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被紅秀娟摟在懷里,大眼睛卻緊緊盯住沈誠。
貓貓凝視。
早在他說自己心里有人時,她就是這副模樣了。
顯然貓貓也沒預料到,自己躲過了沈誠的相親,卻沒躲過對方瞞著他,在外面有其他喜歡的人。
而她,居然還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就很過分!
要不是紅秀娟將她抱得牢,感覺被背叛的貓貓就要鬧了。
沒注意到懷里貓咪的異樣,紅秀娟現在一心都撲在大兒子心底的那個‘人’上,見他一直不說話,忙急切地催促道:“趕緊說說那姑娘怎么樣啊?跟你親媽還有什么不好說的?”
沈誠目光略過母親懷里的貓貓,謹慎地斟酌了一下,才道:“她是今年剛來我們那邊軍區醫院的實習醫生,姓苗,今年二十四。”
長相之類的他沒提。
即便是當著本人的面,且說的也肯定是夸獎的話,可私自議論一個女孩子的長相,也是不禮貌的行為。
但只靠著這點零星的信息,也足夠紅秀娟驚喜了。
“人家是位醫生啊?醫生好啊,受人尊敬,收入穩定,而且還跟你在同一個軍區里,見面方便,也沒了分隔兩地的煩惱,更不用讓人姑娘為了跟你隨軍而放棄自己的工作,簡直是個兩全其美的職業。”
紅秀娟越想越美滋滋:“二十四歲也不大,才跟你相差七歲,更配了。”
她也是操心大兒子的終身大事操太久了,以至于如今只要出現一個女的,就覺得人家哪哪都好。
而且她也相信自家大兒子的眼光。
能被他所看上的,肯定是個好姑娘。
盯——
察覺到一抹充滿怨念的小眼神,沈誠不由得側頭,正對上貓貓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
沈誠:???
這是怎么了?
下意識地,他探手想去將母親懷里的貓貓抱過來,卻被她扭著身子不斷后退著躲開,甚至為了不讓他碰到,貓貓還一腳踩空,眼看著就要從紅秀娟懷里掉下去。
“喵喵!”
沈誠一驚,忙伸手過去想要抓住她,卻差點被貓貓撓了一爪子。
憑借著優秀的反應能力輕松落地的貓貓拱起背脊,沖著沈誠超兇地低吼一聲。
“喵嗷!”不要碰我!
喊完,她就扭頭跑了。
“喵喵!”這回喊的可不止沈誠,還有紅秀娟:“外頭冷,不要瞎跑出去,會凍壞的!”
紅秀娟急急站起身追了兩步,卻不料身邊有個高大的身影比她更快。
沈誠大步流星地越過母親,直沖向門口。
在貓貓即將踏出客廳大門之前,將她整只逮住,然后不顧她的掙扎,將貓抱起后就轉身跟母親打過一聲招呼,帶著她回房間。
“喵嗚,喵嗷嗷……”
貓貓一邊氣呼呼地在沈誠懷里掙扎著想下去,一邊沖他罵罵咧咧。
貓言貓語。
可不管她再怎么掙扎,也沒真的亮爪呲牙地弄傷沈誠,所以這點微小的反抗,在沈誠看來根本不算什么。
現在更嚴重的是貓貓的態度。
一看就知道是誤會了什么。
如果不早早跟她解釋清楚,這事兒肯定沒完。
沈誠心底有些無奈,這小蠢貓,怎么就沒聽出他是在說她,試問他們整個軍區醫院里,還有哪個姓苗的年輕女醫生?
“小傻瓜。”
伸指點點懷里小家伙的圓腦袋。
貓貓被點得一懵,隨即反應過來后又是一陣貓言貓語,然后被沈誠擰著眉捂住嘴。
手動禁言。
“不準罵人。”他嚴肅地教育貓貓。
貓貓這個一生氣就愛拿貓語罵罵咧咧的毛病總是改不好,她也就是喜歡仗著別人聽不懂,才能罵得肆無忌憚。
“嗚嗚……”
被捂住嘴的貓貓嗚咽一聲,很想趁機狠狠地咬沈誠一口。
嘴巴都張開了,可最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舍得下嘴。
自己的咬合力有多強貓貓是知道的。
真要沒留力地這么咬下去,沈誠的手骨都得碎,她……舍不得傷害他。
既然傷害不了沈誠,那貓貓就只能跟自己生悶氣了。
就很不高興。
生氣的貓貓全身毛毛都炸開了,本就蓬松厚實的毛發一炸開,立馬就讓她看上去變胖了一大圈,摸上去還有點小刺刺的感覺,讓沈誠怎么給她順毛都捋不下去。
好在他已經抱著貓貓走進房間了,就干脆把她擱在書桌上,順手拿起裝小魚干的玻璃罐,打開來給她抓了一小把小魚干擱在貓貓面前。
“喵!”
看見小魚干,貓貓很有骨氣地扭開腦袋,才不接受人類的賄賂。
生氣的貓貓連對沈誠的稱呼都變了。
沈誠無奈,又輕點了貓貓的圓腦袋一下。
貓貓腦袋不受控制地一晃悠。
氣得要伸爪子撓他。
握住小家伙抬起來的毛爪子,輕輕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肉墊,沈誠眼底含笑道:“還沒反應過來嗎?我說的那個人是你啊。”
“喵嗚?”
