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買的是中午的航班。
盛夏和談司南說好早上九點到樓下來接她,談司南應下,卻是在前一天送她回來之后,整晚守在了樓下。
這一夜,將會是他和她相隔如此近的最后一夜。
談司南沉默地抬頭,看向盛夏家的窗戶。
在他決定放她自由之后,多少個夜晚,他也是在這里,就這么沉默地盯著她家的窗戶。
可是,今晚不一樣。
過了今晚,再也不會有這樣的夜晚了。
談司南的雙眼濕潤,他心底的痛卻是無處訴說,尤其是不能告訴盛夏的。
可是,他真的很痛。
談司南想,自己今后可能永遠都要一個人過了,或者找一個模樣和脾氣都和盛夏很像很像的人,可是很像很像那又如何,那也不會是他的盛夏。
談司南突然發現,他似乎是失去了再去愛一個人的能力。
他所有愛人的能力都已經給了盛夏。
談司南苦笑,也許這就是在為他的過往贖罪。
談司南就這么沉默地看了一整個晚上,沒有煙和酒,在人的痛苦達到極致的時候,煙和酒是減輕不了任何這種感覺的。
早上九點,盛夏準時提著行李箱下來。
談司南看到,連忙就開了車門下來,幫她把行李箱放到了車子的后備箱,然后又幫著她把車子副座的車門給打開,親自幫著盛夏把安全帶系好,這才自己上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因為到這個時候,因為沒有任何的言語可以交流了。
談司南下意識地不想要開車,就這樣兩個人靜靜地待在這里。
盛夏的心不知道為什么沉悶得厲害,明明應該是很輕松的,終于要離開這個地方,終于要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談司南,怎么不開車?”
盛夏首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談司南的身子僵硬得厲害,雙手緊緊地握在方向盤上,聽到盛夏的話的時候身子有明顯的晃動。
談司南轉過身,目光里滿滿的都是懇求與絕望,“盛夏,真的不能不走嗎?”
“我機票都已經買好了。”
這樣的談司南讓盛夏心慌。
談司南紅了眼眶,第一次在盛夏的面前流淚。
“盛夏,我求你,不要走,我不會打擾你,只要能讓我偷偷地見見你就好。”
“談司南,忘了我吧。”
盛夏慌了,再也做不到和之前那樣的心如止水。
談司南的眼淚就這么落了下來,落在她的心上,將她的心給徹底地灼傷,“談司南,會有比我更好的女孩在等著你。”
談司南覺得自己真的是沒有用,說好的放她走,可是自己這個時候卻是怎么都做不到。
他做不到放她走,怎么逼自己都做不到。
“盛夏,只要你答應不走,我什么都可以答應你!公司,還是你想要我的命!”
談司南真的是瘋了,被盛夏給活生生地逼瘋了。
這樣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
如果以后過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那他留著公司、留著這條命那還有什么用呢?
“盛夏,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