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茜整個人都傻了。
她到現(xiàn)在為止,還真沒見過這么惡劣的環(huán)境。
這是床上有被褥,有枕頭。
如若不然,說這里是一個倉庫,放床的,她都信。
她伸著的手指都在發(fā)抖:“這房間的床位,真的是出租的?”
剛剛的中年男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他上下打量了云茜一下,突然露出了不屑的笑。
“我說妹妹,一個女人能當上警察就已經(jīng)很不錯的了,這里是我家,我樂意干啥就干啥,懂嗎?就是真的出租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燈管離人的距離太近,此外,房間里的線路太混亂,安全隱患眾多,已經(jīng)涉及到違法問題。”云茜知道,這些人壓根兒不懂法,也不想和他們多說什么。
只是一年無奈的說:“盡快把這里的人安置好,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看到,如若不然,我可要公事公辦了。”
云茜的本意是想給他機會。
但沒想到,就她這句話,給人家誤會了。
不光如此。
這位中年男人還色瞇瞇的盯著云茜身上幾處優(yōu)點看了過去,還砸吧了下嘴巴。
他搓了搓手,嘿嘿笑了兩聲:“我說美女,俺們可都是大老粗,你拽那些東西,有什么用呢?你以為穿上警服就是警察了?告訴你,就你們那點小把戲,我們早就看出來了,就是不樂意和你說,還來勁了。”
說著,他向前走了幾步,伸手想調戲云茜,但那雙齷齪的手被她打了下來。
他搖了搖頭:“我說妹子,有的時候,做人啊,就得想開點,你看我,雖然大老粗一個,還沒什么文化,但你要明白,我這人啊,有這個命,過不了多久,拆遷,那就有錢了,現(xiàn)在跟著我,到時候不也能分到一點嗎?你說對不對!”
話說完,他想再次動手,這次,云茜怒了。
她一個擒拿手就摁住了這個中年男人,整張臉都氣的通紅。
就憑她云家之女的身份,這個世界上,想追她的男人,就數(shù)不勝數(shù)。
就連那些天生就帶著傲氣的富二代都不敢對她說這些無理的話,他一個大老粗竟然敢厚顏無恥的說。
這世道,還真是夠了!
楚凌風靠墻站在一邊,他打量了一下周圍看熱鬧的人,嘴角一勾:“云警官,沒關系的,現(xiàn)在又不是你上班時間,是你作為我的朋友,過來幫我的朋友討回公道的,不是以警察這重身份辦事,所以,盡管打,沒事的。”
“好!”云茜點點頭,也顧不上許多,一只手拎著他的衣服,另一只手開始她的動作。
隨便打人不好,她其實知道。
但有什么辦法呢?
不打人的話,她憋得慌。
為了這種人,生那么長時間的氣,對她而言,那才叫真正的不值得了。
待她累了,才松開手。
而這時,那個中年男人已經(jīng)跌坐在了地上。
渾身上下,哪都疼得慌。
偏偏他知道面前這位是個警察,就算心里有苦,也只能憋在心里不說,將這份苦澀生生咽下去。
“這個世界,永遠都不是你可以為所欲為的。”楚凌風聳了聳肩說。
卻想不到,這句話,激起了那人心底的憤怒。
他抓住了身后一個小板凳,站起身,就要往楚凌風腦袋上砸。
“老子打不過警察認了!還能打不過你小子!”
就在話落的瞬間,他的手臂被楚凌風抓住,空氣中,骨骼錯位的咔咔聲配上男人因為痛苦而嚎叫的聲音,讓其余人,不寒而栗。
甚至有些人為了逃避這場紛爭,默默離開,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我不收拾你,不代表我沒收拾你的能力,而是因為我希望通過更合適的方式讓你服,不過,既然有些人不識好歹,那我就沒辦法了。”
話說完,楚凌風將他扔在了地上。
雖然有小草的緩沖。
但骨頭已經(jīng)錯位。
想不疼都難。
而云茜,并沒有責怪楚凌風的意思,反倒覺得剛剛他的做法挺合她心意的,很干脆的聳了聳肩,然而,楚凌風在這時靠近了她的耳朵。
“你不覺得,讓這些人拆遷,拿那些補貼,太浪費了嗎?”
要不說這句,云茜還沒想起來。
但說了,云茜就意識到了。
她沉思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但想著這地方的地理位置,又搖了搖頭:“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這里臨近大學,雖然不在市中心,但周圍風水不錯,環(huán)境又好,真要想管的話,難啊!”
