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流螢的話,沈凡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流螢之前過的日子可才是真正的苦,不知道千苒微對她說了什么,她竟然感覺到千苒微很可憐。
“流螢,你為何會有這樣的感慨?千姑娘對你說什么了?”
“沈凡,我之前一直以為千姑娘這樣的女人,生在大家族,衣食無憂,應(yīng)該過的很幸福。可是,如果不是她告訴我這些事情,恐怕我真的想象不到千姑娘所面臨的壓力遠遠不是我能承受的。”
沈凡想到,或許都是身為女人,再加上流螢性格柔弱,比較容易接近,所以兩個人的關(guān)系才會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相處的很好,千苒微才會將自己的很多事情說給她聽。
“千姑娘對我說,她很羨慕我,之前雖然生活艱苦,但是至少自由自在,沒有那么多煩心事,更不用承擔(dān)那么多的責(zé)任。”
“她說的沒錯,生在大家族,有些事情確實不是她能左右的。”
“穎兒,你先回屋練字好不好?”
“好!”穎兒小跑著回到了屋內(nèi)。沈凡知道,流螢一定是有什么話想對自己說,所以才會把穎兒支開。
“流螢,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沈凡,雖然你從來沒有問過我,但我知道你一直想了解我的過去,至少穎兒的親生父親是誰?為什么只有我們母女兩人生活?”
聽到流螢的話,沈凡皺了皺眉頭,他之所以沒有問過這個問題,就是擔(dān)心這會讓流螢誤會自己是不是對她的過去心存芥蒂。他沒想到流螢今天竟然會親自提起。
“流螢,你說錯了,我并不想知道。你的過去我沒有參與,但是你的以后都會有我。”
“難道你不介意嗎?”
流螢看著沈凡,平靜的問出這句話。其實流螢現(xiàn)在的心情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忐忑,她害怕,她不想得到那一個答案。
沈凡并沒有回答她,只是輕輕地把流螢擁入懷里。
“以后,不許再提這件事情。”
聽到沈凡的回答,流螢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出來。她怕沈凡介意穎兒的存在,如果真的這樣她只能放棄沈凡。
沈凡感覺到流螢在自己的懷里哭泣,或許自己真的該考慮給流螢一個名分了。
第二天,流螢繼續(xù)去到后院監(jiān)督釀酒過程。沈凡無事,就拿著自己從千書閣帶回來的兩本書,帶著穎兒想去外面逛逛。
穎兒當(dāng)然沒有意見,這幾天總是在屋里練字,她早就有些煩了。沈凡則是想找個茶樓坐著看書,順便也可以打聽到一些最近的消息。其實,他真的很想確定現(xiàn)在的未朝到底與前世的宋朝有什么區(qū)別。
東城都是有錢有勢之人居住的地方,想要打聽消息還要去人多人雜的西城。沈凡帶著穎兒來到西城,找了一個茶樓坐下來。要了一壺茶,一些點心,沈凡就開始看起書來,穎兒自顧的吃著點心。
沒多久,旁邊不遠處幾個人的對話就引起了沈凡的興趣。
“你們聽說了嗎?北邊又開始打仗了!”
“打仗?打什么仗?”
“剛剛建國沒多久的大金,現(xiàn)在跟大遼打的熱火朝天,只不過大遼好像根本就不是對手了。”
“狗咬狗而已!大遼占領(lǐng)我們的幽云十六州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收回來,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發(fā)兵收回幽云十六州。”
“發(fā)兵?我看還是算了吧!就怕收不回來,反而丟了更多土地。”
“唉!現(xiàn)在賦稅這么重,都是朝廷那幾個老賊把控朝政,皇上對國事又不管不問,只喜歡弄些破石頭。我看呢,等大金滅了大遼,下一個就是我們未朝了。”
“我聽說西邊又鬧災(zāi)荒了,很多災(zāi)民都向我們這邊來了。朝廷發(fā)放的賑災(zāi)糧食,根本就解決不了問題。”
“那些賑災(zāi)糧食相對于那些災(zāi)民只是杯水車薪,為了活下去,很多人都揭竿而起。朝廷派大軍去鎮(zhèn)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朝廷無能,對自己人下手毫不留情,為什么不去打大遼,把幽云十六州收回來?”
