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羨輕笑了一下，“我？還好啊。”

其實這一切，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不管等下霍曜臣他們要怎樣處置她，她都能坦然接受。

她只是心很疼，疼的她根本連站都站不起來。

顧與暮抿了抿唇，伸手去扶楚云羨，說道：“你不要這樣，我看得出來，霍曜臣對你還是不忍心的。”

否則他不會已經到了這種時候，還將楚云羨關在這里，不讓她直面陸長歌他們的怒火。

他表明看起來雖然漠然，但是，實際上卻是在保護楚云羨。

楚云羨按住抽疼的胸口，頷首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比我更為難，他比我更痛苦。”

霍曜臣這幾天對她所做的一切，她都能理解，她不怪他。

她知道他沒有辦法，若是他不做點什么，他對不起那些為他而死的人，對不起他這些年的恨。

顧與暮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再開口了。

其實根本不需要她勸什么，在霍曜臣和楚云羨兩人心中都很清楚，彼此都是深愛著對方。

然而，深愛，卻必須傷害。

只有陌路。

這才是最痛的。

“要不你走吧？”顧與暮突然想到辦法，“你現在馬上走，等下他們找不到你，就不會發生什么，這樣霍曜臣不會為難，你也不會有事。”

“剛才陸長歌交代外面的人不準你出去，你挾持我出去，他們不敢攔你。”

對于顧與暮的好意，楚云羨心中感激，“顧小姐，謝謝你，但是我不能走。”

顧與暮皺眉，“為什么？霍曜臣把你留在這里，就是給你逃走的機會，你要是不走，等下陸長歌他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楚云羨搖頭，“我要是走了，會讓霍曜臣承受所有人的怨氣，別人都會認為是他私心故意放走了我，這會陷他于不義，會讓他的兄弟手足對他心生隔閡，我不能再連累他。”

顧與暮心中著急，“你就不能稍微拐個彎嗎？你現在身份剛曝光，是群情最憤怒的時候，你留在這里不就是擺明了撞槍口嗎？霍曜臣既然肯放你走，就表示他有辦法解決剩下的事情，你懂不懂？”

“我懂。”楚云羨聲音很輕，“可我就算這次走了又怎么樣？我犯下的罪過太深，注定無法獲得原諒，不管我躲到哪里，他們還是會來追殺我。”

“他們若是找不到我，怨恨就會轉移到霍曜臣身上，嫌隙若生，青焰也會跟著分崩離析，我的罪過更深。若是他們找到我，再有下一次，霍曜臣還是要做抉擇，難道要他再背叛兄弟，放我一次嗎？”

所以，不管怎樣，都是兩難。

與其讓霍曜臣這么為難，不如她幫他做決定。

既然愛已不能，那就徹底的恨吧。

顧與暮聞言怔了一下，她只知道霍曜臣是想放楚云羨一馬，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那么深。

楚云羨說的這些，霍曜臣想必很清楚，但他寧愿承受這一切，也要放走楚云羨。

而楚云羨卻是明知不走，自己會死，也不愿連累霍曜臣。