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人又是好一陣商討,定下方案。
姜春暉一個人率先回到病房,看了眼蘇香蘭和姜可人,搖頭嘆氣道:"這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哭得那么傷心,稀里嘩啦的,怎么勸都沒用。"
"她人呢?讓她滾回來。"蘇香蘭怒道。
"跑了。一下子沒看住,跑了,不知道去哪兒了,估計是去找同學了吧。"姜春暉慚愧道。
"打電話叫她回來,這么大的人了,動不動就往外跑,像什么樣。"蘇香蘭皺眉道。
"媽,就讓她跑吧。錢花完她就會回來的,不用給她打電話。"姜可人說道。
"好吧。"蘇香蘭嘴上應著,心里卻是有些擔憂。
她這個人確實太容易心軟了,心軟到軟弱。軟弱到被姜可卿定義為懦弱。
"那個,香蘭,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個事?"這時姜春暉弱弱的說道。
"說吧。"
"能不能把老房子分給我,要是把老房子賣了分錢,我真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說著,姜春暉又一臉嚴肅,保證道:"你放心,我絕對會把那個家好好打理好,將來等我賺到錢了,欠你多少錢我都會還給你,決不食言。"
"你食言的還少嗎?"蘇香蘭的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嘲諷,也不知道是嘲諷姜春暉的背叛,還是嘲諷她自己傻。
"香蘭,是,過去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我一次又一次傷害了你,但現在我醒悟,我真的醒悟了,我姜春暉好歹也是一個大老爺們,我可以食言一次。兩次,三次,甚至四次,但絕不會有第五次!"
"我用我的人格擔保!用我的生命起誓!"
姜春暉一只手高高舉起,神情滿是憤慨,那是對自己的憤慨。
這一刻,蘇香蘭心中動容,結婚以來,這么多年她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姜春暉。
一下子,她似乎看到了年輕時候,那個還在追求她的姜春暉。
"媽。"姜可人在旁邊輕輕喊了一聲。
蘇香蘭恍然驚醒,咬了咬牙,說道:"我不相信,我開的條件已經對你足夠寬容,你要知道,原本我完全可以讓你凈身出戶的,再說,你是否醒悟已經跟我不再有任何關系。"
"真的不能嗎?"
"不能。"
"那就不能吧……"
說著,姜春暉轉身走了。
"你去哪?"蘇香蘭下意識問道。
姜春暉腳步一頓,回過頭來。嘴角揚起一抹自嘲,說道:"你說的沒錯,你對我已經足夠寬容,我做了那么混蛋的事,又有什么資格跟你討價還價呢?"
"你準備離婚協議吧,就讓我凈身出戶,我不會拿你一分錢,另外欠你的錢,給我一些時間,我一定會還清。"
"當然,欠你的錢我能還,但對你的傷害,我永遠無法彌補……破鏡豈能重圓呢?"
"對不起了,香蘭,我也只能說對不起,我走了。我先出去找套房子租下來。明天清早我會過來簽署離婚協議,并陪你走一趟民政局。"
姜春暉走了。
看著姜春暉那孤獨的背影,蘇香蘭的心忽然一陣刺痛,腦海中還回響著剛才姜春暉說的那番話。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忍不住從跟她眼里掛了下來。
別說蘇香蘭,就連姜可人都不太是滋味,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告訴她,這又是假的,但她就是忍不住難受。
楊瑞看得暗暗搖頭,這老丈人把丈母娘拿捏得死死的。
恐怕孫悟空終究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啊!
果然,就見蘇香蘭猛然拔腿。追了出去。
"春暉!"
"香蘭,回去吧,你不用勸我,我心意已決。"
"別去找了,房子給你!"
"真的?"
"真的,給你,房子給你,別去找了。"蘇香蘭泣不成聲。
"謝謝你。香蘭,謝謝你,我……我對不起你。"姜春暉哽咽著,竟是突然跪了下去,"我對不起你……"
戲到這里算是演完了,這就是他跟姜可卿商討的方案。
所謂的繼續裝可憐,肯定不能用老辦法。
按姜可卿的話說,同樣的辦法用的多了,就會給人產生審美疲勞,然后你的可憐會被對方無限淡化。
而姜春暉是個男人,那么這個時候,適當地表現出男人該有的擔當,把那種大徹大悟,義無反顧,那種大無畏的精神表現出來,說不定會有奇效。
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此刻的姜春暉面上哭著懺悔著。心里的大石卻是終于落了地,剛才他還真怕蘇香蘭不喊他。
"果然還是小女兒靠得住啊。"姜春暉在心里感慨著。
"媽又上當了。"
病房里,聽著門外傳來的姜春暉的哭聲,楊瑞苦笑著對姜可人說道。
"她啊。這輩子是被我爸拿捏死了,能離婚算不錯了。"姜可人嘆道。
"也是。"楊瑞輕輕點頭。
他心里還是挺開心的,總算是把姜春暉踹出海棠園了。
看這情況,姜可卿九成是不會跟著姜春暉搬出去了。
所以接下來。得找個機會好好安排一下姜可卿。
這也是他為什么這些天來,放縱姜春暉和姜可卿在海棠園使勁折騰的原因。
欲要其亡先令其狂。
這兩人都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的主,只要給足他們自由,讓他們在海棠園享盡榮華富貴。以他們的德行,必然就會飄起來。
果然,這才多少天,單純的紙醉金迷已經不足以滿足姜春暉,飯飽思淫欲的姜春暉就開始打起了小珠的主意,這才有了現在的下場。
當然,楊瑞雖說是故意放縱,也沒想到姜春暉會對小珠下手,并讓人綁走小珠,這是他的失策。
但他并不后悔,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老公,我聽媽說,爸以前對她也是很好的。"姜可人忽然蹦出這么句話,好看的眼眸注視著楊瑞。
"臥槽,可人,你不能懷疑我啊,我對你絕對是百分百忠誠的,海枯石爛也不會變。"楊瑞急忙表態,心里恨死姜春暉了。
"我可以理解為心虛嗎?"姜可人盈盈笑道。
"不可以!"楊瑞怒瞪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