“我可沒說不管。”楚凌風的嘴角突然上揚,“我只想要知道,是誰在管,我必須讓這些人,血本無歸!”
云茜的腦袋耷拉了下來。
她有種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的感覺了。
幫他固然很好。
可是,這里的人又不全是這樣的。
她剛剛看的時候都看到了。
這里有的屋子里都發(fā)霉了,墻體還受潮嚴重。
如果戶主不是這些貪圖小利的人,現(xiàn)在要拿走人家唯一可以安生的地方,還給不了什么補助,那對于他們而言,無疑是滅頂之災。
云茜是個善良的人。
她做不到這點的。
楚凌風一眼就能看穿她,他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柔和:“放心,有些事,我能處理的好,畢竟,有些人只是看房子能換到錢才回來的,想辨別,容易的很。”
云茜點點頭。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響了。
是安老打過來的。
怕耽誤工作,她立馬接起。
才剛說一個喂字,那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慌張:“茜茜,和你說件事,如果最近白水街那棟老舊小區(qū)發(fā)生什么事,能不管的就不管,非要管的,也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明白了嗎?”
“白水街?”云茜作為一個路癡,她毫不猶豫的望向了楚凌風,“在哪兒呢?”
“這里就是。”楚凌風沒好氣的說著,同時,暗罵了那邊的安老一頓。
真是身在人位不干人事。
這樣的人,他都嫌棄他浪費了位置。
好在,云茜沒有讓他失望,她的腦筋動的很快,直接問他白水街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不能管。
那邊雖然糾結的很。
但安老知道云茜是個什么樣的人。
只要是她想知道的事,就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而且,如果不告訴她,她很有可能會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查,到時候,就不是簡單的事了。
他嘆了口氣:“行行行,我告訴你,那個街區(qū)的居民素質不好,老范和我打招呼說了,他可能會用點特殊的手段,所以,就別管了。”
“好的。”云茜這次答應的乖巧的很。
但才掛電話,她就得意一笑:“我?guī)湍銌柍鰜砹耍@件事和范家有關聯(lián),該怎么查,就交給你了,哦還有,這周五和下周一我請了假,來回兩天,去我家待兩天,你可別給我穿幫了。”
“當然,最重要的就是,你離陪我回家只剩下三天的時間了,這三天,好好利用起來,加油,我相信你。”
“我想做的事,真做起來,一天足夠。”楚凌風說話間,并沒有過多的猶豫。
甚至,還滿不在乎的伸了個懶腰:“剛好在我們學校附近,既然來了我的地盤,那就由我請你吃飯好了。”
“啊!”云茜的臉耷拉了下來,她不滿的嘟起了嘴,“你不知道,以前我在外面訓練的時候,天天吃食堂,我都快膩了,一點葷腥都沒有!”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請你吃食堂了?”楚凌風聳了聳肩。
“這里的小吃可多得很,我?guī)闳ァ!?
云茜有心說不。
但看了下時間,摸著已經(jīng)有些饑餓的小腹,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她也不想,但沒辦法。
誰讓在這里吃,會比較節(jié)約時間呢?
“小哥,我求你了,救救我吧。”草叢里的中年男人突然叫了出來。
他的臉上,全是淚。
全是疼出來的。
而且,現(xiàn)在的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怎么可能有男人會對蘇暖那樣的女孩子有興趣?
很明顯,人家是有個當警察的女朋友,工作量完不成,想從他這里弄點工作,順便談個戀愛。
要早能看出來,他的下場也不至于那么慘啊。
雖然楚凌風的心里滿不情愿的。
但他又不傻。
有些事做起來,需要謹慎一點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尤其是他剛剛的手有多重。
會給他帶來怎樣的傷害。
他全部一清二楚。
與其以后麻煩,還不如現(xiàn)在把他給放了,反正,他已經(jīng)得到過教訓了。
與此同時,克羅集團大廈八樓辦公室內(nèi),父子二人相對而坐。
“爸,你說,楚家那小子,真的站起來了嗎?如果是真的,那我們……”
“他再厲害,也只是個小孩子,和我比,還是嫩了,他爹媽死得早,現(xiàn)在唯一能幫助他的,就只有孟家的人了,要么,和孟家結親,要么,一起滅了。”
男人眼望遠方,陷入了沉思。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楚凌風,分明只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
和他還從未打過照面。
卻讓他有了緊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