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錦以和言元珊自然沒有意識到小丫鬟的心理活動,送走了這么兩位大佛,兩個人也是心下一松。
言元珊看著外面的日頭,難得的提議道:“今兒陽光這么好,我們吃過午飯便去院子里曬會兒太陽吧。”
青娘端著午膳從外面進來,笑著道:“這么大的日頭,兩位姑娘曬黑了怎么辦?”
言錦以擺擺手,不以為意:“偶爾曬一次,怎么可能說黑就黑了?曬一曬,身上暖洋洋的也舒服。就依了三姐姐的話。”
青娘看著兩個人躍躍欲試的樣子,也不再說話,算是依了兩個人。
不多時所有的菜都上了桌。
今天孫姨娘是防著突然造訪的兩個人突發奇想的要在言府用飯,所以準備的菜都是上等的菜色。色香味俱全。言錦以和言元珊看著不由得食指大動。
還沒等兩個人提起筷子,木槿從外面進了來,輕聲道:“老爺來這了!”
言錦以納罕,兩個人剛準備起身迎接,言明遠人已經走到了門口,看著桌上的菜,朗聲笑道:“還是你們兩個丫頭會吃,看來我來的正是時候呀。”
“那是!父親來的可真是時候,趕緊坐下來與我們一起吃吧。”言錦以攬著言明遠的胳膊,笑著將她摁在桌旁,進來通報的木槿早已經眼疾手快的講一套嶄新的餐具拿上桌。
言錦以給言明遠夾著菜:“今天大姐姐和榮府的榮姑娘一同來走了一遭,這飯菜原本是為他們準備的。”
言明遠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皺著眉疑惑道:“這兩個人怎么會一塊兒來言府。”
言錦以聽著這話,裝作聽不懂的疑惑道:“二皇子不應該是榮家姑娘的表哥?榮姑娘與大姐姐親近是應該的吧!”
言明遠沒了聲音,只是緩緩的吃著菜,將話題轉移了:“那她們兩個人來這里總不會就是為了來找你聊天的吧?”
“那倒不是!”言錦以也跟著言明遠轉移了思緒,“我與這兩個人倒真是沒有什么交情,這個榮姑娘來似乎是要找神醫的。可惜神醫已經不在我們府上了。”
言明遠聽著言錦以說自己和自家姐姐沒什么交情,心中也不惱,點點頭,臉上閃過一絲了然。
言錦以可不管他臉上的變換的表情,不停地給他夾著菜,自顧自的說道:“今天幸虧是三姐姐在這里。不然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大姐姐和這位榮姑娘。”
被突然點名的言元珊聽著這話微微一愣,笑著瞪了言錦以一眼。
言明遠看著姐妹兩人的互動,也笑道:“姐妹本就是一體,看你們姐妹二人如此要好,為父也就放心了。”
“我之前聽賢王講起過。今天是皇上出關的日子。父親怎么也回來的這么早,我還以為你要等晌午過后了才能回府呢。”
言明遠聽著言錦以的話,心里不由的好奇,他早就看出來賢王殿下對言錦以似乎很有興趣,但是言錦以到底是什么時候結識了賢王,她自個兒也沒有鬧明白,更不用說一直以來對言錦以不上心的他了,好在賢王一直都是賢名在外,女兒又是被退婚的,兩個人走的近一點他也樂見其成……
咳咳!說他心中他存了私心,他也是承認的。不得不說,言明遠也覺得自己飄了,和皇上做了親家,竟然還想和做賢王的老丈人……
“今昨天皇上出關,要是前往議事殿議事,自然是要晚些回來的,但是今日皇上有其他的事情……獻寧公主墜崖失蹤,賢王并沒有進宮稟告太后,就連貞太妃也不知道此事。貞太妃今日一早進宮陪太后說話,所以皇上應該是去后宮說獻寧公主的事了。”
言錦以目瞪口呆的看著言明遠,公主失蹤都好幾日了,竟然沒有人將這件事兒報給太后和貞太妃,可見賢王壟斷皇宮消息的手段是多么的強硬了。
“那父親今日來是為了什么事兒,總不能只是來蹭一頓飯吃的吧?”言錦以笑嘻嘻的看著言明遠,篤定他是有事兒才來詩錦園的,不然以言明遠現在繁忙的程度,怎么可能會有吃午膳的時間。
言元珊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這一點她早就想到了,只是看著兩個人繞來繞去繞了這么久才繞到正事上,想必言明遠是在刻意回避她,于是放下手中的筷子,輕聲道:“父親,我吃好了,要先回去了。”
轉身看了看言錦以,笑著哄道:“我明日再來看你。”
言錦以眼疾手快的拉住言元珊的袖子,臉上哀求道:“別回去了,你沒瞧著父親找我有事兒嗎?也許還能用著你呢。”
言明遠尷尬的咳了一聲,知道言錦以是相信她這個三姐姐的,自然也不再隱瞞:“今日下朝的時候,賢王攔住為父,說是獻寧公主身上的傷勢不容樂觀,而神醫已經離京,想要讓錦以你去給公主瞧瞧。”
言錦以聽著這話也有點著急,忙問:“我們什么時候去?獻寧公主在哪兒?”
言明遠在看著她這么著急,壓下心中的疑惑,也只當是因為那日公主約她一起去萬福寺的緣故,搖搖頭:“公主在何處,要等賢王帶你去了才知道。賢王殿下說,等他忙完了王府里的事兒,下午晚點會過來接著你,不過錦以啊,你真的有把握治好公主嗎?”
