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衣擺擺手,胃里涌上來的是控制不住的酸疼,“唔——”
就算再怎么想吐,可她沒吃什么東西,是怎么也吐不出來了。
身體很虛弱,又吐的這么厲害,唐子衣臉上連一點顏色都沒有,唇瓣蒼白,整個人都萎靡了。
“衣衣”
“唔——”
裴鳳桐見她吐了半天也沒吐出什么東西,拿了杯溫水讓她漱口,把人抱回臥室,“怎么樣,難過嗎?”
唐子衣孱弱的躺在床上,單手捂著小腹,笑著搖頭,“不沒事我我很好”
裴鳳桐看著她強自擺出的笑容,心里擰成一股劇烈的疼痛,“衣衣,你反應(yīng)太大了,這樣下去你熬不過孕期的。”
唐子衣聽他這么說,立刻搖頭,笑容中帶著一絲堅定,“這個孩子,我一定要給你生下來,鳳桐,我可以我一定能保住這個孩子。”
裴鳳桐輕輕的一嘆,吻上她蒼白的唇角。
唐子衣的身體早些年因為酗酒胡鬧,底子本來就差,初孕期又生了一場大病,現(xiàn)在身體幾乎是被掏空的。
才一個半月就吐的這么厲害,剩下的幾個月裴鳳桐簡直不敢想象要怎么堅持下去。
葉落茗隔一天來看唐子衣一次,只看見唐子衣迅速消瘦,幾乎是瘦骨嶙峋了,還在不停的吐,為了保胎,她連床都不能下,除了吐就是躺著,一步都不敢亂動。
葉落茗懷辰辰的時候雖然也很艱難,可她和唐子衣一比,頓時覺得自己太幸運了。
“我這樣,是不是很丑?”唐子衣有氣無力的對葉落茗笑。
她每次吐完都會抬頭看看鏡子里的自己,沒有了往日的風(fēng)采,憔悴的和瘋婆子差不多了。
“是挺丑的,”葉落茗打擊她,把帶來的酸梅一顆顆放進(jìn)罐子里,看了她一眼,“所以你最好快點養(yǎng)好身體,要不然我都快不認(rèn)識你了。”
被這么打擊,唐子衣一點都沒發(fā)火,反而笑了,“我再丑有什么關(guān)系,將來我孩子美美的就行了。”
葉落茗把一顆用蜂蜜腌漬的酸梅塞進(jìn)她嘴里,涼涼的看了她一眼,“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這么偉大呢?”
蜂蜜的甜和梅子的酸讓唐子衣難得沒有想吐的感覺,含著梅子,笑著彎唇,“我以前也不知道我可以這么偉大。”
可事實上,當(dāng)她知道懷孕,知道這個孩子留的不容易時,她就已經(jīng)發(fā)誓,為了這個孩子,什么苦她都能吃。
這個孩子是她和裴鳳桐的第一個孩子,不管多難捱,她都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
葉落茗搖搖頭,嘆氣,“為了愛沖昏頭腦的傻女人哎。”
唐子衣咬開了酸梅,舒舒服服的松了一口氣,又看了眼葉落茗,“你有資格這么說我嗎?”
當(dāng)初也不知道是誰,挺著個大肚子給秋亦寒四處奔波,為了秋亦寒連警察的名聲都可以不要,全世界都覺得秋亦寒是罪犯,只有某個人死也不承認(rèn)。
那股為了愛的沖動,她和葉落茗比,還真比不了。
不過,唐子衣好奇的看著她,“后來知道秋亦寒騙你,你為什么會原諒他?”
這點她一直都很好奇,要知道,秋亦寒布下了一盤大棋,把所有人都算計進(jìn)去,包括葉落茗,最后也不過是秋亦寒贏了,贏得讓全世界都傻眼了。
葉落茗被秋亦寒這么耍了一頓,竟然還原諒他,甚至把辰辰給他生下來,說起來,還真是一件相當(dāng)讓人覺得奇怪的事情呢。
葉落茗想起那件事,涼涼的看了她一眼,“你是共犯,好意思來問我?”
唐子衣,云疏影,秋亦寒,三個人聯(lián)手耍了她,這筆賬她不去算,可不代表忘了。
唐子衣笑了一下,“所以,我這個共犯很想知道,你怎么會原諒騙了你的主謀呢?”
以葉落茗的性格,要是被秋亦寒算計了,那還不鬧得人仰馬翻啊。
這么容易就原諒,不是葉落茗的本色嘛。
葉落茗把蓋子封好,手里的酸梅又塞給了唐子衣吃,用紙巾擦了擦手,想起了那段她回憶都覺得可怕的事情,淡淡的一笑,“我和秋亦寒,做錯,總比錯過要好。”
如果自己不原諒秋亦寒,結(jié)果無非是離開他。
明明是相愛的,就因為這件事分開的話,那愛也太脆弱了。
說完,又看了一眼唐子衣,“如果立場互換,裴鳳桐騙了你,你打算怎么辦?”
唐子衣笑了,“鳳桐不會騙我。”
“我是說如果啊,”葉落茗眨眨眼,“你看,你現(xiàn)在也懷孕了,和我當(dāng)時候很像啊,假如你發(fā)現(xiàn)裴鳳桐騙你,你會怎么辦?”
“首先,你這個假設(shè)是不成立的,”唐子衣嚴(yán)肅認(rèn)真的看著她,“鳳桐不是你們家那位秋總裁,他只是個普通的大學(xué)教授,哪有那么多驚天動地的事情,就算他騙我,也是一些小事,不涉及到秋亦寒那種彌天大謊。”
葉落茗想了想,好像也是。
裴鳳桐一個大學(xué)教授,就算騙能騙成什么樣,肯定不至于和秋亦寒一樣,幾乎拉上了所有人一起演戲吧。
這么想,葉落茗也點點頭,“好像也是哎,裴鳳桐呢?怎么一直沒看見他。”
“他去給我買東區(qū)海灣的章魚燒了,”唐子衣笑了下,“我忽然想吃那個,他就開車去了。”
東區(qū)海灣。
葉落茗咋舌,“你還真夠了,東區(qū)海灣離這里開車最少兩個小時呢。”
“比不了你,”唐子衣冷冷看她,“當(dāng)初你懷孕要吃炸豆腐,你老公凌晨兩點敲我門!”
“額”葉落茗選擇性失憶。
過了一會兒,仿膳莊的外賣送到了。
葉落茗把東西用盤子盛好,剛打開門,唐子衣臉色就變了。
看著她還沒吃東西就開始吐,葉落茗也只能中皺眉,“你吐的也太厲害了,這么吐下去,孩子沒生下來,你就先完了!”
“所以”唐子衣漱了口,虛弱的坐在餐桌上,看著那散發(fā)著淡淡藥香的菜品,拿起筷子也不管是什么就往嘴里送,“我必須吃,為了孩子,也得吃。”
葉落茗就這么看著她,一邊吃一邊吐,明明不想吃,還硬要吃,吃完了就接著吐。
唐子衣為了這個孩子,真是連命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