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止蘇見言錦以沉默下來,不知想到了什么,只覺得言錦以嘴角的笑容很是溫柔,只不過隱約間還帶了一絲惆悵。
“累了嗎?累了便躺下睡吧,晚膳時我再叫你起來。”
言錦以聽孫氏說了那么多,雖然沒有睡意,卻有些疲乏,蕭止蘇這幾日看似不忙,事實上卻是事事周到,總歸是沒有讓她看見罷了,不由在他懷里拱了拱,悶聲道:“是有些累,你同我一起睡一會兒!”
蕭止蘇微微一笑,將人攬進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房間中陷入了靜謐。
九個月后
一向安靜的賢王府里里外外都透著嘈雜,進出的人行色匆匆,神情嚴肅。沒過多久,一個婦人被領進賢王府,這個婦人整個懷康沒有不知道的,是當地最有名的穩婆。
賢王妃要生了。
蕭止蘇,貞太妃,獻寧,楚航,云銘,柳逸凡,不悔等人都守在外面,焦急的看著進進出出的丫鬟,蕭止蘇站在門邊,強行壓制住想要拽住一個人問問房間中情況的沖動,整個人都緊繃著。
賢王府外,一個騎著馬的人一路疾馳直接到了賢王府外,翻身下馬,問也不問一聲便將手中的韁繩扔給了門口的守衛,守衛接穩了韁繩,牽著馬往馬廄走去。
來人看著賢王府中的人雖然步履匆匆,神色卻十分沉穩,微微皺眉,剛想拽住一個人問問,便聽見一聲響亮的聲音:“易將軍!您來了!”
來人正是易煜祁,發聲詢問的是追風。
易煜祁看見追風立即問道:“府中這是出了什么事?這一個個的怎么都這么嚴肅?賢王呢?”
“回將軍的話,是我們賢王妃要生了,大家都在忙著準備呢!賢王殿下和大家都在綺西院中!”
易煜祁聽著追風的話,眼睛一瞪:“你說賢王妃快要生了?”
說完,也不等追風回答,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追風面前。追風只來得及感受身邊的小型旋風。
“生了嗎?錦以生了嗎?”易煜祁看著房間外站的這些人,快步上前問道。
蕭止蘇只來得及看了一眼人,便搖搖頭,專心致志的盯著房間的門。
在場的估計只有賽閻王一人優哉游哉的毫無擔憂之色手里拿著剛剛從云銘手中搶過來的他向來十分珍惜的扇子扇著。此時的云銘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十分珍惜的扇子已經到了別人的手上。
“放心就好,月份大了之后,我日日都給她請平安脈,胎位正的很,一切都很正常,你們就將這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只不過在場的每個人神經似乎都有些緊繃,賽閻王說完,只有寥寥幾人給了他一個余光,其他人依舊身份緊張的看著房門。
不多久,房內便傳來一聲嘹亮的啼哭聲,蕭止蘇差點就要破門而入,就在這時,房間被從屋內打開,穩婆從里面走出來:“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生了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蕭止蘇松了一口氣,迫不及待的點點頭,抬腳便進了房間,蹲在床邊看著言錦以及包好了放在言錦以身邊的小嬰孩。
蕭止蘇摸摸言錦以的頭,輕聲道:“娘子辛苦了!”
言錦以緩緩勾起一個笑容:“不辛苦!”
“王爺,王妃力氣耗盡了,現在應該讓王妃休息一下,恢復一下體力。”
蕭止蘇點頭,打賞了穩婆及府中的丫鬟婆子,只留下言錦以的三個丫頭伺候,賽閻王也進來給言錦以把了把脈,確定沒有什么事之后也跟著蕭止蘇等人出了房間。
原本在房間外等候的人見他們出來,趕緊涌了上來,想要進門去看看這剛出生的小公子。
賽閻王笑笑:“賢王妃沒有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你們要看也沒有問題,分開進去探望,一次二三人即可。”
賽閻王都已經這么說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有異議,先進去的自然是易煜祁,柳逸凡跟其后面想要進去,被云銘一把拽住:“貞太妃已經在房間中了,我們過會兒再進,要不要差人回府報喜?”
柳逸凡微微皺眉,看著的沒有一點“眼力界”易煜祁,但是自家媳婦都已經這樣說了,柳逸凡也不好反駁,點點頭,喚來身邊的人讓他們回去報信。
云銘看著柳逸凡心中不爽的樣子心中好笑,卻也什么都沒喲解釋。
貞太妃此時還在房間內,逗弄這新得來的小孫子。言錦以看著易煜祁突然進來,不由吃了一驚:“哥哥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剛才到,在懷康查到了東西,想著來同賢王商議,誰成想正好趕上你生產。”
“那可真是巧了!”貞太妃起身,給易煜祁留了一店地方可以看清正在閉著眼睛呼呼大睡的新生兒。
易煜祁只去看了一眼,便走到床邊,問道:“累不累?”
