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遠從始至終就沒有相信過蕭止蘇會這樣被人殺死,所以此時他出現也沒有太大的驚訝,只是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罷了!
“賢王殿下!”言明遠亦是站起身來,看著蕭止蘇。
“岳父大人,石丞相!”蕭止蘇不知從什么地方冒出來,聲音清冽,還是一貫的模樣,轉眼看向皇上道:“皇兄,我們該走了!”
石丞相與言明遠皆是一驚,看著蕭止蘇道:“皇上,您這是......”
皇帝笑瞇瞇的看著兩個人道:“剩下的,余闕會和你們說,按他說的做就是。正好也讓你看看你們未來的新君能力如何。”
說罷,便跟著蕭止蘇進了偏殿。
石丞相與言明遠就這樣目送著皇上離開,轉眼看向一旁的內侍打扮的人。
剛剛皇上喊此人為余闕的時候,言明遠心中便如同平地一聲雷,此時見他已經抬起臉,不似皇上在此時的低眉順眼,言明遠看著熟悉的面容,臉上的表情有一絲的龜裂。
石丞相或許不怎么記得這個人,畢竟二人接觸甚少,但是他知道啊,為了易昭靖的幾個面首,他幾乎是每天都關注著易昭靖的動向,每天都痛心疾首的向皇上彈劾易昭靖,希望讓易昭靖“改邪歸正”!
“你真的是余闕?”
余闕嘴角緩緩勾起一個笑容:“言大人,才幾日未見,你連余闕都不認識了?”
“......”
“言大人,這個余闕你認識?”
言明遠一言難盡的看著一旁的石丞相,暗道,能不認識嗎?
“你為何會在此?”言明遠有些防備的看著余闕,畢竟這些人貌似對易昭靖十分的忠心,易昭靖冤死,這些人不會是來報仇的吧!
“言御史還不知道吧!這位大人是皇上貼身近衛。”石丞相認真的給言明遠解釋著。
貼身近衛?言明遠震驚的看著石丞相:“這是皇上說的?”
石丞相不知其意,一臉茫然的看著言明遠,道:“是啊,是皇上說的!”
言明遠震驚的看向余闕:“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言御史看到的那樣!”余闕站在一旁,一直以來冰冷無比的臉此時竟然露出些許的笑意,只是在言御史眼中看著有些刺眼就是了!
石丞相站在一旁皺了皺眉,看著言明遠問道:“言御史此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石丞相好好想想,應當也是認識此人的。”言明遠的語氣有些生硬,聽的石丞相心中一驚。
他也認識?不由抬眼子曦打量起來,但是左看右看也沒有想起來此人是誰。
“言御史何必為難石丞相,人家石丞相當時又沒有天天的盯著我們,盯著我們將軍。”
將軍?石丞相驀然瞪大眼睛,這個人是......易昭靖的其中一個面首?
“言言言......”
余闕饒有興趣的看著兩個人,兩人的表情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
言明遠沒有看石丞相,一直瞪著眼睛看著余闕:“你為何會在宮中?”
“御史大人這個忘性還真是大啊!自然是賢王殿下讓我來保護皇上的!”
“這真是我近來聽過最大的笑話了,你們會乖乖的聽賢王的話?”
據他的了解,這幾個易昭靖的這幾個面首都不是省油的燈,就算是他看不慣易昭靖的行徑,卻也不得不承認,她養的面首都是一頂一的好手,隨便一個拎出來一個都算是翹楚,只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會敗在易昭靖的石榴裙下,易昭靖雖然張的也算是漂亮,但也不是傾國傾城,但是這些人似乎對她都是忠心耿耿。當時他之所以孜孜不倦的彈劾易昭靖,也是想將這些人才為朝廷所用。
余闕瞇了瞇眼睛,看著言明遠道:“言大人,似乎知道的不少啊!”
言明遠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余闕也沒有想到,這個言明遠似乎知道不少他們的事情。
“你也說了,本官天天盯著你們,自然會知道的多一些。”
“......”余闕看著言明遠,臉上劃過一絲訝然,但是很快便恢復正常,嘴角噙了一抹淡笑,“既然你說我來保護皇上是你最近聽到的最大的笑話,我這里還有一個笑話你要不要聽一聽?”
“什么?”言明遠一臉警惕的余闕。
“易昭靖大將軍死后,朝中動蕩,接連有官員被害,你們府上曾竟也去過一波賊人,還是我們替你們擋下的。”
言明遠一驚,看著余闕道:“你說什么?”
余闕笑瞇瞇的看著言明遠道:“言御史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那好,在下就再復述一遍給你聽。我說易大將軍被滿門抄斬后,朝中動蕩,接連有官員被害,那些人也曾偷襲過言府,救下你們的恰好是我們這些亂臣賊子。”
言明遠看著余闕,臉色迅速陰沉下來:“你如何證明?”
“好說,此事賢王殿下也是知道的。”言明遠此時是言錦以的父親,但是他們對于言明遠還是有些怨的,畢竟言明遠與易老將軍算是故交,易昭靖也算是他看著長大的,在這件事上竟然一點都不信任言錦以,沒有為言錦以辯駁一句,爭取到一點幾乎......還白撿了一個女兒!
“當時你們為何如此做?”
言明遠看著余闕,眼底壓著困惑,那個時候在這些人心中恐怕他也是殺死易大將軍的幫兇吧!
余闕挑挑眉道:“想知道?”
