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鳴鳴來這里的時日不短,即便是來探望姐姐,但身為周朝太子,在其他國家逗留也十分不妥。而太子不歸國,在朝堂也容易引起非議之聲。所以近幾日,便已在準備歸國事宜。
但周朝太子啟程歸國是件大事,不說鳴鳴是一朝大國太子,就是憑其姐皇子妃的身份地位,場面也自然非比尋常,決不可能潦草離開。
令月早知道鳴鳴近日便要回去的事,雖然心中不舍,但她也明白,總歸是要回去的,與其不舍,倒不如趁這幾天多和他聚聚,畢竟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祁恒看她面帶笑意的籌備著給鳴鳴帶回去的禮物,也是滿臉無奈,一面幫她挑選,嘴里還故作吃味地說:“若不是知道這是你弟弟,我怕早就嫉妒的不行。”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令月停下手里的動作,眼珠一轉,將臉轉的過來:“怎么?覺得我平時對你不夠好?”
祁恒輕咳一聲,沒思索就回道:“當時沒有,你對我最好。”
令月一笑,就繼續把注意力放在準備禮物上,身邊的男子則一臉柔情的望著她,時不時幫忙參考一下。
難得兩人在一起還這么安靜,不過他們也都樂在其中,但突如其來的嘈雜聲硬生生的破壞了這樣一副畫面。
“這里可是寢宮,難道你們還要擅闖不成。”令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聽婢女的語氣也知道,來者不善。
她望了祁恒一眼,兩人對視了幾秒,默默放下手中的東西,接著只聽砰一聲,閉合的門被粗暴的撞開。
門前站著的是數十位帶刀侍衛,看樣子像是是宮里的人。而剛才說話的婢女脖子上還架著一把明晃晃的刀。
她的手突然被握住,她能感覺到,從手心傳來的溫度,像是讓她放寬心,不要過于擔心這件事。
她從小到大,什么樣的場面沒見過,也就這個男人,把她當成沒經歷過大場面小女孩似的。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讓各位連通報一聲的時間都來不及,闖進我的寢宮。”一入目便是這樣一副景象,令月說話也十分不客氣。
看著出頭保護他的小女人,祁恒不得心中一暖,平日里都是自己護著,還真是小瞧她了,沒想到她還有這樣堅韌的一面。
帶頭的侍衛出列說道:“還請皇子妃見諒,我等奉皇后之命,請皇子殿下入宮一聚。”
嘴里說的話客氣,可語氣卻透著一股傲氣。
令月心中一緊,皇后,她來找祁恒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若是跟他走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么。
祁恒面色淡然,冷哼一聲:“本皇子倒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請法,果真是皇后身邊的人,就連行事作風都如出一轍。”
即便有皇后口諭,但祁恒終究還是皇子,可這侍衛,卻依舊用平靜的語氣說:“屬下只是奉命行駛,還請皇子殿下見諒。”
看著侍衛準備強行請人的態度,令月走到祁恒面前擋著:“慢著,既然如此大費周章,那便給出個理由,否則殿下憑什么跟你們離開。”
依舊是一句沒有任何起伏的回答:“這件事情,皇子妃還是不知道的好。”
祁恒和皇后明爭暗斗了這么多年,十分了解她,自己若是不去,今日怕是不得安寧了。
他想松手,卻發現令月緊握他不肯松開,還不停的搖著頭,示意他不要去。他輕嘆一聲,還是松開了手,挺直了背向外走。
冷著臉手袖一揮,對那些還未離開的侍衛說:“本皇子既然已經起身了,你們還不跟上來。”
他一走,侍衛也就跟著離開了,握拳的雙手也逐漸松開。還好那個女人沒打算動她,不然……
令月只能眼睜睜得看著祁恒被帶走,她知道他聰明,不會有事,可皇后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擔心這次就沒那么好應付。
整整四個時辰,祁恒依然沒有回來,令月自然擔心不已,她現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才能回來。
過了半柱香,有人前來報信,這人是祁恒在宮中的眼線,令月見過他幾次,所以有些印象。
這人會主動來,一定是發生了什么,而他來找自己,很有可能是祁恒讓他來的……
令月開口問:“是祁恒讓你來的?”
來人回道:“的確是殿下讓屬下回來稟報皇子妃的。現在皇后以殿下涉嫌指使宮女給她下毒為由給殿下定了罪,殿下現在被軟禁在宮中,好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請皇子妃暫且放寬心。”
果然,這次的確沒那么容易脫身。祁恒若是要報仇,絕不會選擇下毒這種陰招,這欲加之罪又是怎么得逞的。
令月繼續問道:“我相信祁恒不會那么做,皇后如何是給他定的罪?”
他如實回道:“皇后娘娘有人證在手,屬下無能,在此事上,幫不了殿下。”
人證?怕也皇后找來定罪用的,但究竟是什么人,能夠讓這個罪定在祁恒身上。雖然現在他并沒有遇到危險,但還是要盡快想辦法讓他離開。
“此事不怪你,你先回去吧,容我自己想法子。”既然已經得到了祁恒的消息,令月便讓他離開了。
人一走,令月松了一口氣,開始思考如何處理這些事情。
她到底該如何救出他?在這里,并不像周朝,她不是那個有父皇母后寵愛著的公主。來到這里后,不管遇見什么事,也都是他與她一同面對。而此時,只有她一個人,顯然只有她的力量是不夠的。
對了,現在也不是只有她自己,雖然不想麻煩鳴鳴,但她現在也只能想到他了,誰讓這是她唯一的弟弟,并且此時還近在眼前。
鳴鳴自小聰慧,并且從周朝千里迢迢過來,不可能身邊沒有一些能人異士,將情況告訴他,一定會有一個完美的解決之策。
想到這里,令月急切的吩咐道:“備車,去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