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這世上除了我奶奶,沒人有資格讓我下跪。"
在眾人虎視眈眈的目光下,楊瑞不卑不亢,無畏無懼,如此說道。
而此話一出,眾人臉色劇變。
"香蘭,你不打算給我們一個交代?"
"明天就是爸的七十大壽,你是想讓這廢物活生生將爸氣死?"
"目無尊長的狗東西!"
蘇香蘭騎虎難下,她也覺得蘇啟明過火了。動不動就讓人下跪,換誰都會不服氣,但她又不好明說。
"楊瑞,快跪下!"姜春暉鐵青著臉吼道。
"你想跪我不會攔你,但我絕不會跪。"楊瑞淡聲說道。
"混賬東西!"姜春暉離座而起,沖上去踹了楊瑞的后膝一腳,然而楊瑞穩(wěn)如泰山,連膝蓋都不曾彎曲。
"你到底跪不跪?"姜春暉咬牙切齒,打又打不過,恨得牙癢。
楊瑞緩緩轉(zhuǎn)頭。冰冷的眸光掃了過去,姜春暉頓時膽寒心顫,如同面對一頭即將吃人的洪荒猛獸,下意識蹬蹬退了兩步。
"王八蛋!"姜春暉氣急敗壞,又要沖上去打人。卻被反應(yīng)過來的姜可人攔住。
"爸,你干嘛打楊瑞。"姜可人慍怒道。
"可人,你瘋了,這個時候還護(hù)著他,想氣死你外公嗎?"姜春暉說道。
"外公……"姜可人可憐楚楚望向蘇啟明。
"春暉,回去坐著。"蘇啟明說道。
"好的,爸。"姜春暉點點頭,重新坐下。
"楊瑞,你剛才說除了你奶奶,沒有人資格讓你下跪,連你的父母也沒資格嗎?"蘇啟明問道。
"沒有。"楊瑞搖頭。
父親懦弱,什么都聽母親的,母親強勢,卻從來只疼弟弟。
家族大典上,在他被誣陷并非楊家人時,在他被執(zhí)行家法打斷雙腿時,父親埋頭不敢吱聲,母親冷眼旁觀,弟弟洋洋得意。
唯有奶奶,在回天乏力下,當(dāng)場揚言不再插手家族事務(wù),斷發(fā)隱居普陀山,過上青燈古佛的日子。
這樣的父親,這樣的母親,有何資格讓他下跪!
若不愛。當(dāng)初便不要生!
"呵呵,果真是沒有教養(yǎng)的東西,連父母之命都不聽從。"
"這種人扔進(jìn)垃圾堆都沒人管,野種一個。"
"我蘇家沒有這種不忠不孝的女婿。"
堂屋里不時傳出鄙夷之聲。
"都安靜。"蘇啟明壓了壓手,才道:"既然如此,我便不讓你下跪,不過你打我女兒和外孫,卻是要給我一個交代。"
這話顯然不把楊瑞當(dāng)孫女婿看待了,不過這樣也正和楊瑞心意,既然你不把我當(dāng)孫女婿,那我就不把你當(dāng)外公,反而沒那么多顧忌。
"這事你得問問你的好女兒和好外孫。"楊瑞淡聲說道。
"爸,事情是這樣的……"蘇香蘭猶豫了下,還是全盤托出,包括姜可卿和蘇香梅起沖突,最后姜春暉和蘇景峰加入戰(zhàn)場,而楊瑞只是勸架而已。
"這些事我知道,我人老,但不傻,不過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你們今后不要再提錢的事了,就當(dāng)幫助香梅吧。"蘇啟明拍板道。
"爸,那可是三十萬啊,我們雖然吃喝不愁,但三十萬也不是小數(shù)目。"姜春暉可不愿意三十萬就這么沒了。但他知道蘇香梅就算還得起,也是好幾年后的事了,所以他打算讓蘇啟明拿這筆錢。
"怎么,你還想找我要錢?"蘇啟明冷冷道。
"春暉。"蘇香蘭瘋狂使眼色,姜春暉張了張嘴,還是沒再說什么,只是黑著臉,卻又不敢發(fā)作。
"香梅、景峰、春暉、可卿,他們幾個是自家人,打打鬧鬧的都是常事,但你楊瑞,借著勸架公報私仇,必須給我一個交代。"蘇啟明說道。
"沒有交代。"楊瑞直接說道。
這話一出,現(xiàn)場就炸了!
臥槽,這也太狂了!
