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錦以被他這一眼看的眉頭一跳,嫌棄的撇撇嘴,要不是看在他救了她的份上,他以為自己很想為他包扎啊!
“你我初見就是這樣的場景吧!”蕭止蘇黑眸沉靜,透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是想和我說,我們兩個人見了面就沒有好事嗎?”
話一出口,言錦以若有所思地笑道:“這么一說起來,確實是這樣的啊!我們兩個人相見,總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要不我們以后……”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蕭止蘇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再說一句話試試?”
“……”言錦以翻了一個白眼,識趣的沒再說話。
“好了!”
蕭止蘇微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洞內的氣溫比較暖和,現在他的背后已經恢復了一點知覺,這一動似乎牽扯到了傷口,眉頭微皺。
“能不亂動就不要亂動。”言錦以沒好氣的白了蕭止蘇一眼。
“我背著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別廢話,快點上來,你的腳也傷到了!”
言錦以看著蕭止蘇,他怎么知道她傷到了腳?她剛剛進石洞的時候特意沒有表現出來。
蕭止蘇看著言錦以訝異的目光,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你別多想,我只是給你檢查了一下四肢,其他地方都沒動。”
言錦以眼眉一跳,這個家伙還上手摸了?
蕭止蘇看著臉色鐵青的言錦以,摸了摸鼻子,轉身走到言錦以面前,將她背了起來,見她在身后沒有反抗,心底升起微妙的愉悅情緒。
蕭止蘇輕聲道:“你放心,我會負責的!”
言錦以聽著這話,臉色刷的沉了下來:“不用,你是為了救我,這件事你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總不能你救一個人就娶一個人吧!”
“如果山崖下的是別人,我也不會親自來救。”蕭止蘇緩緩說道。
話落,背上的人身體一僵,蕭止蘇立馬補充道,“如果你不愿意,你就當什么都沒沒有發生過,我也不會……”
“好!”言錦以打斷他的話。
蕭止蘇停下腳步,不明白這句好,指的是……
“等到為易將軍平反后,那時若是你還想要與我一起,我便同意。”言錦以聲音微弱而又堅定,似乎是說出了什么很了不得的話。
蕭止蘇的思緒突然就飛到了當日獻寧和他母妃的對話上。
良久,輕輕一笑:“你還真是執著,那便依你!”
言錦以松了一口氣。
蕭止蘇抬腳繼續往里走去,沒走兩步,蕭止蘇又停下腳步。
“怎么了?”言錦以好奇的看著蕭止蘇。
“噓,有人聲。”蕭止蘇小聲的說道。
言錦以現在已經不是之前的易昭靖,聽力自然不如從前,蕭止蘇背著她慢慢向前移動著,洞內的聲音越發清晰起來。
言錦以聽著熟悉的聲音,俯身在蕭止蘇耳邊小聲道:“是追殺我們的人。”
言錦以與蕭止蘇透過石縫看著洞內的情景,里面被收拾的一塵不染,還有桌椅擺在里面,看樣子,他們似乎不知道這個石洞后面還有一個石洞的存在。
“我們的任務完成了,一會兒外面的官兵撤了,我們便從這里出去,主子一定會重重有賞。”
其他人笑著接過話。
“現在大家先在這里喝點酒休息一下。”
為首的黑衣人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其他人也端起酒,一飲而盡,而不過片刻,所有的人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言錦以與蕭止蘇看著里面的情況,微微皺眉,神色凝重。
為首的黑衣人查看了地上的人情況,輕笑一聲:“蠢貨!知道了這個密道的人就沒有活著走出去的。”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粉末灑在地上黑衣人的身上,沒過多久地上的尸體便成了一地血水。
化尸粉?
言錦以緊緊盯著那個人,心中不可謂不驚嘆。據她所知,化尸粉配方早就已經失傳,這些人又是從什么地方弄到的呢?
等那黑衣人離開,兩人才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
言錦以伏在蕭止蘇的背上,用手摸索著凹凸不平的石壁,總覺得機關就在眼前,但是摸上去那里都不像是機關。
“別著急,慢慢看!”蕭止蘇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是言錦以怎么聽都舉得這個人清冷的聲音中似乎還帶著一抹笑意。
言錦以剛要開口說話,余光無意瞥到一塊很不起眼的小石頭,似乎只是開鑿的凹凸不平的結果。
言錦以眼神一亮,“王爺,你用腳踩一踩那個塊石頭。”
蕭止蘇聞言,抬腳用力踩下去,伴著轟隆隆的聲音,一道石門緩緩移向一邊。
兩人從洞里出來后,身后的石門又緩緩關上。
蕭止蘇小心護著背上的人,跨過地上蜿蜒的血水,面色冷淡:“究竟是什么組織,竟然能對自己人下這么重的手。”
言錦以趴在蕭止蘇背上抿唇沒有說話,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些人會不會就是那兩撥人中的其中一撥呢?
“繼續往前走,還是回去?”蕭止蘇看著前方漆黑的甬道,問道。
“繼續往前走,但是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去,最好告訴上面的人一聲。”蕭止蘇點頭,轉過身看著石壁目光下意識的向地下瞄去。
“里面的開關不在地上。”言錦以笑著看向蕭止蘇,這些機關怎么可能都在一個地方?
