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錦以笑嘻嘻的靠到他懷里:“去見楚航了。”
“想查隱門?”蕭止蘇依舊捧著手里的書波瀾不驚道。
似乎是驚訝他竟然什么都知道,言錦以盯著蕭止蘇,眼中亮晶晶的,仿佛是在夸你怎么這么聰明。
下蕭止蘇只是笑笑,攬了攬懷里的人,防止她滑下去。
“你知道三皇子會武功嗎?”言錦以好奇的看著他。
蕭止蘇拿著書的手微微一頓,眼中劃過一絲疑惑:“略知一二。”
“我怎么從未見過三皇子用過?”
“他不怎么出手。”蕭止蘇看著言錦以,似乎是后知后覺,問道:“怎么想起問這個了?”
“沒事,回來的時候遇見三姐姐同三皇子走在一起,據說是三姐姐遇到了驚馬,碰巧三皇子遇見出手相救。”
蕭止蘇一頓,看著言錦以笑道:“你們四姐妹還真是頗有皇家緣分。”
言錦以淡淡的瞥了身邊的人一眼:“你確定不是什么孽緣?”
蕭止蘇輕笑不說話。
“也不知道這個三皇子心中打的是什么算盤。”
“無妨,若是真心對待三姑娘,也不是什么壞事。”
言錦以可沒有蕭止蘇這般樂觀的心態,還是要回去和三姐姐提個醒。
“萬一是真心,別壞了三姐姐的姻緣。”
“好事不怕磨。”
蕭止蘇聽著這話,微微挑眉,終于放下手中的書語氣不善道:“當時也是這般想我們兩個人的?”
言錦以身子微僵,立即反應過來:“你那么冷,我當時壓根就沒敢想這等好事。”
蕭止蘇輕輕笑了兩聲,看著言錦以寵溺道:“嗯,是我的錯。”
言錦以哼了一聲,轉過身不理他。
兩人在屋中嬉鬧著,外面響起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王爺,王妃,太妃差我來問問,今天的晚膳去她那里用嗎?”
言錦以蕭止蘇皆是一愣,沒想到貞太妃竟然讓他們兩個人去吃晚膳。兩人對視一眼,言錦以隨即高聲說道:“去!”
外面的小丫鬟應了一聲,緩緩退下。
言錦以趕緊從蕭止蘇的身上下來:“準備一下,去陪母妃吃晚膳。”
蕭止蘇點頭。
“對了,我想給三姐姐找一個會武功的丫鬟,你有沒有什么合適的推薦,若是沒有,我就讓楚航去尋尋。”
“有!”
言錦以心中一喜:“那好,晚點叫來我看看。”
說完便轉身離了書房,寒星在門外站著候著。
“什么時候來的?”
“不久。”
“何事?”
“飛雙傳了書信來。”
言錦以挑眉,接過寒星手中的一張小紙條,展開看了看,嘴角漫上一絲淺笑,重新遞給寒星:“毀去。”
寒星點頭,也沒看信里寫的什么,便在手中化為齏粉。
“王妃,飛雙姐姐可還好。”
“都很好。”
一直板著一張臉的寒星微微破開一點笑意,點點頭。
言錦以抬頭看著天邊微微有些下沉的太陽,嘴角的笑容越發肆意,感受到身后的視線,言錦以沒有回頭,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間。
身后的蕭止蘇搖搖頭,抬腳跟了上去。
“再想什么?”
“自然是想怎么講你糊弄過去嘍。”
“不用多想,我不問你。”
言錦以有些驚訝的看著蕭止蘇,這么淡定。
“你這么開心,就說明他們都很好,若是他們有什么問題,你也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
言錦以看著蕭止蘇,似乎在確認她說的是不是實話,確定他沒有什么破綻的時候,言錦以才放下心來。
“如此,甚好!”
言錦以沒再理會蕭止蘇,托著腮心思著他們兩個人究竟過得怎么樣。
而獻寧這一邊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不悔受傷的地方靠近梁王的封地,兩人一路逃竄。好不容易到可賢王的封地,才算是送了一口氣,卻不曾想,蕭止蘇竟然也在找她。不悔受傷嚴重,按照蕭止蘇的行事風格,肯定會將她抓回去,將不悔交由他的人照料,她怎么會放心?