指責(zé)謾罵痛斥之聲頓時不絕于耳,沒教養(yǎng)、野種、目無尊長、廢物、滾蛋之類的形容詞頻頻出現(xiàn)。
也不怪他們,學(xué)識有限,變著花樣罵人他們不會。
"爸,讓這廢物滾出去!"
"滾出去不行,還要讓可人跟他離婚!"
"對。而且是凈身出戶,一分錢不給他!"
蘇啟明的臉色也不好看,陰沉得嚇人,拿著拐杖的手都?xì)獾枚哙拢溉缓鸬溃?quot;都閉嘴!"
一下安靜。
"楊小子。你看不起我蘇家?"蘇啟明死死盯著楊瑞,冷冷質(zhì)問道。
"我從不會看不起任何人,但說實話,如果你想借著你蘇家的權(quán)勢來逼我下跪,那還真是差了點意思。"楊瑞說道。
"好,很好。"蘇啟明杵著拐杖起身,邊走邊說,"誰都不許趕他走,今晚就讓他在這兒住下,明天讓他看看。我蘇家的權(quán)勢夠不夠資格讓他下跪。"
"還是爸有辦法,廢物,你等著吧,明天讓你見識我蘇家的能耐。"
蘇香蘭的大姐蘇香菊惡狠狠罵了一聲,其他人也都不善地掃了楊瑞一眼,先繼離去。
"混賬東西。"姜春暉也氣得甩手走人。
"媽,楊瑞是沖動了點,但這事不能怪楊瑞。"姜可人說道。
"我知道,唉,你帶楊瑞轉(zhuǎn)轉(zhuǎn)吧。明天吃完飯我們就回去。"蘇香蘭嘆聲道,隨即轉(zhuǎn)身跟上姜春暉。
"楊瑞,外公那個人非常要面子,你別跟他計較。"姜可人勸道。
"我知道,無非是面子而已,他若是不讓我下跪,我也就給他了,這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楊瑞搖了搖頭,隨即輕輕抱了抱姜可人,"放心吧,明天他要打要罵都行,我不還口也不還手。"
看在姜可人的面子上,打罵可以,下跪不行,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我不會讓外公打你的,如果外公要打你,我就讓他連我一塊兒打。"姜可人保證道。
"那他罵我呢?"楊瑞問道。
"那…那你就默念我聽不見我聽不見。"姜可人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提議道。
楊瑞臉孔一抽,不敢說話,也不敢笑。
蘇家給楊瑞和姜可人安排了一間套房。待遇算是比較不錯的了,楊瑞知道這是沾了姜可人的光。
兩人進(jìn)屋沒多久,蘇姿妍就來敲門,說找楊瑞單獨聊兩句。
"什么事?"楊瑞出了門,便問。
"我希望你明天能夠主動和我爺爺?shù)狼浮?quot;蘇姿妍說道。
"他要我下跪。"
"那你就跪。"
"如果沒其他事我回屋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楊瑞懶得多說,轉(zhuǎn)身就要回屋。
"楊瑞,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應(yīng)該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而非揣著男兒膝下有黃金的可笑原則。"
"強者才有資格講原則。而你,沒有。"
"你就知道我沒有?"楊瑞回身,輕笑道。
"這還用我說嗎?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你以為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可以讓別人高看你一眼,難道不知道這只會讓人對你更加反感嗎?有什么樣的實力做什么樣的事,有多大的資本擺多高的姿態(tài)。你這種男人,讓我不恥。"蘇姿妍說道。
"眼睛長在你自己身上,怎么看待我我管不了,我沒有興趣向你證明什么。"楊瑞聳了聳肩,說道。
"我爺爺很寵可人姐,不出意外,將來分家產(chǎn)的時候爺爺肯定會給可人姐留一份,你如果不想害可人姐,明天就主動給我爺爺下跪認(rèn)錯,那樣我或許會正視你一眼,雖然無能,但至少敢做敢擔(dān)。"
冷冷丟下這話,蘇姿妍轉(zhuǎn)身離開。
楊瑞搖了搖頭,這女人也許有才華,但終歸受了這個家的影響,骨子里有著一種膨脹般的優(yōu)越感。
這時手機震了一下,楊瑞拿出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澹臺七思發(fā)來的微信,說她在祿豐,約他一起吃頓飯。
而此時的蘇姿妍,邊啟動車輛邊打電話。
"澹臺小姐,不好意思,剛剛沒看到您的消息,我馬上過去,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