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這樣一個人躺著,直到天有些蒙蒙亮了,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并沒有瞎。
他試著坐起身,這才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
兩個腿上纏著厚厚的紗布,沒有任何知覺,遍體鱗傷,他手上扎著輸液器,連頭都被纏上了厚厚的紗布,整個人看起來像木乃伊一樣。
他努力回想著發(fā)生了什么?卻什么也想不起來。
直到后來別人告訴自己,他才知道,原來他毀容了,腿也殘廢了,千瘡百孔,最讓他痛心的事,他的母親和姐姐也已經(jīng)不在了。
他當時絕望的真想馬上去找他們。
是什么支撐著他活了下來,是仇恨。
他活著就是為了報仇,他要手刃仇人。
只要能報仇,哪怕是茍且偷生,忍辱負重,只要想到有一天可以親手殺了仇人,再痛苦他都可以堅持下來。
恢復(fù)期間是身體上的痛苦,后來就是長時間的精神虐待,就這樣他一直活到了今天。
而那個人,卻每天可以呼風喚雨。
他恨!
他很!
恨的夜不能寐!
每時每刻,腦子里想的都是怎么復(fù)仇。
正常人的生活,他再也回不去了……
這些年,他努力地搜集著證據(jù),只是時機未到而已。
復(fù)仇才剛剛開始,他已經(jīng)籌謀了一個驚天的計劃,而且已經(jīng)開始著手實施。
想到這里,他竟然有些期待,只恨晝長夜深,日子還要一天天的繼續(xù)熬。
不過,只要是有目標,他依然可以繼續(xù)臥薪嘗膽。
再給他一段時間,只要再多一段時間就好,紀亦澤心里想著。
“嘔……我想吐,我的胃好痛!”
傅語沉忽然又醒了,一只手掐著嗓子,從椅子上掉下來。
他做出嘔吐的姿勢,但是吐了半天,什么都沒有吐出來。
紀亦澤看到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覺得應(yīng)該馬上把她弄回房間,給她灌點醒酒湯,才能舒服一點。
沒有辦法,雖然紀亦澤根本就不想管傅語沉,但是他也不能把她自己扔在這里。
就算,決定哭管她也要把她先帶回房間再修理她。
這個給他添麻煩的女人!
紀亦澤無奈地看著傅語沉,說是給自己過生日,卻借著這個機會酗酒,耍酒瘋。
不管了,先把她弄回房間再說。
紀亦澤的輪椅移動到傅語沉面前。
“走,和我回房間。”
恍惚間傅語沉聽到了紀亦澤在和自己說話。
“對,回房間。傅語沉雖然嘴上答應(yīng)著,但是腿軟的卻根本站不起來。
看到她這個樣子,紀亦澤急著用力的拉著他的胳膊,想讓她起來。
無奈傅語沉就像一灘爛泥一樣,坐在地上,死重死重的。
“來人啊,有沒有人?”紀亦澤大喊,喊了幾聲沒有人回答。
紀亦澤嘆了口氣,沒人回答也好,傅語沉這個丟人現(xiàn)眼的樣子,越少人發(fā)現(xiàn)越好。
但是怎么把她帶回房間,這可難為壞了紀亦澤。
他用力的拽著傅語沉的胳膊。
“疼,疼。”
傅語沉小聲說。
紀亦澤也不理她。繼續(xù)拽著,可她依舊紋絲不動。
實在沒有辦法,紀亦澤只能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
就像把她抗在肩膀上一樣,把她往回拖。
他使出所有的力氣,拽著傅語沉的兩個手臂,把她拎了起來,像一層被一樣蓋在自己的腿上。
然后緩緩移動著輪椅……
傅語沉的腳在地上拖來拖去,發(fā)出尖銳的聲音,鞋和褲子都磨壞了。
紀亦澤也走的很艱難,雖然在輪椅上,他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想不到他會狼狽成這個樣子,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個傭人看到,一定會笑掉大牙。
邊前進,紀亦澤心里邊恨著傅語沉。
果然就是不能相信這個女人的話,讓她把自己推了出來,結(jié)果可把自己害慘了。
以后他都不會再相信傅語沉了。
這個女人就是鄭嵐派的他身邊折磨自己的!
若不是他喝成這副樣子,紀自己澤都不會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傅語沉的臉被憋通紅,額頭上青筋突出,嘴里含含糊糊的說“難受……難受……。”
紀亦澤絲毫不管她的感受,看著她這個樣子,只覺得她是自作自受,還連累了自己。
真的是用盡了身體的最后一絲力氣,紀亦澤才把傅語沉拖回房間。
把她拖到床上,紀亦澤的雙臂都累的生疼。
幸虧他每天都去健身,要不然根本不能把她拽回來。
直到把她放在床上,紀亦澤才反過來。
他睡在哪里?應(yīng)該把傅語沉扔在沙發(fā)上,就不再管她,可是現(xiàn)在她竟然上了自己的床。
紀亦澤已經(jīng)沒有了再把脫她拖下來的力氣。
看著癱軟在床上的傅語沉,他心里只想一腳把她踹下去。
但是又想到今天她給自己慶生,那就容她在床上睡一晚。
今天她對自己的折磨,早晚有一天要還給她。
這個時候,傅語沉才想起吩咐下人,“那醒酒湯過來。”
很快,傭人把一大碗醒酒湯遞到紀亦澤手里。
該怎么傅語沉灌進去?他可從來沒有喂過人東西。
紀亦澤粗暴的捏起傅語沉的臉,把她的嘴分開,另一只手拿著碗,就往嘴里灌。
“咳——”
傅語沉咳了幾下。
紀亦澤怕她吐到自己的床上,急的沒有辦法,只能換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到她嘴里,邊喂還要邊給她擦嘴。
再看傅語沉,就這樣舒服地躺著。
這讓紀亦澤的心里,又添了幾分對她的恨意。
好不容易喂完了醒酒湯,這下傅語沉總該安靜了。
紀亦澤以為,今晚就這樣結(jié)束了。
他轉(zhuǎn)動輪椅,去洗澡。
就在紀亦澤洗完澡出來時,眼前的場面簡直氣的他要把傅語沉從樓上扔下去。
傅語沉躺在床上,吐了一整床……
紀亦澤的床上都是伴著酒味兒的嘔吐物。
他是一個有潔癖的人,看到這樣的場面真的十分抓狂。
他一定要把傅語沉拖到地上,絕對不能讓她在自己的床上過夜。
紀亦澤來到床邊,拽著傅語沉的胳膊,正要把她往下拖。
“別動我。”傅語沉推著他。
紀亦澤的手緊緊的攥著她的胳膊,絲毫不顧及她的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