言錦以雖然此時心中很慌,但是表面上依然冷靜,點了點頭解釋道:“我師父走的時候已經預料到,公主此番可能傷的不輕,也推測了公主可能受的傷,所以治療方子已經給我了,我只需要去檢查一下公主的狀況,對癥下藥就可以了!”
言明遠心中安定下來,既然是神醫預料到的,那肯定是八九不離十,應該出不了什么差錯。
說完事圓明園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言錦以也沒有了吃飯的心思。
青娘早已命人在院子里放好了兩張躺椅,言元珊見著言錦以心不在焉的樣子,拉著她的手走到躺椅邊上,笑著打趣道:“怎么成了這幅樣子?趕緊躺上來,趁著等賢王的這個空擋,我們正好可以曬個太陽。”
言錦以點點頭,心事重重的跟著言元珊躺在了躺椅上。
正午陽光太過于刺眼,兩個人尋了一塊帕子搭在臉上。言元珊聽著身邊清淺的呼吸聲,就知道這個人又開始胡想了,隨口扯起一個話題:“你說賢王還能遇見讓他趕到棘手的事情嗎?”
言錦以聽著這問題,就知道言元珊在問什么。按照蕭止蘇對獻寧的關心程度,這個朝中事確實是難不住蕭止蘇。只是朝中事攔不住,貞太妃能攔得住啊!,腦海中立馬浮現了蕭止蘇當年手足無措的表情,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當年她可是親眼見過貞太妃抹著淚兒訓斥蕭止蘇的樣子,那時的蕭止蘇恭恭敬敬的坐在椅子上,像個孩子一樣低眉順眼的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任由貞太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沖他訴著苦。
要我說應當是貞太妃聽說了獻寧公主的事,所以回去找他算賬了吧,也只有貞太妃才能將賢王殿下給留住。
言元珊深以為然,贊同的點了點頭。
午日的陽光很燙,兩個人蒙著錦帕,不一會兒困意襲來,于是就這樣在躺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偶爾吹來的清風,讓人心情暢快。再伴隨著竹葉沙沙的聲音,仿佛一首極其動聽的催眠曲。院子里的丫鬟仆人們見兩個姑娘睡得香甜,也跟著放慢了腳步,生怕驚動了兩個人的美夢。
蕭止蘇進來的時候,便看見這樣的一幕:兩個姑娘躺在躺椅上,身上的衣服一白一黃。臉上還蓋了一張手帕,不由得有些好笑。
木槿是第一個發現蕭止蘇進來的人,立馬想著躬身問安,蕭止蘇擺了擺手,阻止了木槿的動作。也學著木槿的樣子,悄悄走到兩個人面前。
又是一陣清風吹來,身穿白衣的女子舒服的翻了個身,臉上的帕子也就隨著她的動作落地,蕭止蘇眼疾手快的攬住她,將她抱在懷里。沖著一旁的木槿微微示意。
木槿立馬領會了邪王的意思,匆匆回屋讓從霜帶著診箱跟上去。
從霜從身后急急忙忙的趕來,看著賢王溫柔的抱著自家姑娘,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滿是好奇。
蕭止蘇抱著言錦以,彎腰進了馬車。
從霜左右觀察了兩眼,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幸好這個時候大街上沒有人。不然她們這些小丫鬟還要擔心怎么挽回自家姑娘的名聲。
這樣想著,從霜也跟著賢王的腳步鉆進馬車里。追風在外面駕著車。
言錦以似乎感受到溫暖的陽光已經沒有了,半夢半醒中睜開眼看了兩眼,目光觸及到蕭止蘇常穿的青墨色衣服,又閉著眼睛翻了個身,尋找著熱源,使勁的拱了拱身子,嘴中喃喃道:“子息?”
隨即又搖搖頭:“怎么又做這種夢?子息現在肯定在接受太妃娘娘和著淚珠兒的訓斥攻勢,怎么可能出現在這里?”
從霜目瞪口呆的盯著自家傻傻的姑娘,瞬間覺得有點沒眼看,又感覺自己身上亮晶晶的,散發著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心中不由的有點發慌,趕緊挪了挪身子,跑到馬車外面,陪著追風一同駕著馬車。
追風不解地看著從霜:“問到你怎么跑出來了。”
從霜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臟,聽著追風這一問臉色有點發紅。嗔怒道:“我覺得車廂里有點熱,出來透透風不行嗎?”
追風被從霜這沒由來的一通呵斥,說的有些懵,呆滯的點了點頭:“可以是可以!”
但是火氣為什么這么大?
看著追風那呆愣的樣子,從霜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兒,怪不得神醫不愿意帶著他呢,跟這樣傻的人在一起,總有一天會被氣死的吧。
追風專注的駕著馬車,一點兒也不知道自己“高大”的形象已經在小丫鬟心中落了根。
車廂里的蕭止蘇也好笑的看著跑出去的小丫鬟,又低頭看了看懷里的言錦以。搖了搖使勁往他懷里拱的人。
“你睜開眼睛瞧瞧我是誰。”
言錦以被搖的不耐煩,有些沒好氣的睜開眼睛,待看清楚眼前人的時候,不可思議的眨了眨眼,哪里還有什么太陽、躺椅和言元珊,自己此時竟然躺在蕭止蘇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