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也很郁悶。
又不是他想這樣的,但他楚凌風所說所做的一切,分明是在逼他。
加上他是楚家的人,做什么事都有楚家為他保駕護航,只要有一點證據,他就能全身而退。
更何況……
一個能在毫秒之間通過硬幣改變子彈路徑的妖孽,除非他是傻子,不然,怎么敢去招惹?
楚凌風的嘴角稍微向上勾了勾,還通過眼神,警告了王釗一聲,隨后,將手搭在了安老的肩膀上:“安老,我想和你單獨聊聊。”
“不行!”安老下意識的朝后退了兩步,身子還情不自禁的抖了抖。
眉眼間,全部都是恐懼。
和妖孽單獨談事?
萬一哪句話說的不對,惹惱了他,他可不就慘了?
楚凌風攤開手,有些無奈的給云茜遞了個眼色。
云茜用嘴型說了句活該,但人依舊走到了安老的身邊。
她抱住了他的手臂,前后搖擺了一下,像個撒嬌的小女孩。
當他看向她的時候,她還眨巴了一下眼。
“可是……”安老還想說話,但云茜卻再次扁起了嘴。
“哪有那么多可是啊,楚凌風的本性又不壞,之所以來這兒,還不是為了救人嗎,向他這種樂于助人的好心人還能有多壞?您放心吧,一定不會有問題的。”云茜一本正經的說著。
安老遲疑了。
然而,就在這一剎那,楚凌風貼近了他。
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卻聽他說:“如果我真的想對你動手,在這,和單獨喊你出去,有什么區別?”
他一愣。
對啊。
他楚凌風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把他叫走的。
如果真有那份心思,還真和在這里滅了他沒什么區別。
而且,從現在的狀況來看,怕是不答應,才會讓他更生氣來著。
干脆的點了點頭。
安老跟在楚凌風的身后,進了隔壁的屋子。
鎖上門之后,他的心情變得忐忑,尤其是視線落在楚凌風身上,看到他眼望窗外,似是深思的模樣,更是感到內心被害怕占滿了。
長吸了口氣。
他小聲道:“你找我過來,有什么事?”
“王釗能當上云茜他們隊長,和你有關系吧?五年前的那件事,不知道,和你有沒有關系。”
撲通。
安老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這個少年是個妖孽,可任憑他怎么想,都猜不到,他竟能妖孽到這個地步。
那件事,他的上級都沒查出來什么問題,怎么這小子,全部都知道?
“可以啊,為了讓王釗當上警察,你還真是費勁了心思呢,呵,他為什么死,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他是什么樣的人,我想你這個和他相處了三年的人應該了解,為了錢,連死人都不放過,讓他背著罵名離世,你好樣的。”
安老低著頭,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這剎那,他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他感覺,面前的這個少年,根本就不是楚凌風,而是當年那個也被稱作妖孽少年的人。
那個殺手組織里的頭號高手,代號X。
但他確信,那家伙已經死了。
他們二人,應該只是認識,僅此而已。
可就算這樣,他的身子還是不停的在顫抖,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楚凌風:“那你,想要怎么樣?”
“很簡單,扳倒王家,為他正名。”楚凌風深深吸了口氣。
“王家的每個人手上都有數個人命官司,只是因為權勢過大而被人壓住了,人死不能復生,就必須一命賠一命,殺了他們,很公平,至于那個人的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有多注重名譽,你如果不為他正名,我可不敢說,你會是安全的。”
威脅他是嗎?
安老氣的沒有猶豫,拿起桌上的一個小瓷瓶,就想往地上砸。
然而,他最終只是拿了起來,并沒有砸到地上。
王家的東西,誰知道值多少錢。
萬一很貴重,怎么辦?