“還好!”言錦以有些虛弱的笑著,易煜祁想起剛剛賽閻王的話,撫了撫言錦以的頭發。
“神醫說你剛生產完必是有些脫力的,現在趕緊閉上眼睛睡一會兒吧!他們進來看看孩子也就是了,不必你接待。”
言錦以乖順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見言錦以呼吸漸漸平穩下來,易煜祁又去看了一眼孩子,便起出了房間。
從霜有些吃驚看著出了門的易煜祁,這位易將軍竟然和自家王妃這么親近,還是當著貞太妃的面,可是看貞太妃的樣子,似乎也不是很吃驚。從霜的腦袋已經轉不過來,腦海中出現了一百八十種不同的可能性。
易煜祁從言錦以處出來,便徑直進了蕭止蘇的書房,蕭止蘇早就已經在書房中等著了,易煜祁這個時候趕回來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說。
易煜祁一進門就聞見滿室茶香,不由笑道:“賢王現在越來越有閑散王爺的樣子了!”
蕭止蘇輕輕挑眉,為眼前人斟了一杯茶水,笑道:“閑居在這風景秀麗的懷康久了,人也不自然的跟上了這里的腳步。”
易煜祁輕輕一笑,點了點頭,端起茶水輕輕的嗅著:“王爺說的沒錯,這個地方確實是一個好地方,我醒來后居住于此,也是不想離開呢!”
“這么急著趕回來,是出了什么事情嗎?”
“當初走的時候你所說的那個神秘人我找到了,梁浩藏匿的錢財我也找到了!你猜猜,那人是誰?”
蕭止蘇抬眼,手中的茶水穩穩當當的落在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真正的前朝公主。”
易煜祁瞪大眼睛,看著蕭止蘇:“賢王不愧為賢王,您是怎么知道的?”
“能讓梁浩那樣護著的人,怕是不多。”蕭止蘇淡笑著,想著當日被梁浩護在懷中的纖細的背影。
“沒錯,此人是真正的前朝公主,也是梁浩的親生母親,當年是以陪嫁丫鬟的身份跟著梁王妃嫁給梁王的。梁王妃的孩子在出生之后便夭折了,梁浩是被抱回去騙梁王妃的,只不過,梁浩也沒有在她身邊呆很長時間罷了!而且,這個女人似乎也中了九月枯,活到現在已經是油盡燈枯了。”
蕭止蘇點點頭:“此人現在何處?”
“死了,服毒自盡。”易煜祁聲音清淺,讓人聽不出情緒,似乎就是在講一個從別處聽來的故事一樣,但也正是因為親生經歷過,感受過故事中的人的情緒,才會以這種語氣態度來描述事情的經過。“事情我已經呈奏皇上,所繳獲的錢財,我也已經準備送入建京了。”
“若是梁王真的能夠篡位成功,想必這位子與這前朝公主沒有什么關系吧,甚至不能或者看到梁浩即位光復前朝。”蕭止蘇輕輕摩挲著桌上的杯子,梁王妃是何等精明的人,這兒子被調了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將梁浩視為己出,幫著梁王布置這一切,應該都是因為她知道前朝公主最后的結局,不會成為絆腳石。
聊完了公事,兩個大男人相顧無言,蕭止蘇前腳踏出書房便聽見一道響亮的嬰兒啼哭聲,聞聲,趕緊往屋中走去,一進門便瞧見獻寧笨拙的抱著孩子,俯身放在言錦以身旁,貞太妃在旁指導,等著她安然的放下孩子,才松了一口氣,笑道:“你現在先練練手,和不悔也要抓緊了。”
獻寧聞言,白皙的臉頰上閃過一絲紅暈,太上皇是在云銘成親后的20天后薨逝的,獻寧與不悔在此之前便已經成親,算來成親也已經八月有余,只是獻寧的這個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太皇太后跟著皇上回京,獻寧還留在懷康,貞太妃不由得就得替太皇太后嘮叨兩聲。
“讓她自己生一個練去,我的兒子豈能給她練手?”蕭止蘇坐在床邊,看著言錦以再給自家兒子喂奶,紗幔遮住了他和言錦以的身軀,絲毫不顧及人情的道。
獻寧冷哼一聲,轉身便去找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