于是獻寧找到了易昭靖曾經說過的一處藏身好去處,每日喬裝打扮按照不悔的吩咐買藥,直到飛雙安找言錦以的指示找到兩個人,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才算結束。
飛雙站在房外,這里是賢王封地的一片老林,距離城比較近,但是因為靠近西楚,所以很少有人來這里砍柴,這一出茅草屋還是之前言錦以行軍外出游玩時在這里建的,當時言錦以就十分感嘆,要是躲避追兵定時一個絕佳的地方。
沒行到獻寧真的用到了。
“飛雙,在想什么?”
飛雙聽見有人叫她,轉過身恭敬的行禮:“公主!”
“沒想什么,前幾日給我家姑娘......王妃的信,王妃應該收到了。”
聞言,獻寧臉色一白:“她應當和皇兄在一起。”
飛雙知道她在擔心什么,微微搖頭:“信里并沒有提及我們大方位,只是告訴她我們一切都好。”
獻寧頓了一下,看著飛雙:“她都知道了?”
飛雙點頭,讓她來不就是為了讓她保護他們不受侵擾嗎?
“那......”
“姑娘說,只要是公主喜歡的,想要的,不管有任何困難她都會幫你。”
“......”獻寧紅了眼眶,看著飛雙,“飛雙,我想昭靖了!”
“言姑娘......和將軍是一樣的人。”
獻寧點頭,看著飛雙,此生能遇見她們,是我的福氣。
飛雙嘴角不經意的勾了勾,又迅速落下,你哪里曾遇見過她們,明明只有一個她。
“咳!咳!咳!”屋內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
獻寧臉上的顏色立馬變了,趕緊跑進屋。
“你還好嗎?”
躺在床上的人雙目微闔,臉上不見半點血色,本來原本一個風華無限的人,現在看起來羸弱不堪,獻寧輕輕解開眼前人身上的衣衫,果然,剛剛纏好的繃帶,此時又被鮮血染紅。
“為何這樣反反復復,傷口老是不肯好?”獻寧眼中涌上一層霧氣,輕手輕腳的將纏在不悔身上的繃帶解開,要重新上藥。
從霜從外面進來,看著依舊滲血的傷口,臉色微微一暗,掏出一瓶藥粉遞給獻寧:“用這個,解毒。”
獻寧一怔,沒想到不悔是中了毒,這些日子一直在奔波,他究竟是怎么忍下來的?
“謝謝。”接過飛雙手中的藥粉,輕聲道了謝,頂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繼續給不悔上藥。
“莫哭。”不悔的聲音帶著一點沙啞。
“你為何不和我說你是中毒。”
“因我并不會解,讓你知道只是徒增煩擾罷了!”
獻寧皺著眉,看著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氣勢洶洶的憋出一句:“以后不準這樣了。”
不悔輕聲笑了笑,卡著外面的人影:“是誰找到我們了?”
“不是壞人,是錦以的婢女,飛雙。”
“易將軍的貼身婢女?”不悔隨即道出她的真實身份。
“你怎么知道?”獻寧看著不悔,眉頭微皺。
“易將軍的婢女飛雙,天下人皆知吧!”不悔扯動了一下嘴角。
獻寧沒話說,只是動作麻利的替他包扎傷口。
“謝謝!”不悔由衷的感謝,
獻寧手指一頓,好久才僵硬的繼續給包扎,細細看來,還能看見獻寧微抖的手指。
“你也曾救過我。”
“也曾為我療過傷。”
“也曾照料了我良久......”
不假他人之手。
“......”不悔臉上唯一的一點笑意也緩緩落下,竟然有說不出的薄涼。
獻寧強忍著眼中的淚水,一言不發的將傷口包好,飛快的退出房間。連站在門口的飛雙都沒有看到。
“何必!”飛雙站在窗邊,冷眼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我們不合適!”不悔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對長長的睫毛不停顫動。
“若是如此,何必招惹?”
“我......”
“若不是你救了她,還親自照料了她那么長時間,若說無情,你覺得你自己會信嗎?”
“......”
