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了房間門,就看見獻寧與不悔對面而坐,臉上的表情是十分凝重。獻寧看見言錦以,立即跳起來起來跑到言錦以身旁,委屈道:“錦以,錦以,你去哪了?”
言錦以假裝沒有看見她與不悔之間劍拔弩張的氛圍,拉著她左看看右看看笑道:“還好還好,倒是沒有其他大礙,就是有些瘦了,想必在度平也是憂思難安吧!不過沒關系,回了懷康之后,我定然給你好好養回來,這段時間可把我們給擔心壞了。”
獻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言錦以:“都怪我識人不清,竟然還讓人給擄了去,真是太丟臉了。”
言錦以搖搖頭,伸手拉著她往屋內走:“怎么能說是你識人不清呢?梁浩這演技真是十分了得,不但瞞過了你,同樣不也瞞過了我與你皇兄。”
坐在一旁的不悔,看著兩人聊得高興,隨即站起身,向著二人緩緩行了一禮便出門去。
言錦以看著不悔的背影,直到人關上房間的門,脫離了自己的視線,才轉過身看著獻寧道:“你們兩人這又是怎么了?”
獻寧搖頭看著言錦以不解道:“什么叫我與他又怎么了,我與他曾經怎么過嗎?”
言錦以能聽出來獻寧這話中帶著撒嬌的成分,笑著伸手點了點獻寧的臉頰:“你呀!這人可都是已經給你送到手上了,你可別再將人給氣跑了。”
“那你就讓他跑,跑了就再也別回來,我也不稀罕!當時那樣決絕,怎么現在他回來我便要接著他嗎?我堂堂一國公主,怎可能受他這般磋磨。”獻寧的這話著實是在賭氣,眼睛看著外面音量不由的有些拔高。
言錦以看著她的樣子,哪里還有什么不了解的。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那你心中有數便好,我們自然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錦以,不知我皇兄現在何處?當時梁浩拿著兩封書信來告訴我皇兄已經死了,是不悔親手殺死的。當時我真的是后悔死了,后悔不該去招惹不悔,讓他安安穩穩的當我朝圣僧豈不是很好。后來云銘告訴我,皇兄并未死,那皇兄現在何處?”獻寧的語氣中透露著著急。尤其在說到不悔的時候,眼中更是又急又痛。再加上獻寧剛剛對不悔的態度,言錦以幾乎立即明白過來,獻寧這是被嚇到了。
言錦以伸手抓著獻寧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涼意,微微一笑道:“你這丫頭在想什么呢?你皇兄那么厲害的一個人會這樣悄無聲息的被不悔殺死?更何況你當你皇兄身邊的那些個近衛是擺著吃素的嗎?”
獻寧聽著言錦以的話,微微一愣,臉色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蒼白起來,言錦以眼睜睜的看著獻寧的這一轉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獻寧,你這是怎么了?”
獻寧緊緊的盯著言錦以,臉上露出一抹不可思議:“我在梁王府的時候,梁浩曾經來找過我。他說我最在意的那個人并沒有死。”
言錦以亦是微微一愣,獻寧在意的已故之人只有一個:前大將軍易昭靖。
“所以你還要瞞我嗎?”
言錦以眨了眨眼睛,不明白獻寧是如何認出自己的,明明這么長時間過去了,獻寧并未起一絲的疑心,剛想張口解釋,身邊的飛雙拽了拽言錦以,隨即看向她的身后。
身后不遠處的榻上竟然坐一個年齡不大的小男孩。言錦以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獻寧身上,更何況剛剛不悔也在這個房間里,言錦以便下意識的認為這房間中并無他人,竟然連身后坐了一個大活人都沒有發現。
獻寧也注意到了坐在榻上的阿遠,隨即起身去將阿遠拉了過來。
“竟然將你這小家伙給忘了,坐在房間中陪著我們是不是覺得很悶?你讓寒星姐姐帶著你去街上逛一逛,買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兒或者是吃食。姐姐要和這位錦以姐姐說一些事情,好嗎?”
阿遠其實并不想出門,但是聽著獻寧的話似乎她并不希望他在房間中,于是便乖巧的點了點頭,上前拉著寒星的手,兩人一起出了房間。
言錦以看著這孩子,只覺得十分面熟,不由問道:“這個是誰的孩子?”
“一位你我都認識的老相識!”獻寧的聲音略略低了下去。似乎帶著些傷感。言錦以一時也想不出來自己與獻寧共同認識的人中誰會有一個這么大的孩子。但是獻寧也沒有給言錦以機會多想,繼續問道,“你是不是應該先回答我的問題?”
