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喃喃著，頹然跌坐在地上，因為太過突然，王斌等人甚至沒來得及扶她一把。

膝蓋上被地上的隨時劃了幾道，之前涂抹過的碘酒位置又蹭出了新的劃痕，可她一點都不在意，只是坐著，一遍又一遍的念著戰龍軒的名字。

“小染！”

“小染妹子！”

突來的驚呼映襯著這片火光，似乎要將常平山踏為平地。

夏染覺得自己做了個噩夢，夢里面戰龍軒倒在那輛他們經常坐的路虎車上，沒了呼吸，她拼命的去搖他晃他，可戰龍軒卻身子一歪，倒在她身上，全身血淋淋。

夢里的血色太過真實，夏染猛然驚醒。

睜眼，刺目的白，似要霸占她整個世界。

眼前有模糊的影子在晃動，耳邊模模糊糊的有聲音飄過，她使勁的眨眼，張嘴使勁的喊，可事實上，她的所有努力不過是讓眼睛睜開一條縫，發出一聲連蚊子都比不得的呻吟。

可即便如此，之前還平復的心電圖表卻有了新的變化。

“病人醒了，醫生！”

“我看看，讓家屬到門口等待。”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急促，夏染眼前漸漸的清明，看清面前站著的梁蕭何，眼神有些懵。

“小染你還認得出我是誰嗎？”

梁蕭何見她眨眼，輕蹙著眉頭問她。

夏染張張嘴，半天擠出一個恩字，隨后便大口喘氣，似乎那一個字耗費了她全身的力氣。

梁蕭何碰了碰她的頭，“深呼吸，放輕松，別咬著牙硬挺著。”

夏染剛被送進急救室的時候，梁蕭何嚇了一跳。

刺鼻的焦味還有身上的各種擦傷，乍一看，觸目驚心，還在她并無大礙，除了皮外傷就是精神衰竭導致的昏倒。

夏染只清醒了不到十分鐘就昏沉的睡了過去，這一睡就是七八個小時。

許是這一睡，之前的那些事情又重新的涌回大腦。

車禍現場的一幕幕如同幻燈片在她眼前一遍遍的過著，夏染一直壓抑的眼淚終于涌了出來。

她睜開眼，沒有窗簾的病房里漆黑一片。

她的頸后潮濕一片，她抹了抹眼淚，鼻息濃重。

忽的，有淺淺的亮光閃過，夏染也不知怎么想的，閉上眼轉向一邊裝睡。

亮光只在病房門前轉了一圈，然后便停在了不遠的位置，沒再動。

夏染瞇著眼睛盯著，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

就在這時，門口在亮光的位置上，有聲音響起。

走廊很靜，許是夜色太深，竟沒有人走動，門口的聲音便顯得格外清晰。

夏染只聽了兩句，心里就是一跳。

她聽到了戰龍軒的名字。

想到戰龍軒，夏染想都不想的溜下床，光著腳貼著墻根偷聽。

門外的人拿著手機，幽幽的手機屏幕光只能堪堪映出一張薄唇。

“警方已經派人調查了，你們最好不要出面走動，免得惹禍上身。我說過的，既然已經和你們合作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沒必要為了已經死的人再搭上我的命。”

燈光隨著手機向上輕抬，也將薄唇上面的位置一點點的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