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堂內,楚航等人本來就為了飛雙的事情愁斷了腸。此時見寒星竟然領著飛雙進來,不由大驚問道:“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飛雙瞅著楚航那一臉驚異的模樣,不由笑道:“不是我逃出來的,是賢王殿下把我送出來的。”
眾人聽著飛雙的話心中驚異,云銘搖著他的翡翠玉骨扇冷笑道:“他既知道你是去殺他的,怎么可能再將你送出來?就不怕你回首再去殺他。”
飛雙看著他的模樣,就知道這個人又生氣了,不然不會連這點事都反應不過來:“賢王不是已經知道了,言家小姐就是咱家將軍?”
楚航頓了頓,隨即反應過來:“是啦,從這幾日賢王的表現看來,他對咱家將軍的心思可是不一般呢。”
“你既然已經出來,那就跟在將軍身旁。將軍此時不比以前,且總有人想對她不利,有你在她身邊我們也放心一點。”
飛雙看著這些人,當即明白這些人心中所想,不由好笑道:“我既然已經出來,便一定會跟在主子身邊保護主子的。”
自三月十八大將軍府滿門抄斬至今已經兩月有余,謀反案的真相也僅僅是剛剛浮出水面而已,要想抓住其幕后的真兇,說是遙遙無期也未嘗不是。
飛雙看著外面漸漸落下的日頭,對著身邊的這幾個人道:“我也該回去了,此時的將軍是言府四小姐,日后我們出行可能就不像在將軍府那樣肆意了。”
幾個人聽了皆是一陣沉默,一旁的云銘輕笑著說道:“沒關系,即便是成了言府四小姐,咱家那位主子還曾在意過這些不成。”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眾人也都知道言御史這個人嚴厲至極,對當年的將軍養面首一事頗有微詞,只是看在她是易老將軍的遺女,又有軍功在身,不好張嘴說什么罷了。
“沒事的,以將軍的聰慧,這個言御史恐怕還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現在將軍也不用背著豢養面首的名聲了。”云銘敲著扇子,不以為然道。
眾人湊到一起說了一會話,便將飛霜送了出去。
飛雙回到言府,言錦以果然已經醒來,望著她便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來了呢。”
飛雙嗔怪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不回來了?我又未曾在他們那住過。”
青娘在一旁看著飛雙,見她和自家姑娘這樣熟絡的說著話,只當是她倆在賢王府已經見過。隨即上前沖飛雙行了個禮,笑道:“賢王真是有心啦,還特意讓飛雙姑娘前來保護我家姑娘,之后便要勞煩姑娘了。”
飛雙聽著青娘的話,微微一愣,轉眼看向言錦以,看著她笑著點頭,才認真的回了青娘:“青姨說笑了,我的任務本來就是照顧姑娘。青姨無需這么客氣。”
言錦以看著這兩個人這樣寒暄來寒暄去,眼角抽了抽,嘴巴一癟,沖著青娘委屈道:“青姨,我餓了。”
青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果然是已經不早了,連忙命了下面的小丫鬟去將飯菜端過來。又覺得不放心,親自跟著兩個小丫鬟去廚房走了一遭。
飛雙見屋里沒有別人,走上前嗔怪道:“主子,您可真是心大,竟然還敢借著賢王的名頭。”
言錦以靠在軟榻上無所謂無所謂的看著窗外:“他的名頭好用,借來用一下又能怎樣?再說,若不這樣說,總不能將你同那外邊買來的那些小丫鬟相提并論。”
深知自己是說不過她的,只能嘆口氣,既然主子這樣說了,便不再多摻言,順便提了一提她在錦言堂與楚航商量的事情:“這幾日你也無需跟著賢王出去查案了,不如就再去醫館坐診幾日?總比著在這院子里悶著胡思亂想的強。”
言錦以抬眼,賞了從霜一個余光,心中立馬明白這些人是怕她在府里再憋出一個好歹來,左右近日已經沒有她什么事兒,只等著聽消息便罷了,于是點了點頭。
吃過晚飯,言錦以在院子里坐著,已經快到夏日,夜晚的風不涼,小丫鬟們看著自家主子落寞的背影,不敢上前打擾,只躲在房間里,偷偷的朝外面看著。
院子里除了言錦以再無旁人,誰也不曾看到屋頂上躺著的一個錦袍男子,灼熱的視線幾乎將言錦以整個包裹起來。
言錦以在院子里坐了許久,直到晚風開始泛涼,青娘才從屋里走出來,勸道:“姑娘該進去歇著了,再這么坐下去勢必會著涼的。”
抬頭望了望天色才發覺已是深夜,輕嘆一聲,點點頭跟著青娘進了屋。心里默默的想,也許飛雙說的不錯,她是應該給自己找點事做了,之前沒有賢王不也是好好的。
第二天一早言錦以早早就起了床,飛雙在一旁默默的伺候著她穿衣梳洗,青娘從外面進來,看著已經穿戴好的言錦以,也不由驚訝:“小姐怎么今日起得這么早?”
