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車之上。

見溫哲一直陰沉著臉，楊瑞不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也跟其他人一樣生悶氣呢？"

"我當然生氣，為什么要服軟？"溫哲攥緊了拳頭，又滿臉不甘地說道："膽敢跑來華南挑釁我們的權威，我們完全可以把他當狗一樣。想怎么蹂躪就怎么蹂躪，就算他爸是東北王，難不成還能把整個東北拉過來？就算是東方嘯把整個東北拉過來，我們又有何懼？"

不說云瑞會所本身，即便是不搬出云瑞會所，溫哲都相信楊瑞能夠把東北王踩下去。

楊瑞那些結拜兄弟。他可是都認識！

那些人不是吃素的！

一旦聯合起來，就是天塌下來，也能硬生生給撐上去！

"是啊。華南是我們的地盤，便是大羅神仙來了，我們也能把對方視若一條狗，往死里弄，也不用擔心會出事。"楊瑞輕嘆著說道。

"可你有沒有想過，即便我們底氣再足，東北王終歸還是東北王，他同樣不是吃素的，我們何必為了一根破拐杖去和東北王徹底鬧翻呢？"楊瑞話音一轉，又是大有深意地說道。

"破拐杖？"

溫哲怔了又怔，馬上就明白過來了，"你說那龍杖是假的？"

"不然呢？"楊瑞嗤笑一聲，"這里邊，有人在故意想把水攪渾，我們何必傻乎乎順著人家的心意去給人當棋子？"

"龍杖是假的。"

溫哲深深思索起來。

"故意拿把假龍杖在華南拍賣。又故意放出消息，讓人信以為龍杖是真的，還讓外界知道了龍杖是我們云瑞會所的象征物。"

"偏偏又那么巧，向來與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的東北王那邊來人了。"

"這次的事情，聽先前東方彥的口氣，他父親東方嘯應該是不知道的，那么就是說，東方彥很有可能被人利用了。"

"沒錯。"楊瑞輕輕額首，"對方顯然很了解東方彥，了解東方嘯，也了解東方家族的內部情況，意圖很顯然，想讓我們兩家打起來。"

"為什么不配合一下，和東方嘯唱個雙簧？"溫哲思索著說道。

"有風險。"楊瑞搖頭，"這里邊的門道不空比我清楚。"

溫哲看向了駕駛座上的王不空。

王不空邊開著車邊說道："我在蒼云那會。大概兩三年前，東方嘯進入過我們的調查名單，當時我們在一起特大境外走私案件，涉及到境外的一伙恐怖組織。"

"那件案子具體怎樣就不說了，但東方嘯此人，是敵是友，說不準，貿然合作不是明智之舉。"

"既然這樣，不上鉤確實是比較合適的選擇了。"溫哲恍然點頭。

"可是，我還是不甘心啊，這特么這件事傳出去，我們會所的威望絕對會一落千丈。這不是被人戳脊梁骨么。"溫哲苦笑著說道。

"這件事，有利無弊，你就等著看好了。"楊瑞笑道。

"我相信你。那我們接下來怎么做？"溫哲點頭問道。

"什么都不做，誰愛唱戲就讓誰唱去吧。"楊瑞淡淡說道。

"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溫哲如同怨婦一般眼神幽怨地說道。

"我要是讓你看透了，你就可以來坐我這個位置了。"楊瑞戲謔道。

"那我這輩子都不奢望了。"溫哲聳拉下腦袋，蔫了。

他這輩子最服誰，不是服那個被錢多得撐起來的三四百斤的大胖子李三金，而是楊瑞。

當初楊瑞的崛起之路。他可以說是親眼見證，家里有助力沒錯，但換作另外一個人，絕做不到楊瑞這個地步。

最讓他既欽佩又哭笑不得的是，當年才十五歲的楊瑞，就已經和李三金那幫人稱兄道弟。同桌喝酒吃肉。

楊瑞二十歲那年，八個人結拜為異性兄弟。

楊瑞最小。

最大的那位，已經五十歲了！

倒數第二的李三金也有三十歲！

有時候溫哲想起這些往事，還會苦笑不已，世上奇人有多少又有多"奇"他不知道，反正楊瑞是他見過的最"奇"的人了。

"在寧城休息一晚，明天回中海吧。"楊瑞說道。

"好。"王不空點頭。

這一晚，外界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一陣陣沖天高的驚濤駭浪，是由人們的口水匯成。

在拍賣會結束的那一刻，云瑞會所向東方彥服軟的消息，就已經在第一時間，以極其瘋狂的速度傳開。并席卷了整個華南，乃至華南以外的某些地方。

"不會吧？云瑞會所居然服軟了？你沒騙我吧？"

"我騙你干毛線？你們是沒去參加拍賣會，當時云瑞會所那溫經理。被東方彥幾句話嚇得渾身發抖，我看差不多都快小便失禁了。"

"我呸！居然向一個小毛孩服軟，云瑞會所有什么資格號稱華南九五之尊？"

"就是。東北王都沒露面呢，單是他兒子出現就把云瑞會所嚇成這樣，要是東北王親自現身。那云瑞會所還不得嚇破膽？"

"太垃圾了，以前我走出華南，還會以云瑞會所為榮，現在看來，想想就覺得自己幼稚可笑。"

……

"老王，老李他們都在商量著退出云瑞會所了，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這件事我覺得有蹊蹺，云瑞會所不應該這么慫。"

"還能有什么蹊蹺的？肯定是被東北王的名頭嚇壞了唄，那幫拿錢不辦事的垃圾玩意，簡直就是欺軟怕硬。"

"目前還不好下定論，再觀望觀望吧，你也回去勸勸老李他們幾個，云瑞會所這些年怎么樣，我想大家心里都有數，這個時候要是做出了錯誤的決定，那便是萬劫不復，絕不夸張。"

……

類似的談話，在華南多個地方不約而同進行著。

吃瓜群眾吐口水。

而諸多云瑞會所的會員，則是人心惶惶，有人已經在給自己找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