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有了收獲。”說起正事,陳子秋神色嚴(yán)肅,他沉聲道,“只是并不多。”
“哦?是誰?”
“戶部,李大人。”
“是他啊。”李春霆沉吟一下,“情況怎么樣?”
“臣已經(jīng)掌控他的動向,他貪污的證據(jù)也查到了。臣還查到了和他有勾結(jié)的人的名單。證據(jù)和名單都在這里,請陛下過目。”陳子秋從廣袖中拿出一本早就準(zhǔn)備好的折子,雙手遞了過去。
李春霆接過來,當(dāng)場打開細(xì)細(xì)的看了起來。陳子秋安靜的侯在旁邊。
“很好。”極快的看完折子里的內(nèi)容,李春霆猛的合上它,“有了這些,就能把這伙人鏟除了!”
“多虧陛下深謀遠慮,臣方能抓住奸臣的尾巴。”陳子秋簡潔的說。李春霆離京前,就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肯定會有人趁他不在跳出來謀事,因此悄悄囑咐了陳子秋,讓他不要驚動這些人,而是暗中觀察他們。而陳子秋果然不負(fù)厚望,找到了這些證據(jù)。
“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客氣。”李春霆深深吸了口氣,“你覺得什么時候動手合適?”
“臣以為,現(xiàn)在并非動手的時機。”陳子秋還是那幅沉默恭謹(jǐn)?shù)谋砬椋]有因為李春霆的話而有什么明顯的神態(tài)改變,“眼下陛下和皇后娘娘回朝,奸臣們都小心的縮了起來,現(xiàn)在出手沒辦法得到最好的結(jié)果,很多人會斷尾求生,沒辦法一舉連根拔除。”
“朕也是這么想的。”李春霆點點頭,把那折子反手扣住,“那此事暫且擱置,之后再提。先讓他們多活幾天,待到機會合適的時候,我們引蛇出洞,斬草除根!”
“陛下英明。”陳子秋起身行禮。
“坐下,坐下,朕說了,你我之間無需如此。”李春霆拍拍他肩膀,把他按回椅子上,突然想起了什么,皺起了眉頭。
“陛下?”陳子秋注意到了他神情的變化。
“朕想起一件事。”李春霆嘆氣,揉了揉太陽穴,“皇后,可能對你有些誤會。”
陳子秋垂下頭。
“你也知道,之前死的那個習(xí)蘭,是皇后的好友,所以她對你有些懷疑。”李春霆敲敲桌子,“她懷疑是你殺了習(xí)蘭。”
李春霆的眼神幽深了幾分:“朕知道,不會是你干的。但朕總需要向皇后解釋清楚。”
陳子秋自然明白李春霆的意思。說是給顧子柒解釋,但李春霆顯然也是需要知道詳情的。想起習(xí)蘭和顧子柒,他眼神有些復(fù)雜。他指尖下意思摩挲這外袍的花紋:“是臣的錯,臣沒有救下習(xí)姑娘。”
“那日,臣與那奸臣在虛與委蛇,不料被習(xí)姑娘發(fā)現(xiàn)了。奸臣發(fā)現(xiàn)了習(xí)姑娘,臣本來想要先出手裝作滅口,暗中放走習(xí)姑娘,怎料奸臣出手狠辣,搶在臣之前出手……臣,沒來的及阻止,眼睜睜看著習(xí)姑娘死去。”
李春霆沒有說什么。御書房陷入沉默。
良久,李春霆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負(fù)手往外看去。陳子秋起身,安靜守在他身后。
“朕相信你。這事不怪你。”李春霆道,“這事也怪朕,沒提前跟皇后說清楚。”
“是臣的錯,怎么能怪陛下。”陳子秋輕聲說,“皇后娘娘沒有誤會臣,確實是臣害死了習(xí)姑娘。”
“她的死是意外,是沒辦法的事,莫要為此自責(zé)。”李春霆搖搖頭,“朕會和皇后說清楚的。取得奸臣的信任,不容易吧?”
“并不難。因為陛下沒有告訴皇后娘娘的原因,皇后娘娘對臣很是防備。奸臣看到這些以后,很輕易的相信了臣。”陳子秋說。
“又是在在奸臣那邊演戲,又是在皇后面前演戲,這段時間你也是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李春霆說,“皇后那邊朕會解釋的,畢竟是朕的計劃。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莫要怪她。”
“臣不敢。”陳子秋垂眸,“皇后娘娘沒有做錯什么,是臣失禮了。臣有罪。”
“好了,莫要再說了。”李春霆打斷他,“你先回去吧。接下來的事交給朕就好。”
“是,多謝陛下。臣告退。”陳子秋頓了頓,恭敬行了個禮,后退離開了。
李春霆閉上眼睛,在窗邊站了一會兒。
“皇后那邊起了嗎?”他問。
“回陛下,皇后娘娘已經(jīng)招了早膳了。”門外傳來掌事太監(jiān)恭敬的聲音。
“擺駕,去皇后那。”李春霆說。
顧子柒站在窗前的桌案邊修剪花枝,煩躁地剪了一會兒之后,扔下手中的花剪,將被剪的亂七八糟的花朵扔的滿地都是。
伺候的宮女連忙上前收拾,顧子柒不理會地上的一片凌亂,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宮女連忙追在后面。這時只聽一聲:“陛下駕到。”
顧子柒停下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轉(zhuǎn)頭看去,果然是李春霆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來了。
“子柒,你在做什么?”李春婷握著顧子柒的手問道。
“陛下,你怎么來了?”顧子琪收回手低聲回道。
“我來看看你,怎么把花兒剪的亂七八糟的,這可不是你的水平啊。是不是心情不好啊?“李春霆沒有理會顧子柒的躲閃,又上前抓起了顧子柒的手。
顧子琪不情愿地收回手,躲了開去,低聲說道:“我沒事,陛下怎么有時間來我這里?不用在前邊批閱奏折嗎?”
“我就知道你在心里怪我,還非說沒事。”李春霆低聲說道,上前一步,堅持地握住了顧子柒的手不肯松開,顧子柒掙扎了一下沒有掙開,只好任李春霆握著了。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顧子柒說道。
“你沒有怪我,你只是在怪陳子秋。”李春霆一針見血地說道。
顧子柒抬起臉,直視著李春霆的眼睛,認(rèn)真地說道:“我怪他不應(yīng)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