言錦以沉默下來,轉身向著飛雙點頭示意,飛雙立即出了房間,給兩人把房間的門關上,自己則守在外面。
獻寧靜靜的看著這一幕,這曾在她眼前上演過無數次,但是當時的她卻從未感覺到過不妥。
“你是如何將我認出來的,難不成僅是因為梁浩的一句話你便信了。”
獻寧目瞪口呆的看著言錦以猛地站起身來,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此時溢滿著不可思議。
言錦以沒有想到獻寧的反應會這么大,以為獻寧已經認定了自己就是易昭靖,所以才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將實情說出來。只是現在看來事實好像并非她所想的那樣。心中頓時涌上了一股不好的預感,難不成獻寧只是為了詐她?
“你……”言錦以望獻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你真的是易昭靖!”獻寧定定的看著言錦以問道。
“……”
見她不說話,獻寧緩緩地坐下:“當時梁浩來同我說這件事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你,但是我覺得此事甚為荒謬,雖然心中存了一絲僥幸,但是卻不曾相信。”
“那你剛剛……”聽了獻寧的話,言錦以一巴掌拍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剛剛你同我講話的時候,喊我丫頭。”獻寧有些委屈的憋了憋嘴,她一直覺得明明言錦以比自己小那么多,但看起來似乎是比自己更加成熟。那種感覺就如同是易昭靖給她的。只不過是她自己一直不敢相信罷了。
言錦以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沒想到自己偽裝的這么好,竟然敗給了一句丫頭。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皇兄知道嗎?”
“我死后第二日便在言錦以的身體中醒了過來。賢王是知道這件事的,在我們成親之前。”
獻寧再次蹭的一下站起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言錦以道:“這件事你竟然告訴我皇兄都不告訴我?”
言錦以淡笑著搖頭,眼中帶著愛惜,將獻寧按回座位上去:“并不是我告訴他的,是賢王自己發現的。”
說到這兒,獻寧更加不可思議,賢王哪里有她了解易昭靖?怎么可能連她都沒有認出來,而賢王卻能認出來?
“這不可能,我與你都這么熟了,都沒有看出來,只是有時會覺得有些相像罷了,皇兄怎么可能看得出來?”
“要按嚴格來說,賢王也并沒有認出我是易昭靖,只是在梁王府發生的那一樁刺殺案中,賢王發現了一些端倪,便偷偷的跟蹤了我,所以才發現了。”
獻寧聽完心滿意足的扭了扭身子:“就知道他不可能將你認出來,我皇兄慣會使用一些手段的。”
言錦以好笑的看著獻寧,拉著她的手道:“如何?現在可不生氣了?”
獻寧嘟著嘴,有些幽怨的看著言錦以:“你活著,我怎會生氣?我高興還來不及呢!這件事還有哪些人知道?”
言錦以嚴肅的緩緩搖頭:“此事太過于駭人聽聞,除了我身邊的這幾個人,便是你與你皇兄了,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是皇上也曾猜到過,只是我們不確定皇上是否已經確信了。”
獻寧點點頭,有些緊張的看著言錦以道:“皇帝哥哥下旨召你回建京,你……”
“放心就好,來宣旨的那些人我都已經解決了,自會有人去給皇上復命。”
獻寧長吐了一口氣。
解決了就好,忽然想到在來的路上云銘就曾說過,言錦以在懷康處理一些事情,想必處理的就是前來宣旨的大臣吧。
“你還沒有同我說這個孩子是誰呢?”
“你還記得在我府上想要害我的那個嬤嬤嗎?”
言錦以點點頭,這個嬤嬤她自然記得,姓房,而且武功也不錯。
“這孩子可是與房嬤嬤有什么關系嗎?”
獻寧點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言錦以,正是梁康交給獻寧的那一封。
“阿遠正是房嬤嬤的孩子。初見這個孩子自己他的父親梁康的時候。我便覺得十分面熟。尤其是梁康頭上帶的那一根簪子,我似乎曾在房嬤嬤的頭發間見到過。”
獻寧這樣一提言錦以突然記起,當時從房嬤嬤房間搜出夜行衣的時候,也搜出了一根發簪,那時她還在好奇房嬤嬤為什么會有這樣惹眼的一根發簪。
“那根發簪應該是在我這里,回到懷康后你交給那個孩子吧。”
獻寧有些驚喜地看著言錦以:“你曾見過那只發簪?”
言錦以點點頭道:“當時是從房嬤嬤的房中搜出來的。”雖然后來言錦以也知道了,這個房嬤嬤是梁王派去的人,但是當時也曾好奇,不知道這梁王是給了房嬤嬤什么好處,據她所知房嬤嬤進宮已經有幾十年了,按理說這樣的殺手早就已經不具備殺手的特質了,她也曾看出來房嬤嬤是真心疼愛公主的,但即便這樣她卻依舊能夠忠心擁護舊主,舍身求死。現在這個孩子的出現,也算是解了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