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幾年沒見了？"

王不空同樣給了楊瑞一個熊抱，那粗狂豪邁的動作，差點沒把楊瑞被弄窒息了。

"咳咳，兩、兩年……"

楊瑞咳著說著，好不容易順過氣，罵道："臥槽，你特么下手能有點譜嗎。"

嘴上開玩笑。他的心里卻是難免暗暗吃驚，才兩年不見，這王不空的力氣又大了不少，用力大如牛來形容都不為過。

"聽說你結婚了？"

"嗯啊。"

"不錯。"

王不空點了點頭，摟過楊瑞的肩膀登機了。

楊瑞也不敢在這話題上多說，因為……

和名字相反，王不空也有七情六欲，也談過戀愛。那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后來他出國執行任務去了，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后他回國，那女孩別說結婚，連孩子都會在地上爬了。

他跟大家伙說。他被愛情傷透了心，以后再也不談戀愛了，立志不結婚了。

其實楊瑞知道，他不是被愛情傷透了心，而是他不想連累人家閨女。

三天兩頭槍林彈雨的，有什么資格談戀愛，又有什么資格結婚呢。

包括曾經的那個女孩，也是他故意為之。

出去執行任務不假，但他就是故意不跟那女孩聯系，甚至在女孩遇到困難的時候，他表面選擇裝作冷血無情，背地里卻在幫著情敵替那女孩解決麻煩。

然后，順理成章的，女孩對他徹底失望，投入了情敵的懷抱中，結婚生子。

按王不空那悶騷貨的話說，這是蒼云將士的驕傲。

如果不是在進入蒼云之前就和那女孩處對象了，他壓根就不會瞎談什么幾把戀愛，是和兄弟們大口吃肉上戰場殺人不好玩嗎？

飛機上已經坐著一些人，楊瑞數都不用數。就知道共十六號人，包括王不空在內是十七號人，便是蒼云軍第三支隊的全部成員。

蒼云軍總共有多少人又具體細分為幾個支隊，這些楊瑞并不清楚。

三歲那年，楊瑞接觸到第一個蒼云軍的人，那人就是王不空，教他拳腳功夫。

七歲那年，楊瑞接觸到第二個蒼云軍的人，那人叫風夜北，教他槍法。

十二歲那年，楊瑞接觸到第三個蒼云軍的人，那人叫申屠夫，教他箭術。

總共三人，也只有三人。

這三人分別都是蒼云軍的領隊。

蒼云每個支隊除了領隊，下面都是十六人，聽說經常死人，但很快又會補齊。

登機后，楊瑞主動輪流和那十六號蒼云戰士打招呼，之后便和王不空坐著聊了起來。

倒也沒有聊中海的事，就是閑聊。

中海那邊。具體會由溫哲整理成資料，統一交給王不空。

就在飛機飛往中海的時候，楊家老宅后院，來了一名不速之客。

是個麻衣老人，約莫有七八十歲，身子骨還算硬朗，但和楊瑞的奶奶姜夢蝶比起來就差遠了。

唯一不差的便是那股子精氣神和威嚴，那是久居高位才能養出來的東西。

"姜夢蝶，這件事你未免做得太過了。"

麻衣老人上來就冷聲質問。

"你是來指責我的？"姜夢蝶微微抬頭，眸光平靜，語氣也平靜，讓人看不出喜怒。

"那幫老家伙個個都在拍桌子，我只是代表他們的意思過來問你要個交代。"麻衣老人沉聲說道。

"沒有交代。"姜夢蝶說道。

"姜夢蝶！"麻衣老人大怒，微微佝僂著身子，一手負后，一手指著姜夢蝶喝道："蒼云軍是國家的。不是你姜夢蝶的，你自己要用我們沒意見，但你連個招呼都不打，直接調給你那廢物孫子解決私怨。你把我們這幫老骨頭置于何地！"

"蒼云是我的。"姜夢蝶說道。

"國家的！"

"恐怕有句話你沒說吧？"

"嗯？"

"你是不是想說，蒼云是你們的，因為你們才是這片土地上手掌滔天大權的人，蒼云作為這片土地上最頂尖的機密特戰隊，理應由你們管轄，或者說，你們不甘心它不受你們的控制？"

"姜夢蝶，適可而止！"

"我說了。蒼云是我的，你有意見嗎？"

"我……"

"其他人誰有意見，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麻衣老人的神情急劇變化，最終化作深深復雜，嘆息一聲，語重心長說道："夢蝶，我是為你好，你不能這么做。你這是在挑戰他們的底線，鬧下去終歸是你吃虧。"

"我只問你三個問題。"

"你說。"

"蒼云是誰組建的？又是誰一手調教出來的？蒼云的前身是什么？"

"你姜夢蝶組建的，也是你姜夢蝶一手調教出來的，它的前身是蒼云門，而你，是蒼云門的門主。"

"那還需要我多說？"

"不一樣了，時代不一樣了啊。"

麻衣老人深深嘆息，似有追憶，又似有苦衷和無奈。

"當你接受招安的那刻起，蒼云就不再屬于你，這點你應該早有心理準備。"

"那幫人本來就對你心存不滿，如今你又做出這么一檔子事，他們或許不敢對你怎么樣，但你有沒有為楊瑞考慮過？"

"他們敢！"姜夢蝶神色一冷，泛著陰寒的殺意，"立刻給我滾。告訴他們，誰敢背地里給我孫子使絆子，那就別怪我撕破臉。"

"夢蝶……"

"當初的約定，我高興它就是約定。我不高興了，那它就是一張廢紙。"

麻衣老人還想再說什么，就見姜夢蝶袖袍一揮，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行了。談話就此結束，不要再考驗我的耐心，回去吧，告訴他們。都給我安分點，別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別人怕他們，我姜夢蝶不怕，我姜夢蝶是什么人，我想不需要我多說。"

……

幾個小時后，飛機抵達中海國際機場，楊瑞等人從機場出來的時候，意外遇見了那叫秋煙的空姐。

因為大家幾乎是面對面相遇，相識一場，自該是要打個招呼。

可就在楊瑞主動上前要打招呼時，卻見秋煙蹙了蹙好看的眉頭，轉身走人了。

就這么走了，楊瑞甚至看到了秋煙美眸中那一瞬間閃過的一抹厭惡，他抬起的手還僵在那里。

"我們的小瑞瑞受傷了啊。"王不空在后邊打趣道。

"滾。"楊瑞笑罵一聲，他也疑惑，不過既然對方這么做，那倒也省心了，以后見著完全可以當作不認識。

"嘖嘖，還有女人敢拒絕我們家小瑞瑞。"王不空笑，笑得跟個傻子似的，那雙眼睛卻是不停掃視著秋煙的背影，眼中藏著一抹淡淡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