“若是你真的無情,就該避嫌,讓賢王派人去貼身照料,即便賢王沒有合適的人員,當時的言姑娘也會派木槿去的,你有什么難言之隱?”飛雙鮮少會和人說這么多話,說完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不悔嘴角顫了顫,實在沒有勇氣睜開眼睛反駁飛雙的話。等到人出了房門之后,才緩緩睜開眼睛。
獻寧回來的時候不悔又昏睡過去,替他仔細的掖了掖被角,跪坐在床前,看著眼前姣好的容顏,良久才緩緩開口:“也許,他們說的都對,我就是在強求,不但你我,還強求了所有人。”
“但,只要你與我同心,即便是強求天下人也是值得的,我相信他們那那么疼愛我,肯定會祝福我的。”
“可是......”
一滴淚從獻寧眼角滑落,深吸一口氣,若無其事的抹去之后,獻寧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樣也好,只有我一個人難過,總有一點會忘記的吧,待你傷好我就回建京,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嫁了,生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了他們我應當會忘卻前塵吧!”
說完,獻寧站起身,在不悔唇邊落下輕輕一吻,一滴淚悄悄落在不悔的眼角。
“自此你還是心懷天下的圣僧,我也依舊當高高在上的公主。”
兩不相欠罷了!
獻寧身子搖搖晃晃的出了門,獨屬于她的氣息,很快就在這間屋子里消失不見了。
飛雙看著床上的不悔,眼角的那一滴淚珠兒話落,臉上扯出一抹輕佻的笑容。
藏在這里,過著這般清苦的日子本就是為了不讓人找到她,不讓兩個人分開。現在兩人這種境地,獻寧也沒有理由拉著不悔繼續受苦。
是以不悔第二日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在一件豪華的房間里,身邊守著他的人也不是獻寧,他頓時心中一驚,就要坐起身來。
一旁守著他的人聽見動靜,臉上直起身,對著不悔行禮:“不悔大師。”
不悔愣了愣,這么恭敬的對他,應當不是什么危險的地方:“這是哪里?”
“賢王府。”
“賢王封地的賢王府?”
“是!”
“獻寧公主呢?”
“獻寧公主去休息了。”
不悔放下心來,看著還恭恭敬敬低著頭的侍衛,恢復了往日的溫和清雅:“有勞了!”
“大師先休息,我去請飛雙姑娘和大夫來。”
不悔看著小侍衛跑出去,心中不知什么滋味,本來到了賢王封地,兩個人本是安全了的,只是獻寧卻依舊帶著他躲躲藏藏。他知道為什么,但是卻從未挑明。他何嘗不貪戀與她在一起的日子。
可如今......
“現在這個樣子,圣僧應該開心才是。”飛雙一進門,就看見不悔身子半靠在床上,眼目微闔,眉宇間似乎有淡淡愁緒的樣子。
“理應如此。”不悔睜開眼睛,看著站在門口的飛雙,臉上的神情回復平靜,一如往日風輕云淡的樣子。
話落,不悔明顯感覺到門口有人突然停下腳步,進來的是一個背著藥箱的老頭,停下的足音腳步一轉,朝著來時的方向去了。
不悔的手緊緊握起,生生忍住了追出去的沖動。
飛雙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人,眼中仿佛再說:我看你怎么收場。
不悔緩緩躺回去,任由大夫給他診脈換藥。
換藥......之前都是獻寧做的。
看著身上已經有愈合趨勢的傷口,不悔微微有些失神。
三人到了賢王府的事情,賢王也在兩天后收到書信,飛雙也給言錦以去書一封,交代了這里的事情。
蕭止蘇捏著手中的書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來,獻寧終是想通了。”
言錦以淡笑不語,看完自己的手中的書信,才慢慢抬起頭:“王爺,咱倆打個賭怎么樣?”
“什么??”蕭止蘇抬起頭來,饒有興趣的看著言錦以。
“就賭不悔與獻寧定能終成眷屬。”
蕭止蘇微微一笑:“好啊!有個時限。”
言錦以纖細的手指摩挲著手中的信件,微微一笑:“一月內!”
“好!”
“若是我贏了,你要什么事都要聽我的。”
“若我贏了?”
“你隨意說!”
“好!”
言錦以抬眼瞥了一眼蕭止蘇,臉上滿是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