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的確派了人來接,卻不是將他們直接迎進宮里,而是將他們迎到宮外的一座王爺府,到了此處,逍遙王深有感慨:“這是我的府邸,看來陛下的旨意已經很明確了,他要我們在逍遙府里休整,然后等待召見。”
也對,只是不受寵的幾個兒子,日理萬機的皇帝又怎么可能特地抽出時間來為他們接風呢。
知道這一點,瑞王明顯還是不甘心的,他在京城中并無自己的府邸,所以他也只能住在逍遙王的府上。其后,逍遙王為李春霆和瑞王安排了屋子居住,又讓人重新采買一些丫鬟仆從來。
這一路上,李春霆已經徹底習慣身邊有人服侍。
李春霆怎么也沒想到,會這么快見到顧子柒。她就站在那一群丫鬟之中,頭上帶著花,俏生生的,恍如隔世。李春霆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涌出這種感覺,但他在見到顧子柒的那一瞬間,還是涌現了喜悅的神情。
只是礙于如今的身份,他沒有直接喊出來顧子柒的名字。
趙冕這時候從旁走出來,笑吟吟的問道:“六皇弟,可有中意的丫鬟?”
毫無疑問,李春霆選擇了顧子柒:“我身邊只需一個丫鬟就夠了,其余的,都遣退吧。”
早料到如此,趙冕很爽快將人送走了,給師兄妹兩人留下了足夠的空間。
闊別幾日,再見到顧子柒,李春霆有些無言。但他還是問出聲:“師妹你何故出現在京城?”
“師兄,我只是比你提早到這里來了而已。”她怕李春霆在半路上把她打發走,所以先入為主,給李春霆造成她留書出走的假象。
此時的李春霆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他覺得好氣,但又有些好笑,盡管沒有相處很長時間,但是他覺得顧子柒的性子不是一般的倔強,尤其這件事,讓他深刻認識到這件事了。
盡管懷疑趙冕和她串通起來忽悠自己,李春霆也拿他們沒有一點辦法了,如今事已成定局,或許顧子柒跟在自己身邊更好。
于是顧子柒順理成章的留下來了,對外她就是李春霆的貼身侍女,沒有一個人會對她和李春霆的關系產生懷疑。
除了趙冕這個知內情的以外,旁人只當顧子柒是個新進的丫鬟罷了。不過趙冕也特意吩咐過了,在這王府里面,顧子柒只負責服侍李春霆一人,任何人其他事都不必勞煩顧子柒親自動手,也就是說,顧子柒不屬于逍遙王府,她只是和壽王綁在一塊的。
不少丫鬟見了李春霆的樣貌,又知道顧子柒的待遇極好,便對她流露出許多羨慕之情來。
至于顧子柒自己,倒是不甚在意那些。即便她名義上是李春霆的貼身丫鬟了,可李春霆不會真的要他服侍,打從心底,他還是把她當做小師妹看待,所以他所有對她的好,對她的照顧,都是出于對小師妹的關愛之情。
顧子柒既欣慰,又落寞,但這都是沒辦法的事,她想,等李春霆找回記憶就好了。
趙冕給顧子柒安排了一間屋子,就在李春霆的近旁,因這次趙冕助她忽悠李春霆,顧子柒對他的印象又好幾分,如今二人見面,已有幾分形似友人。
然而趙冕還是想從顧子柒身上窺得一些關于她身份的秘密,但每次顧子柒都能完美的岔開話題,他屢屢都意猶未盡。越是這樣,趙冕的求知欲更甚。
這幾日,宮中不斷有人來,給李春霆做衣服啊,送些寶石玉器啊,當然這些人這些物都是太后派人送來的。相比較皇帝對這個兒子的不聞不問,太后可真稱得上對他關懷備至。
也只對壽王了,壽王雖然短命,但好歹還有太后照拂,可瑞王和逍遙王二人,可就真的一無所有。原本得個王爺的稱號,這輩子也算躲個清閑,逍遙王之所以是逍遙王,因為他不理朝政,一心向往逍遙。至于瑞王,他被打發到偏遠的雍都鎮守,一直心存怨念,如今好不容易回京,卻又淪為別人的陪襯,他連一個短命王爺都不如。
認識到這一點,他心中幾乎充滿了憤恨,卻不敢聲張,只隱藏在心里,但是這樣又實在令人壓抑得慌。便叫上逍遙王一起去游湖,當然還重點邀請了李春霆。
顧子柒聽聞這個消息,有些不確定:“不是據說那瑞王眼高于頂?為何會突然邀請師兄你去游湖?”
因為她沒有和他們同路,所以趙冕同李春霆詳細說明的那些事情,顧子柒一無所知。
李春霆想了想,然后說道:“四皇兄說,倘若瑞王相約,大可拒絕。”
那邊瑞王已經準備好要出去游湖,但是聽人回來稟報壽王身體不適,推辭了他的邀請。頓時火冒三丈:“好大的臉!本王給他面子,他倒是不接!”
恰巧趙冕從門外進來,一個茶杯正被瑞王扔過來,砸到腳邊,趙冕眉頭一皺,示意旁邊的丫鬟將碎瓷片收拾了,然后走進去,語氣不咸不淡地說道:“二皇兄,稍安勿躁。”
“稍安勿躁?四弟,你可知那壽王是怎么拂我面子的?昨個兒我還瞧見他氣色好好的,今日我不過邀他游湖,他竟不識好歹,拒絕我。”
瑞王看起來很咽不下這口氣,逍遙王只是無奈,要說這瑞王的性子,怎的一個暴躁了得。否則他自己的母妃在皇帝后宮還算有些地位,他怎么也落不到做個失寵王爺的地步,委實是他自己這性子,有時候控制不住,時常沖撞了太子,這才被皇帝發配到偏遠的雍都了。
看在一場交情的份上,趙冕提醒瑞王:“壽王被召回京,他身后的靠山是太后,二皇兄倘若想和壽王走得近些,便要放下架子。”
聽趙冕這么一說,瑞王頓時有些尷尬,他撇了撇嘴:“本王何時端著架子,要說壽王,他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母妃和太后有幾分關系,才惹得太后垂憐,否則他一個短命王爺,下場不一定就比我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