來那些是人肉的話，我就不把那些包子給你了。至少，我還有時間把剩下的肉全都吃完。”

顧然然想不通，她是如何保持這般淡定從容的心態的。

真是變態了吧。

后來，方清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對顧然然說了她這幾年的所有不幸遭遇。

不得不說，顧然然聽完這些之后，甚至覺得方清做的都是輕的。

若是她的話，可能恨不得會把那些人凌遲處死，一刀刀的讓他們感受著被人凌遲的痛苦。

只是讓他們在沉睡著凍著死去，算是便宜他們了。

離開的時候，顧然然什么都沒再說。

因為她不管說什么，都沒辦法改變任何事實。

顧然然只是覺得心口悶悶的，很不舒服。

若是方清的父母能夠不那么自私，方清絕對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更加不可能殺了他們、

出去的時候，顧然然看到有一個男人在外面，看到她出來的時候，對方抬頭看了她一眼，只是一眼，馬上錯開了目光。

顧然然略有些疑惑，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眼熟。

一時間顧然然想不起來以前在哪里見過她，心想可能是她看錯了。

等快要到家里的時候，顧然然才想起來，曾經有一次她在外面似乎看到過這個男人跟方清在一塊兒。

難道說，他們兩個……

當然，這只是顧然然的猜測。

再說，哪怕曾經他們兩個真的有點什么，現在方清成了這樣，也不可能再有后續了。

辦公室現在只有顧然然一個人了，顧然然覺得特別冷清。

以前方清哪怕再陰沉，至少在旁邊還有個人在。

而且后來她跟方清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的，結果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真的只能用物是人非來形容了。

李丹跟方清交情不錯，也是少數沒有說方清壞話的人。

方清離開后，她偶爾會到顧然然的辦公室轉兩圈，每次過來都是唉聲嘆氣的。

“你別總當著我的面嘆氣可以嗎？你這樣會讓我非常不高興的。”顧然然兇巴巴的瞪著李丹，“要傳播負能量的話去別的地方，少在我面前轉悠。”

“你別這么沒良心嘛。”李丹坐下來，托腮說道，“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說，方老師怎么會這么想不開呢？她為什么要殺人呢？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種解決方案的，明明她可以換其他方式。至少不用把自己給搭進去。”

感同身受只是一個很虛幻的成語罷了。

究竟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夠感同身受呢？

她們不會知道方清在承受那些事情的時候是怎么樣的痛苦與煎熬。

因此也沒有辦法理解方清如此血腥殘忍的報復手段。

“對了，你這個辦公室應該還會再來人吧？”李丹指了指她旁邊的位置。“總不能讓你一個人一個辦公室吧？不如，我申請過來？”

“可以啊。”顧然然說，“你要是過來的話，我很歡迎的。”

李丹倒是真的想過來，只是辦公室又不是她說想換就能換的。

她可沒有什么后臺關系之類的，只能遵照學校的安排。

不過過了幾天，學校倒是的確安排了一個老師到顧然然的辦公室，還是一個年輕的男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