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局,這,這情況不妙啊。”警察帶隊的是一位姓閻的年輕隊長。他可沒見過這么大的陣勢。
老實說,趙磊也沒經歷過,他這位新任的年輕旅游局負責人,這種場面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早知道事態這么嚴重,他就該多帶些人來啊。
當然,事已至此,不是后悔的時候,必須馬上采取行動,否則酒店大門被攻破,后果不堪設想。
“閻隊長,這樣,馬上向縣里求援。”趙磊穩了穩心神,他很清楚,這個時候自己必須穩住,必須保持冷靜:“然后我們拉響警笛,盡量驅散這些人群,派出所的人全部調過來。”
就榕城縣派出所人員的配制,青云鎮算是大鎮,編制也就六人,除去文職和工勤人員,能夠上場的人加上協警,也就四五人,杯水車薪啊。
但現在沒辦法,只好有一個算一個了。
“趙局,我建議馬上喊鎮里的人過來。”閻隊長看著外面混『亂』的場面,額頭直冒汗:“對了,村干,要勸退這些群眾,村干出面最好使!”
“我知道了。”趙磊立馬拿起手機呼叫鎮里的負責人員。
閻隊長這里一邊讓人朝縣里求援,一邊硬著頭皮拉響警笛,并通過車上的擴音喇叭喊話。
下一刻,刺耳的警笛聲和喊話聲撕裂長空,和群情激憤的嘶喊聲交織在一起,搞得整個青云鎮是一片混『亂』。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酒店大門在這一聲巨響過后,終于被攻破了。
是被人用大鐵錘硬生生地砸開的。
“沖進去!”瘋狂的人群嘶吼著沖進大廳。
大廳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上樓的樓梯口被桌椅板凳全部堵死了。
“給老子掀開這些桌子,沖上去!其他人給老子砸!”
嘶喊聲中,一部分人開始去掀桌子,一部分人則瘋狂地對大廳的一切東西進行打砸。
霎時間,打砸之聲不絕于耳,大廳里擺設的花瓶、裝飾的吊燈等等被打砸一空,玻璃碎片滿地都是。
這些人已經演變成了暴徒,觸犯了法律。
“草特么的!”守在樓上的保安氣得咬牙切齒:“虎哥,咱們的東西都被砸了,”
砸的東西都是錢啊。
“別管那些東西,準備好了。”金虎雙眼『射』出冰冷的寒芒,只是冷冷地盯著那些掀樓道桌椅板凳的人。
這幫人用著大鐵錘一路猛砸,堵在樓梯的桌椅板凳紛紛被摧毀,不一會,一幫人就沖到了樓梯的一半。
眼看差不多了,金虎一聲大吼:“給我抬起來!”
“起。”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安將一只大鐵桶抬起來,里面全是渾濁的湯湯水水,綠油油的,看著讓人背皮發麻。
這些都是酒店的剩飯剩菜和油水,這會變成了防守的武器。
“給我倒!”
“嘩啦”一聲,油乎乎的油水瀑布般地傾斜而下,將下面當頭幾人淋了一個通透,油水浸入眼睛里,拿著鐵錘猛砸的家伙立即扔了鐵錘,捂住眼睛發出慘叫聲。
這武器還真不賴,弄不死人,但卻效果不錯。
“繼續!”金虎冷喝。
又一痛油水被抬起來,繼續傾瀉而下,將整個樓梯搞得臟兮兮,油乎乎的,滿地的油水使得人走在上面都打滑。
樓梯口的人進攻受挫,紛紛后退。
“警察來了,攻上去沒有?”這時,一個人從外面沖進來,大吼著問。
“麻的,沒攻上去,他們用油水潑老子們!”下面的人氣急敗壞地大罵。
“油,麻痹,點火燒死他們!”瘋狂的人們腦子一熱做出了瘋狂的舉動。
不知誰提議用火,立即有一個年輕人拿出打火機“啪”一聲點燃火苗,然后扔向油乎乎的地面。
油水遇火即燃,“嘭”一聲便燃燒起來。
樓梯這里除了油外,到處是木質的桌椅板凳碎片,這些都是易燃物品,現在沾了油水,那更是易燃中的易燃物品。
“呼呼”聲中,大火瞬間就熊熊燃燒而起,濃煙滾滾。
“著火了,快撤,快!”
一幫人看到大火燃燒而起,濃煙滾滾,趕緊紛紛撤出酒店大廳。
“虎哥,怎么辦,著火了!”保安們驚叫。
“草,這群王八蛋,夠特么黑心!”有réndà罵。
“快,你們幾個去找滅火器,你們幾個去打水,快快!”金虎沉著命令,其實也急得額頭冒出了汗珠。
外面,趙磊剛求援完畢,就看見酒店里冒起來的滾滾濃煙。
“趙局,不好了,有人燒樓了。”閻隊長急呼。
趙磊怒了:“混蛋,誰干的,他們真以為光天化日之下沒有王法了嗎?抓起來,都給老子抓起來!”
趙磊是真怒了,連“老子”都吼出來了。
這么一鬧,是給青云鎮丟臉抹黑,給榕城縣抹黑,以后誰還敢來這里投資,青云鎮原本大好的局面將毀于一旦。
他這個新任的旅游局長同樣免不了受牽連。
趙磊現在顧不上考慮自己,他考慮的是青云鎮的未來啊,可惜啊,這一把火把青云鎮原本的美好前景給燒沒了,他痛心啊。
當然,他更痛恨的是那些害群之馬,那些鼓『惑』的人,那些盲目的人。
“趙局,趙局。”
這時,一支車隊轟轟而來,是鎮里的領導干部們,他們終于算是姍姍來遲了。
趙磊相當惱火,下車后他拍著車頭朝鎮里的人吼道:“你們干什么吃的,出了這么大的事,為什么現在才到現場?”
趙磊想不發火也不行啊,他從縣里都趕來了,這幫家伙此刻才到現場,這速度還能再慢些嗎?
“趙局,您先消消氣。”一個身著樸素的中年男子急忙上前道歉,他便是青云鎮的現任鎮長石鎮長。
石鎮長土生土長的榕城縣本地人,年近五十的他很快將退居二線,所以他想抓住最后的任職時間替老百姓干一番有為的事業,幫著鄉親們脫貧致富。
當然,私心還是有一點的,如果干得好的話,說不定事業可以梅開二度,迎來第二春呢。
他這個年紀,上不去就是退居二線,上去了說不定還能再干一番事業。
青云鎮的鄉村旅游開發便給了他一個契機,他也是很上心這個機會,可誰知道今天突然來這么一遭,他的心血和希望將毀于一旦啊,要說痛心,他才是那個最痛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