“試試墻角突出的那塊石頭。”
蕭止蘇順著言錦以的手望過去,墻角與人齊腰處也有一塊小石頭的凸起。蕭止蘇笑笑:“這隱藏的也太深了!”
言錦以趴在蕭止蘇背上,微微一笑。這個外面的山洞一看就不同于其他,更像是這個山洞開鑿者給自己留的一條后路。
蕭止蘇將言錦以放在剛剛黑衣人首領坐的地方,自己則去外面用了一塊衣服碎片給上面的人傳信。
回來后重新背上言錦以,舉了一個火把走進那個漆黑的甬道。
“你知道不悔大師嗎?”言錦以聲音淺淺的,聽不出什么情緒。
“知道,不悔大師來建京已經講了半個月的經了。”想到不悔的模樣,蕭止蘇頓了頓,“怎么想起來問他?”
“他帶著獻寧跌下懸崖,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有事。”
獻寧?蕭止蘇唇角微微勾起,托著背上人的手更加用力。
“不會有事,不悔大師是無塵大師的親傳弟子,不悔大師這些年一直跟在無塵大師身邊修習佛法武功,早已大成。”
“無塵大師?”言錦以皺皺眉,聽著耳熟。突然言錦以眼睛一亮,無塵大師佛法高深,武功也十分高強,縱橫武林少有敵手,若是不悔是他的親傳弟子,那么只是保一個人應該沒有問題。
“不擔心了?”蕭止蘇調侃的語氣同言錦以說著話。
言錦以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他的親妹妹,她有什么好擔心的。
蕭止蘇和言錦以就這樣一路有一句每一句的走著。
“等一下,前方是不是有一個石洞啊!”言錦以舉著火把,向甬道的另一邊照了照。
蕭止蘇微微點頭,神色冷肅:“我們過去看看!”
言錦以看著石洞中的東西,臉色一點點嚴肅起來:“王爺,去前面看看,那里似乎還連著石洞。”
蕭止蘇抿著唇沒有說話,走到一個石門旁邊,緩緩動力推開。言錦以看著眼前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兩個石洞竟然是屯的糧食與兵器……
“前面似乎還有!”蕭止蘇一句話就將背上人的思緒拉了回來。
“……”言錦以這扇門推開的那一刻,言錦以已經徹底喪失了語言能力。這都是什么人準備的。一屋的金銀珠寶……“真的有人打算謀權篡位,易昭靖只是做了一只替死鬼?”
蕭止蘇神情肅然的看著眼前的黃白之物,抿著唇笑了:“易昭靖哪里是什么替死鬼,明明是他們的絆腳石,本王則成了他們眼中最好的鋼刀,一擊即中,絆腳石化成齏粉成了鋪路石!”
感受到周圍的冷氣,言錦以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戰,低頭看著蕭止蘇緩緩勾起的唇角,突然覺得這些背后人要是被他揪出來,可能會死的比她害慘。
言錦以眨眨眼:“都找出來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
蕭止蘇寒著臉出了三個山洞,順著原路繼續往前走去。
“你說那些人是怎么知道這個山洞的?肯定不能是和我們一樣從山崖掉下去發現的。”言錦以趴在蕭止蘇背上,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便查,這個地方開鑿的時間很長了,我在想會不會是后梁留下的。”
蕭止蘇說的這個假設很嚇人,若是從前朝覆滅開始籌謀這要籌謀了多少年?再往前走就沒有什么發現了,很快就到了甬道盡頭。一道光亮從上面照射下來。蕭止蘇現將言錦以托舉上去,自己隨后也跳了上去。
言錦以看著眼前的一切,雖然驚訝,轉念一想又覺得可以接受,這個地方是在萬福寺的正后方的亂石堆中,那群黑衣人來的蹊蹺,退的迅速,足以說明密道就在附近,只不過若非今天言錦以從這里爬出來,他們怎么也想不要這個人跡罕至的亂石堆竟然是一個密道的入口。
“你說,這些人是怎么將東西運上來嗎?”言錦以想到下面的景象,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螞蟻搬家,總有搬空的時候,這個不是什么難事。”
言錦以點點頭,不再糾結這些,蕭止蘇背著言錦以繞道懸崖邊。崖邊的驚魂看著自家主子竟然從后面繞了過來,不由得睜大眼睛“主子……你們這是……”
“下面找的怎樣了?”蕭止蘇無視驚魂的話,問道。
“什么也沒有找到……”驚魂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下面有一條小河,流的很急,我已經派人沿河去打撈了!”
蕭止蘇低頭看下懸崖,眼睛微瞇“打撈的人繼續留在這里打撈,分成兩撥日夜日夜更替,其他人跟我回去。”
“是!”
蕭止蘇說這些話的時候,背上的人一直沒有放下,言錦以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察覺背后人身上的動作,笑了笑:“別動,一會兒上了馬車再下來。”
驚魂跟在兩個人身后,突然覺得今天的太陽是不是要原地落回去,之前主子對言四小姐說話是很溫和不錯,但是.....什么時候用這么溫柔的語氣說過話?難不成天上要下紅雨了?驚魂打了一個冷戰,抬頭望了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