“噓!小點聲,這些話我們幾個隨便說說也就算了,千萬不能被別人聽了去。”
“聽就聽,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沈凡從他們的對話中了解到,現(xiàn)在金與遼還在火拼中。金剛剛建立沒多久,但是想要滅掉遼國還需要幾年的時間。現(xiàn)在沈凡基本上能夠肯定,這個世界的未朝與前世的宋朝確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不管是外部環(huán)境還是內(nèi)部矛盾,前世的宋朝有相同的境遇。
歷史的進程只是在隋唐出現(xiàn)了很大的偏差。或許這是歷史的自我修復(fù),雖然之前出現(xiàn)了偏差,但是最終還是要回歸到既定的歷史進程中。只是,這對沈凡來說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就在沈凡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有個人突然來到他的身邊,沒有經(jīng)過他的同意就坐了下來,而且順手就拿起一塊點心放在了嘴里。
坐在旁邊的穎兒可不樂意了,這些點心是沈凡買給她吃的,自己都不舍得吃的很快,結(jié)果來了一個陌生人竟然不問自己就吃自己的東西。
“你是誰啊?為什么吃我的點心?”穎兒快速的將剩下的點心連同盤子拉到自己面前,用手護了起來。
那人并沒有回答穎兒的問題,而像是很享受的樣子將手里的點心徹底吃完。
沈凡看著眼前的這個人,年紀(jì)與自己相仿,長相也不賴,穿的比自己要好的多。可以斷定,這個人的身份應(yīng)該不簡單。但是沈凡很確定自己不認(rèn)識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沈凡看了一眼之后,便將注意力重新放在自己眼前的書上,他不管這個人是誰,想要干什么,只要不打擾自己和穎兒,他愿意坐在這里也沒有問題。
就這樣,穎兒一直小心的保護著自己剩下的點心,沈凡看自己的書,那個人就這樣坐著。三人的氣氛顯得格外詭異,周圍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不正常,都轉(zhuǎn)移到離他們較遠的地方。
等到穎兒將所有的點心都吃完,沈凡起身牽著穎兒準(zhǔn)備離開茶樓,而那人此時也終于開口。
“沈兄好定力,在下在這坐了這么久竟然沒有等到你的一句話。”
“沈凡與兄臺素不相識,恐怕無話可說吧?”
既然對方喊出沈兄,沈凡知道對方應(yīng)該是認(rèn)識自己,所以也就沒有必要隱瞞自己的姓名。
“沈兄不認(rèn)識我,但是對于沈兄在下可是關(guān)注已久了。”
“不知道沈凡做了什么事,竟然能夠引起兄臺的興趣?”
“一字十兩的壯舉,恐怕不是誰都能做到。而且十兩一壇的酒,也不是誰都能釀出來的。”
此人說完,旁邊的人確實炸了鍋。
“一字十兩的人,原來就是他?”
“那十兩一壇的酒原來是他釀的,不知道還有沒有,我可一直想買一壇嘗嘗。”
“這么年輕,怎么看也不像啊!”
周圍的人聽到一字十兩與十兩一壇酒的事情,頓時知道眼前的沈凡就是那兩個故事的主角。在江寧縣城,這兩件事情可是很多人討論的焦點,都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
沈凡知道,此人是有備而來,而且對自己做的很多事情都很了解。只是,沈凡并不知道此人究竟是何來路。
“那字在下只是瞎說而已,沒想到真的被我說中了,而那酒也只有那么多,所以才會賣的貴一些。”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沈兄是否可以為在下來一次拆字算命呢?我們打個賭怎么樣?”
“很抱歉,沈凡已經(jīng)不再拆字算命!”
“如果你猜中了,我也給你十兩,如果你猜不中,就將那釀酒術(shù)交給買下如何?”
沈凡終于知道此人是為何事而來,對方是看中了自己的釀酒術(shù)。只是沈凡已經(jīng)與千苒微簽了協(xié)議,這釀酒術(sh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給其他人。
“恐怕要讓兄臺失望了,這釀酒術(shù)已經(jīng)不屬于沈凡,想要得到釀酒術(shù),兄臺還是去找他人吧。”
“沈兄說的是千家的千苒微嗎?放心吧,如果從你這里得不到,在下自然會去找她。只是,沈兄如果不答應(yīng)在下的要求,恐怕是無法離開這茶樓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如果沈凡是一個人當(dāng)然什么都不怕,但是身邊還有穎兒,沈凡不能不考慮穎兒的安全。
“小二,再上一盤點心。”此人笑瞇瞇的看著站在沈凡身邊的穎兒,“剛才吃了你一塊點心,這次賠你一盤,小姑娘你可滿意?”
“你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不稀罕你的點心!”穎兒對眼前的這個男人很不喜歡。
“小姑娘真聰明,我就不是好人!好人多難做,不如壞人來的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凡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yīng)他,恐怕真的走不了。但是答應(yīng)他,最后不管自己說的對與錯,這人都會說自己錯,那釀酒術(shù)難道真的要告訴他嗎?
“沈兄是否考慮清楚?在下可沒有多少耐心了。”
“好!沈凡就與兄臺賭一賭。只是希望兄臺能夠說話算話才好。”
“沈兄大可放心,這里有這么多人看著,難道我還能耍賴不成?”
沈凡拉著穎兒重新坐下,小二這時也將點心和筆墨送了過來。沈凡并沒有聽到此人要筆墨,看來這茶樓里面還有他的人。
“不知道兄臺想要拆何字?”
此人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字,推到沈凡的面前。
“還請沈兄為我算上一算!”
沈凡看著眼前紙上的字,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