“嘖嘖。”楚凌風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十分郁悶的搖了搖頭。
“安老,你這不行啊,就你這膽量,真不知道你從哪撿來的那么多軍功章,鎮不住我也就算了,連個瓶子都不敢砸,說出去,怕是得讓人笑話。”
他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悠然的走了出去。
“哎呦。”
才剛打開門,楚凌風就看到了站在前面揉著腦袋的云茜。
他沒好氣的靠在了門框上,“云大美女,真沒想到,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干偷聽這種下流的事。”
“誰下流了?”云茜的目光稍微躲閃了一下,她左右晃動了一下頭,讓胸前的頭發順到腦后,隨后,抱胸回頭,直視著楚凌風。
“你可別忘了,這件事沒有正式審理完成之前,你還算處在危險期內,要我說,現在應該擔心的人,是你才對。”
“可是,沒人有勇氣審我啊!”楚凌風縮了縮胳膊,一臉無奈。
“誰說沒有人了?我不是人?”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什么都沒說。”楚凌風一本正經的擺了擺手,氣的云茜直跺腳。
不是氣他楚凌風說話不好聽,而是,為什么警局來的,都是一群膽小鬼,一遇到事情就知道往后躲,還沒他楚凌風聰明呢。
就是這家伙,討厭的很,做事還沒輕沒重的。
“楚凌風!我改變主意了,我允許云茜插手這個案子,而且我不會管,但有一點,你給我記好了,今天你對我們王家做的一切,我都會加倍讓你還回來的。”王釗咬牙切齒的說道。
話說完,還用帶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云茜。
雖然他也不怎么喜歡她對楚凌風的態度。
但局里的人都知道,她云茜辦事,肯定錯不了。
做事倔得很,不找出真相,絕對不會放人走的。
加上別人在看過視頻之后,都不敢對他楚凌風有什么過強的舉動,他就知道了,能治他楚凌風的,現在,恐怕只剩下了云茜一人。
他就是心里不爽,也得憋著。
云茜暗喜。
唇角偷偷勾了勾。
手還情不自禁的拉住了楚凌風衣角的領子。
聲音中,都透露著得意的味道:“楚凌風,你小子聽到了沒有,從現在開始,你歸我管。”
“呀,能管我,你就那么高興?”楚凌風假裝很驚訝的說道。
“那可不?”云茜單手撐著墻面,腿微微抖了抖。
“哦!”楚凌風拖長了聲音哦了一句,唇在說完之后上揚,“既然你那么喜歡管我,不如,嫁給我,我保證一輩子都讓你管。”
“滾!”云茜下意識的說,但臉頰卻因為他說的這句話而泛紅。
眼睛眨了眨,說不出一句話。
“我就在等你這句話呢,謝謝,我走了。”楚凌風也不客氣,抬腿就要往外走,云茜臉上的羞澀在瞬間化成了怒意。
這個世界上最令人痛心的事,就是自作多情。
你對人家有意思,并且表達了出來,結果,人家回應了,而且還是很熱切的那種。
結果,在你有心更進一步的時候,人家告訴你,剛剛都是開玩笑的。
這就很過分了。
她充滿怒氣的說了句回來。
而王釗也看出了點門道。
他干脆用胳膊肘戳了戳被安置在一邊的受害者孟一茜,又朝云茜努了努嘴:“大妹子,看你這眼神不對,應該是喜歡楚凌風吧,和你說個秘密,這個楚凌風啊,和我們的云茜警官可能有一腿,你懂的,嗯?”
本來他是想看到這丫頭因為生氣出去找茬的唯美畫面的。
可沒想到。
計劃壓根一點兒用都沒有。
她孟一茜不僅沒有一點兒生氣的意思,反而雙手叉起了腰,怒氣沖沖道:“你誰啊你?親爹和哥哥死了一點難過的意思都沒,還想著說別人的壞話,就你這種人,活該家里出問題。”
“你!”他生氣!
好心好意的提醒,她不聽也就算了,偏偏還要拿他最在意的事說話。
故意找茬呢這是?
“我怎么了?”孟一茜歪過頭,“你可別忘了,我姐和楚凌風有婚約,楚家和王家之間不和,就相當于我們孟家和王家不和,對你這種人,我沒什么好說的!”
孟一茜說的很堅決。
畢竟,這是她的個人準則問題。
她可以在楚凌風面前吃醋,生氣,甚至干一些讓他不喜歡的事。
但這并不代表別人也能說他的壞話。
可是,當她的視線再一次轉到楚凌風身上的那一刻,她竟有一絲恐懼。
就像王釗說的那樣,他和云茜的距離,的確是太近了。
一個情敵還沒除掉,就又來了一個?
不行,她必須想辦法!
左思右想了好一會兒,她突然咬緊了牙,走到了云面前,裝作楚楚可憐的說道:“云警官,剛剛發生了那樣的事,真的覺得好害怕,現在去哪兒都覺得不安全,待會兒你和楚少去警局的時候,干脆也帶上我吧,我覺得上哪兒應該是最安全的。”
“楚凌風!”云茜用手擰了一下楚凌風的耳朵。
臉色變得很差,但因為面癱,孟一茜并沒有從她的臉上獲取什么有用的信息。
只覺得,這個警察姐姐實在是太兇了。
怎么可能有人喜歡這么兇的女人呢?
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危險系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