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進這個鋪子,里面擺著許多小樹苗,清一色光禿禿的,上面綴著幾片葉子。
顧子柒乍一看,差點分不出來樹苗的種類,好在有些樹苗的特征還算顯眼
“店家,這樹怎么賣?”顧子柒就指著店家身邊那一簇泛新綠的樹苗問道。
“客官,那是梨樹,適合種在院子里!钡昙乙豢此齻儍蓚婦道人家,穿戴又整潔,面色紅潤,看起來不似尋常人家。
“多少錢?”
“這樣吧,念在客官你是初次來我這小店,一棵五十文,如何?”
顧子柒搖搖頭,轉而指向另外一棵樹:“這棵,價值幾何?”
店家隨之望去,那是一棵海棠春,有些老了,枝椏有些萎靡。
轉頭卻滿面堆笑:“這海棠春容易養活,只要在土地肥沃之地,這賣三十文一棵!
沒等店家話落,顧子柒手指轉而移向角落里的一捆短短小小的樹苗。
店家會意,解釋道:“那是一些李子樹,也是五十文!
一圈問下來,店家面上已經露了不耐煩之色。
“我說二位客官,你們到底是買不買,若是不買,也不要在這里耽誤我生意啊!
顧子柒卻是面上帶笑,不達眼底:“店家,我們既然是特意來買樹苗的,自然要慎重些,可不能隨意糊弄過去了。”
隨即她又伸手指向某一處的樹苗,問道:“那些樹苗,怎么賣?”
店家下意識瞅了一眼,語氣十分不耐煩:“是一個村民送來的,苦桃樹,基本上不開花,結出來的果子都是苦的。根本沒有人買這種,所以我賣它一捆七十文。”
顧子柒瞇著眼打量一下,那店家口中說的苦桃樹,卻是真真切切的桃樹。
眼里像是發現了寶藏,那一捆里面足足有二十棵。
“這樣的桃樹還有多少棵?”
這真是意外之喜了,她本來打的算盤就是買許多桃樹回去。
因為不清楚行情,所以先向店家了解一下。
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桃樹,竟然被人如此忽略。
“就這除了這一捆,還有上次遺留下來的四五捆。都是沒人買的。”
店家此時眼里突然升騰起一道希望,他想讓顧子柒將這些苦桃樹都買了去。
顧子柒略微垂頭,在思索著什么。
這落在店家眼里,以為她是在猶豫,當即說道:“這樣吧,小娘子你若是有意買下這苦桃李,這里統共無捆,我收你們八十文如何?”
這簡直是低的不能再低的價格了。
“這樣吧,店家,往后再有這樣的苦桃樹苗,請你為我留著。這價格嘛,就按一開始的一捆七十文來吧。”
橫豎顧子柒出的起這點小錢,若能能夠讓掌柜幫她搜集苦桃樹,也省得她再費時間。
畢竟像這般不值錢的樹苗,應該不是哪里都有賣的。
店家搞不懂眼前這小娘子買苦桃樹做什么,但是他好歹將這些樹處理掉了。
而且她以后還要收苦桃樹,這算是為店家打開了一條新的生意道。
最后雙方眼里都帶著笑意,這樁買賣可謂稱心如意。
歸家途中,二人坐在牛車上,一搖一晃,好不優先。
喬煙坐在牛的另一邊,神情糾結。
“怎么了?姑娘為何眉頭輕皺,莫非是有什么煩心事?”得了個大便宜的顧子柒,心情甚好,見喬煙這樣子忍不住打趣。
都被問道別了,喬煙索性直說:“顧娘子,你的心思真叫人捉摸不透。之前買下那荒山,現在又買了這么多無用的苦桃樹,莫不是要將這苦桃樹種在荒山上?”
顧子柒笑著點頭。
喬煙心頭一窒,問道:“顧娘子可否與喬煙說明這個中原因?”
她以為自己跟著顧子柒,就能耳濡目染的學習到她身上的一些特質。
可是喬煙現在才發現,自己還是把顧子柒看得簡單了。
“喬煙,跟著我你需要知道一件事!鳖欁悠馍袂榈Z氣莫測。
“萬物生長,必有其規律,任何東西,都有它的用處。我們要做的,就是發現!
喬煙蹙眉思索了一下,恍然:“原來竟是這樣,所以買下那座荒山,買下那么多苦桃樹,都是因為顧娘子你發現了它們的價值!
哪怕現在喬煙還看不出來價值出在何處,可是這話既然從顧子柒口中說出,她就信了。
心里忽而升起一抹期待,以后顧子柒又會給人帶來多少的驚喜呢?
喬煙經過這一茬,對顧子柒又多了幾分敬重。
話說她們拎著苦桃樹回到村里的時候,又被不少人瞧見了。
那苦桃樹啊,不算稀罕,長在山野間的樹,比比皆是。
因此這小樹苗一出現,多少人都認出來了。
就在顧子柒回到家的這一段路程,殊不知關于她的傳言又四處飛起了。
沒辦法,人怕出名豬怕壯,現在的顧子柒在村里多少也算個名人了。
她做的任何事情總會被人留意到,然后引起新一輪的八卦。
不過這些八卦不會傳到顧子柒耳朵里就是了。
“聽說了?顧娘子今天去了鎮上,知道她帶回什么東西了嗎?”說話的是村上某個和顧子柒不太相熟的嬸子。
另外一個大娘便睜著好奇的小眼睛:“你快說,她帶回來什么了?”
其他一婦人也都湊上前來。
賺足了關注,那嬸子裝模作樣的咳了咳,道:“那顧娘子,帶了一車的苦桃樹苗回來!
“什么?她準備種苦桃樹?在那荒山?”
便有另外一個婦人接口:“我看就是,沒差了。這顧娘子好了一段時間,怎的又開始犯傻了,嘖嘖!
眾人都有此感嘆,有些人免不了酸溜溜說上一句:“有那閑錢買這無用的東西,還不如把那錢拿出來給村里人送禮呢~”
她話音一落,卻看到其他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心里一個咯噔,面色也變為僵硬。
有人涼涼說道:“林大嬸,你可莫要以為李家還是以前那個李家,顧子柒還是以前那個顧子柒了。”
之前有這種無知念頭的人,尸體早就在池塘底腐爛了。
林嬸子頓覺背后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