言錦以微微一笑:“之前,師傅就和我說,他曾在建京開了一家醫館,讓我閑來無事可以去醫館中學習學習,左右我今日也沒有什么事情,不如就去醫館看看。”
青娘聽著點點頭,不覺得此話有什么問題。然看著言錦以這么早出門又覺得不太妥當:“笑姐可晚點再去,現在出門是不是有點早了?”
言錦以笑著擺了擺手:“醫館開門本來就是早的,這個時間過去,醫館想必早就已經開門了。”
青娘自知拗不過言錦以,無奈只好將人放行。
木槿在一旁坐著手里理著繡線,一直沒關注到這邊的事情,錦言堂的事情不多,木槿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繡東西,只她的衣裳就已經多了好幾件了,言錦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笑道:“今日就讓木槿跟著我吧!”
從霜一臉興奮地看著自家姑娘問道:“那我呢?”
“醫館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今日就不帶你去了。木槿比較細心,做起事情來也比較利落,帶著她去醫館正好。”
從霜聽著這話頓時撅起了小嘴,但也知道言錦以說的是實話,悶悶不樂的應了一聲是。
言錦以看著她的這個樣子好笑,忙對她說:“知道你在家里沒有旁的事情可以做,寒星也會在家里,你不妨和她學學腿腳功夫,以后出門打個架什么的也方便。”
從霜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家姑娘,姑娘為什么會覺得她要出去打架,就算是要學功夫也是為了保護小姐的呀!當即忽略了言錦以讓她出門打架一說,連連點頭應道:“好的小姐,我一定好好學功夫,以后出門保護您!”
言錦以嘴角含著笑意出了門。她到醫館醫館的時間不晚,但是顯然有人比她到的更早,此時醫館門口已經是圍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人,言錦以微微皺眉,飛雙從一旁開了一條道,讓言錦以進了醫館。
醫館的人早就知道今日館中將來一個醫術十分厲害的人,而且是個姑娘。但是醫館的人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即便是姑娘又能怎樣,之前的易昭靖將軍不也是一個姑娘。
見言錦以進來,醫館主事人便知道這個姑娘就是昨天上面吩咐的人,趕緊滿臉堆起笑容,要將人迎向后堂歇息,言錦以擺擺手,看著醫館中正在大鬧的男人問道:“此人是怎么回事兒?”
醫館的主事人面路口色,細細的解釋道:“此人乃是諫議大夫陳勉的兒子,陳勉過世之后,家中便陸陸續續有人染上怪病,一開始只有陳勉大人的夫人臥床不起,大家都以為是傷心過度,沒想到吃了幾天的藥陳夫人竟然越發虛弱起來,家中也接二連三的有人病的,但是醫館里的大夫已經去診過了,實在查不出來這些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是身體有些差而已。這陳勉的兒子就以為是醫館的大夫無能,亂開藥方才導致家中的人日漸虛弱,正在這鬧呢。”
言錦以皺眉,轉身對醫館的主事人說道:“在這兒鬧像是怎么一回事兒,將人請至后堂,我來問問他。”
上面的人昨日來了早就已經吩咐,若是什么疑難問題盡可以來請教她,現聽她這么說,主持人也不糾結,立馬上前打了個笑臉,將人迎至后堂。
陳勉的兒子到了后堂,發現要見他的是個姑娘,不由得更加生氣起來:“你們在醫館沒人就直說,難道找一個小姑娘來就能打發我?”
言錦以望著他輕輕的笑了一笑:“不知公子可聽過,鬼手神醫賽閻王。”
那男子一聽這名號果然安靜下來,滿眼戒備的看著她:“問道,姑娘又是什么人?”
“公子不用問我是什么人。只要相信我能將令堂治好便可以。”
“我憑什么相信姑娘?”
“就憑本姑娘曾經跟著賽閻王走南闖北多年,雖不是他的正經弟子,但也受他指導過。”
聽到這里,男子的態度才緩和下來,恭恭敬敬的問道:“不知要怎么稱呼姑娘?”
“公子喚我儀昭便是,之前神醫他老人家也是這么喚我的。”
男子聽著,立馬躬身行禮道:“在下陳卓還請儀姑娘救救家母。”
言錦以看著他的態度恭敬溫和,對這個人的印象也就好了幾分:“這個是自然,我是這個醫館的大夫。”
轉身看向一旁的木槿:“收拾一下,我們隨這位公子過府一趟。”
一旁的木槿雖然眼中雖然有一點猶豫,但想到自家小姐似乎沒有用她的本名,也知道她心中有數,隨即去外面和醫館的主事人說了一聲,便追在言錦以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