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顧子柒這么一質問,欖菊一愣一愣的,隨即她哭著道:“那關我什么事,她自己沒長眼睛,我只是推了她一下,她就磕到了。”
此時欖菊的反應,簡直像極了耍賴的孩子,可她畢竟不是小孩,她的心腸,也絕對不比一般的小孩善良。她這樣的人,即便是哭了,也難以勾起人的同情心。
“呵,既然欖菊姑娘振振有詞,不妨去找梅姑要個說法吧,橫豎梅姑會向著你的。”留下這句話,顧子柒帶著織花,頭也不回的走了,徒留身后欖菊氣急敗壞。
路上,織花低聲道歉:“對不住,七兒姑娘,奴婢給王爺丟臉了。”
“不妨事,今日的事,只是教訓。日后你須記得,你既有服侍的主子,便不必再看旁人臉色,出了什么事,只要不是你之過,橫豎還有王爺給你撐腰。”對織花的表現,顧子柒已經算得上比較滿意了。她雖然謹慎,好在不是一味的忍氣吞聲,該出手時,毫不猶豫的出手了,這樣果斷,顧子柒甚至有幾分欣賞。
另外一頭,欖菊果然還是跑到梅姑那里告狀,梅姑看到她臉上紅腫的樣子,又驚又怒:“是誰打得你?”
欖菊哭哭啼啼的說道:“是織花。”
“反了天了!姑姑這就讓人去將織花捉來!”梅姑很是生氣。欖菊再不濟,也是被自己寵到大的親生侄女,從小到大,她可是打都沒打,罵也沒罵過,這就被人打了,梅姑哪管有什么原因,當即要為欖菊出頭。
欖菊其實已感覺不到多少痛,除了看起來還有一點腫,可她故意在梅姑面前裝出痛苦的樣子,目的也就是為了讓梅姑給她出頭。
如今梅姑揚言要將織花打二十個耳光送到浣衣局去,欖菊簡直樂開了話,嘴角甚至咧開了笑意,卻扯到皮肉,痛得她齜牙咧嘴。
當梅姑帶著人出現在李春霆的院子里時候,李春霆還在研究上次的殘局,見梅姑這般風風火火,眉頭一皺,他的清凈被打破了。
“梅姑,此來所為何事?”
欖菊臉雖然腫著,卻不妨礙她偷偷看李春霆,也不知為何,分明李春霆沒對她有一點好臉色,可她每次見著李春霆,一次比一次心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情不知所起……
“王爺恕罪,奴婢無意叨擾王爺清凈,今日來,只是為了捉拿一個刁奴。”處置織花的權利,梅姑總還是有的,雖然之前給了李春霆面子,可織花敢動手打欖菊,這就實在讓人難以容忍了。
“我這地方,有刁奴?”李春霆面上帶著笑意,神情頗有幾分譏諷。
梅姑頓了頓:“織花此人,品行不端,放她繼續在王爺院里服侍,實在不妥,奴婢今日將織花帶走,也是為了還王爺一片清凈。”
李春霆想到織花是顧子柒親自要過來的人,便問道:“織花,犯了什么錯?”
“她言行粗鄙,當眾打人,讓王爺顏面盡失,這種奴才,應該盡早處置了才是。”梅姑還未了解事情真相,就已經給織花定了罪。
“如何算是顏面盡失?什么時候的事,本王怎么不知道。”
在梅姑看來,李春霆此時故弄玄虛,就是準備維護織花的意思了。她暗自冷哼,就算李春霆是個王爺又如何,這長生殿一直由她做主,沒道理她處置個宮女,還要李春霆點頭同意。
但明面上的說辭還是要有的,于是梅姑將欖菊推出去:“欖菊,你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同王爺說一說。”
欖菊面上紅腫,此時的面容定然是難看的,她避著李春霆都來不及,此時梅姑卻直接將她暴露在李春霆的目光下,那道眼神,避無可避。
她沒辦法,頓時裝出楚楚可憐的模樣,硬生生擠出幾滴眼淚,道:“王爺明察,奴婢今日在園子里采花,織花迎面走來,故意撞到奴婢身上,奴婢輕輕推了她一把,她就將奴婢打成這樣了。”
李春霆瞥了她一眼,傷確實是真,可如今若是追究事情的真相,便沒必要了,以梅姑的手段,想來就算威脅其他人作假證,也是極其可能的。
顯然梅姑也是料到這一點,所以才胸有成竹的樣子。今日無論如何,她都要將織花驅逐出長生殿。
就在她們以為李春霆沒轍了,就準備要直接進到里面,將織花給拖出來。李春霆卻突然開口:“試問梅姑,倘若有人對本王說不敬之語,該當何罪?”
梅姑毫不猶豫答道:“王爺乃是皇親,既有人敢對王爺說不敬之語,那就是藐視皇族威嚴,該當重罪。”
“那罪責和織花現在所犯的罪相比,又如何?”
“這……更該從重處理。”梅姑已經察覺到一絲不對了,但她還是嘴巴快過腦子,說出來之后,猛然看向欖菊,
欖菊則是一臉的莫名其妙,見她這樣一臉茫然,十分無辜的樣子,梅姑真真是恨鐵不成鋼,一轉眼工夫,欖菊另外半邊臉也落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姑姑!”欖菊眼中盡是不可置信,梅姑竟然會打她?她這一天到底怎么了,被織花打還不夠,現在就連梅姑,都將巴掌往她臉上招呼,欖菊覺得委屈極了。
梅姑卻直接面向李春霆,請罪:“欖菊不懂事,口出狂言,冒犯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姑姑,你在說什么?”欖菊又是委屈又是迷惑。
“住嘴!”
梅姑可生怕她再多嘴,惹了李春霆不快,到時候治一個大不敬的罪名,就連梅姑都保不了她。
欖菊這時候終于后知后覺想起來了,上次她在織花面前說壽王是短命王爺,那時候似乎被七兒聽到了,莫非七兒向壽王告狀了?
好你個七兒!處處與我作對,早晚有一日,我要將你逐出長生殿!
她正這般想著,顧子柒帶著織花從里頭出來了,見到梅姑和欖菊在,她神情不變走了過來。
“王爺,這是有客人來了?”
李春霆搖頭,說道:“可不是客人,梅姑說要處置織花,我想起來欖菊對我有冒犯之罪,便想讓梅姑一并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