還不等言明遠回應,便笑著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龍床下的臺階上:“我偏不告訴你。”
“......”言明遠聞言,怒氣沖沖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那這次又是怎么回事?皇上走了朝中在亂攤子誰來處理?”
“言大人放心,自然不需要言大人來處理,明日自有人會敲鑼打鼓,給咱唱一出好戲來聽。”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么?”石丞相看這兩人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消散,趕緊插了一嘴問道。
余闕笑笑,看著一旁的石丞相,僅有一個字:“等”
“等?等什么?”時丞相好奇地看著余闕。
“等明日的到來。”余闕看著石丞相,眼中閃過一絲戾氣,“明日還同今日一樣,差人去請崔尚書進宮。”
言明遠眉頭一皺問道:“然后呢?”
要知道這崔尚書與他們可不同,他可是大皇子那邊的人,若是請了崔尚書進宮。那皇上不在宮中以及圣旨的事情可就瞞不住了。
然而,余闕抱緊了懷中的劍,眼睛迸發出一摸狠厲的冷光。嘲笑道:“然后?便是此人的死期!”
言明遠瞳孔微縮,張了張嘴,終究什么都沒有說出來。倒是一旁的石丞相聽完后猛的就跳起來,驚到:“你說什么?殺了他?”
余闕似乎也沒想到石丞相竟然會有這么大的反應,點了點頭疑惑道:“不然嘞!”
不然?石丞相也沒有想好,不然要如何?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唐突了,重新坐回椅子上,略一思考,緩聲道:“崔尚書不過是支持大皇子,其實罪不至死吧。”
“支持大皇子?”余闕不著痕跡地扯動了一下嘴角。垂了眼簾,不著痕跡的看了他一眼,“此人溝通東蠻,意圖造反,如何殺不得?就算是大皇子,勾結東蠻大皇子,企圖謀權篡位,到最后也是難逃制裁!”
什么?石丞相再次站起來,直愣愣的看著余闕,大皇子謀權篡位?崔尚書勾結東蠻?這是從哪里來的消息?
余闕也不等他發問,立即補上了一句:“這是是賢王殿下親自去查的,所以絕對錯不了。”
一時間,皇帝寢殿徹底的安靜下來。
“二位大人在大殿中休息一下吧!等明日事情結束了,二位大人才能離開。”
石丞相與言明遠左右沒有什么事情,竟然找了一副棋盤來,在宮中下起了棋。余闕看著兩個人,倒也真是佩服,這心真是夠大的。
然而,并不怪兩個心大,只是因為確定賢王沒有事,還帶走了皇上,兩個人就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了,他們還是相信賢王的。
這皇上每天都讓一位大臣進宮,蕭景燁與蕭弘宇兩個人心中的猜測更加確定,想必皇上讓他們進宮的就是設立太子,現在只有兩個大臣進宮,想必這么大的事情明日應當就是崔尚書進宮了。
而此時,崔尚書坐在大皇子府,蕭景燁優哉游哉的喝著茶,看了一眼,手邊的崔尚書,見他坐立不安的樣子,勾了勾唇。
“崔尚書,本宮喊你來何事,你應當已經知道了吧!”
崔尚書突然被點到名字,身子抖了抖,立即抬起眼看著身旁的蕭景燁:“大皇子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蕭景燁臉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明天,崔尚書應當要進宮了吧!”
“臣,并未得到消息!”
蕭景燁笑笑,他自然知道他還沒有得到消息:“崔尚書,此番進宮,想必尚書大人也已經想到了什么才是。”
“大皇子想要微臣做什么?”
蕭景燁笑笑,端著手中的茶水微微抿著,臉上閃出一抹笑意:“也不是什么大事,明日崔尚書進宮就會比本宮先看到父皇留個我們兄弟的東西,我只要崔尚書想辦法將消息傳出來。”
崔尚書微微皺眉:“大皇子,是不是有些難?”
“難?”蕭景燁微微一笑的,看著崔尚書道,“崔尚書不要忘了,就算是賢王不在了,北蕭就垮了嗎?你犯得那些事就沒有人敢動你了?”
崔尚書趕緊搖頭:“大皇子你誤會了,我不是這樣想的,今日去的時候您也看看到了,整個皇帝寢殿根本沒有人能進去,即便是沒有守衛在,但是有皇帝近衛在,下官更加傳不出消息了!”
蕭景燁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水。陰鷙的笑著,目光直直的射向崔尚書,讓他只覺得脊背發涼:“要是這樣,本宮親自進宮接您怎么樣?就說......”
蕭景燁說著,自己先笑了:“就說崔尚書之女,本宮的大皇子妃仙逝了......如何......”
崔尚書臉上閃過一絲慍色,但轉瞬間便被自己壓了下去:“大皇子......有什么高招?”
“高招倒是談不上,計謀卻是真的有一個。”蕭景燁笑瞇瞇的說著,仿佛剛剛威脅人的并不是他,“明日進宮,若是父皇定的太子是我,那你就想辦法將窗戶打開一些,將白手絹的一角送出來,我會時時刻刻派人盯著的,若不是我,崔尚書按兵不動即可。”
崔尚書看著蕭景燁:“原來大皇子對自己這么沒有自信!”
蕭景燁笑笑:“對上父皇,我與蕭弘宇二人誰有自信?不染就不會這樣忐忑不安的爭斗這么多年了!”
“大皇子,我的女兒......”
“放心,崔繹心好歹跟了我這么多年,我不會動她,若是事情成功了,后宮之主依舊是她的!”
崔尚書垂下眼簾,掩去了眼中的情緒:“謝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