貓貓一頓,歪歪腦袋,發出一道迷茫的小奶音。
見她還傻傻地想不清楚,沈誠只能給她掰開了細細解釋:“你是不是姓苗?”
“喵。”貓貓點頭。
“那你現在是不是軍區醫院里的實習醫生?”
哪怕她這個實習醫生的名頭來的很水,但那也是被醫院人事部登記在案的非正式員工,每個月拿到手里的工資可不水。
“喵嗚……”貓貓繼續點頭。
她下意識地伏地身子,整只喵長長地一條,趴在桌面上,下巴擱在兩只前爪上,從下往上地看著沈誠,目光顯得有點怯怯地,亦或者說……心虛。
總覺得自己似乎犯蠢了。
果然,貓貓被沈誠的最后一個問題暴擊。
“你今年幾歲了?”
“八個紅果喵。”
“那么問題來了,一個紅果的生長周期是三年,而八個紅果是幾歲呢?”
沈誠指尖輕輕在貓貓的后腦勺跟脖頸間來回摩擦,讓貓貓感到了一陣從心底里升騰起的寒意,總感覺如果自己回答不好的話,可能會被咔嚓掉。
她看過電視的,不管是人跟動物,如果腦袋被咔嚓了,都會死翹翹的。
慫慫的貓貓被嚇得極限開動腦筋,終于回想起了剛剛沈誠對紅秀娟說過的話,忙試探地回答:“二……二十四喵。”
“……”
沈誠沉默了一下。
貓貓的小心臟緊跟著提了起來。
還好,她答對了。
但也被沈誠點破:“這道題不是你自己算的吧。”
貓貓低頭吃小魚干。
這個人類在說什么呢?
她只是一只單純無辜的小貓咪,聽不懂呀。
沈誠差點沒被這只慣愛裝傻的小貓咪給氣笑,但也拿她無可奈何。
耐心地等貓貓吃完小魚干,沈誠這才試探地問道:“你對我剛剛跟我母親說的那些話,沒有什么想法嗎?”
他說的那番話,已經算是在公開表白了。
結果嘴饞貓貓消氣后就一心吃小魚干,儼然是又喝了一碗孟婆湯的模樣,眼看著就要將他的‘告白’給忘光光了。
這并不是沈誠所樂見的。
既然確定了心意,再聯想到他跟貓貓之前日常相處中的那些親密舉動,其實很多都早已過界。
看也看了,抱也抱了,親……倒是還沒親。
可在外人看來,貓貓儼然已經是他的小媳婦了。
作為一個負責任的男人,沈誠覺得自己得開始準備寫結婚申請報告了,但在真的打報告之前,他得先確認小姑娘的想法。
不說是跟他一樣的,至少也得是自愿的。
否則,他會一直拖到小姑娘愿意之后,再繼續提這件事。
“什么想法喵?”
貓貓嘴里還叼著一根小魚干,聞言揚起小腦袋,大大的眼睛里寫滿迷茫。
見狀,沈誠心里一沉。
知道小家伙還是不懂男女之間的感情,他也無法怎么樣,只能暫且將結婚的想法埋在心底。
“沒什么。”沈誠說。
他摸摸貓貓的小腦袋,將她弄掉的小帽子給撿起來幫她戴上,然后又給她抓了一點小魚干。
“吃吧,我出去一下。”
出去?去哪?
眼見著沈誠站起身就想往外走。
貓貓突然又想起了他差點就要去相親那件事,整只喵立馬警覺地支棱起來。
他該不會是想背著自己出去相親吧?
貓貓才不允許!
貓貓站起身,后腿發力,沖著沈誠一撲,撲的途中,一整光芒將貓貓整個籠罩,她的身形逐漸拉長變大。
“沈誠!”
聽見聲音,沈誠下意識地轉身。
隨即就被一道突然變大的身影給砸中,他措不及防之下,腳底失了平衡,整個人連帶著身上的小姑娘也一起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上。
還意外地帶倒了椅子。
沉重的木制椅子砸在地上,發出很大一聲響。
“唔!”貓貓抑制不住地發出一聲悶哼,臉埋在沈誠僵硬的胸膛中,白皙纖弱的肩膀不斷顫抖。
聽她動靜不對,沈誠也顧不上自己鈍疼的后腦勺,忙伸手將身上的小姑娘給半扶起來。
“怎么了?哪里受傷了?”
“鼻子……疼喵。”
小姑娘抬起頭,雙手捂住被撞疼了的小鼻子,淚眼汪汪地說。
都怪沈誠,胸膛沒事長這么硬干什么?
疼到眼淚直掉的小姑娘蠻不講理地將一切過錯都賴在沈誠身上,沈誠對此也全盤照接。
“好好好,都是我的錯,我們先起來幫你看看鼻子怎么樣了好嗎?”
他現在只想讓小姑娘別哭了。
那掉下來的眼淚跟砸在他心尖上似的,頓頓地疼,以至于他磕在地上的后腦的那陣疼痛似乎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兩人正想爬起身,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驚叫聲打斷。
“你們在干什么?!!!”
沈誠跟貓貓一個仰頭一個抬頭,就見紅秀娟不知何時站在屋門外,正一臉錯愕加震驚地瞪著他們。
一看見母親,沈誠第一反應是立馬翻身,將小姑娘護在身下。
眾所周知,妖在化成人形時,是……
沒穿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